混沌冠冕 第419章 ，帝皇之音

  失去了混沌的關注對於比拉克來說是致命的。

  在亞倫離開的兩個月中，比拉克原本十分自信地掌控著一切，他目睹著大角鼠不斷地朝著劍灣西海岸增兵，大角鼠的灰先知和工程術士們首當其衝地降臨在國度之中，在礦坑、山脈和精靈、矮人城市的廢墟中建立據點，並招來了國度諸神的警惕，蛛後羅絲的誓約卓爾們很快就和斯卡文鼠人展開了戰爭，而國度諸神們也派出了自己的教會軍隊消滅這些心中只有毀滅**的鼠人。

  斯卡文鼠人不可不剿，不可全剿。

  比拉克眼見著斯卡文鼠人使用次元石科技對各地的定居點進行大肆破壞，點燃正義和邪惡的戰火，劍灣已經陷入了混亂，整個北地領主同盟從北方的銀月城到南方的博德之門、埃爾托瑞爾再度陷入了混亂，就連紅袍法師會和散塔林會這種本質邪惡的組織也被迫調動起來進入了戰爭，無瑕顧及其他，比拉克的機會終於來臨。

  國度中的強大勢力數不勝數，單單是正義三神中隨便挑出來一個都是比拉克難以正面匹敵的存在，然而就算是最激進最熱忱的晨曦之主洛山達的力量也不得不在比拉克的計劃下為他所用，比拉克巧妙地綁架了劍灣的無數難民和博德之門這座城市，他清楚地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善良側的神祇們只能選擇妥協，因為此時最差的秩序也要好過混亂。

  即使聖武士審判官凱東和金獅騎士團雷納德等人已經明白了比拉克的真身，他們也暫時不敢指認比拉克，因為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候擔負起破壞抗鼠大局的責任。

  於是，在博德之門四公爵的見證之下，比拉克正式登上了博德之門大公爵之位。

  比拉克在幕後策劃的一切都已經完美實現，構成了他最終計劃的完美鋪墊，現在正是他親自出手的時候。

  比拉克的王座之下，曾經侍奉不同混沌邪神的惡魔都被打上了第一親王軍團——在所有混沌軍團中僅次於永世神選大軍的比拉克親軍——的烙印，遠在群星之外的鋼鐵勇士原體佩特拉博為他提供了核心技術和基因種子，而懷言者原體洛迦為他提供了如何將難民們先轉化為半靈體，再嵌入鋼鐵勇士體內的方法。

  自然，兩位升魔原體的需求並不相同。

  “博德之門在內的整個劍灣有點過於城市化了。”

  ——鋼鐵勇士原體佩特拉博

  “博德之門是一個有40萬人口的城市。”

  ——懷言者原體洛迦

  再加上和馬爾凱基德、美坎修特的同盟，比拉克感覺到自己從未打過如此富裕的仗，原初惡魔親王從自己的陰影王座上起身，他朝著整個混沌魔域高聲宣布混沌四神親選亞倫-薩利安已經失敗了，他讓大角鼠的手下肆意入侵獻給黑暗諸神的土地，他讓敵人有了可乘之機，他錯失了唾手可得的勝利。

  亞倫終究只是一介凡人，他如今的缺席已經證明了他的軟弱，他沒有一舉摧毀諸域的勇氣和力量，他辜負了黑暗諸神。

  真正的諸神神選永遠不會遭受如此慘痛的失敗，是時候讓真正的末日降臨了，而他，比拉克，已經蟄伏、觀察了足夠長的時間，現在他將要一舉在國度開創屬於自己的時代。

  比拉克時代，沸騰期待！

  但就在比拉克躊躇滿志的時候，原初惡魔親王突然感覺到混沌四神已經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

  這件事令比拉克感到深深的憂慮，原初惡魔親王太懂了。

  一定是亞倫整出了什麽逆天的大活，狠狠地滿足了混沌四神的胃口，四神才會被轉移了視線，而對於一位尚未獨立，所有力量依然來自於四神的惡魔親王來說，失去了四神的注視，毫無疑問就等於變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更麻煩的是，失去了四神的注視，比拉克的體內還有著洛山達的詛咒！

  洛山達，我超愛你媽！

  “閣下，所以你不考慮一下我們的計劃麽？”

  至高領主大廳中，兩位前來投奔比拉克的隨從已經抵達，他們分別是在胡雷克森林徽民修道院中逃出的懷言者主教莫茲戈夫和胡雷克森林聖林中的極端暗影傳奇德魯伊達巴-荊棘。

  莫茲戈夫帶來了懷言者洛迦的消息——大懷言者已經迫不及待地二次降臨，他需要更多的彈藥包以保證他的力量能完好無損地穿過晶壁系。

  彈藥包是麽？比拉克冷笑，心想難怪洛迦反覆強調博德之門現在有四十萬人口。

  而達巴-荊棘，這位和亞倫結下死仇，渴望對全國度去城市化的傳奇大德魯伊卻帶來了另一個提議。

  國度之中有一些神祇的本體並不居住在外層位面的神國中，閣下不考慮一下麽？

  達巴-荊棘知道至少兩位微弱神力的神祇本體的所在位置。

  比拉克沒有正面回答達巴-荊棘的提議，他還在考慮。

  還有一個問題。

  埃布德-阿德裡安，巴爾神子的蹤跡消失了！

  …………

  劍灣區域，野外，秘密林地。

  埃布德-阿德裡安，葛立安的養子，身高兩米一三的精英級戰士正臥在自己的睡袋中輾轉難眠。

  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歷，埃布德有種錯亂的感覺，就連他那遲鈍的大腦都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有多麽不可思議。

  就在那個亞倫離開，自己被葛立安解除禁足令之後不久，埃布德就在一場莫名其妙的打雜工作中遭遇暗殺，葛立安得知這件事之後立即帶著埃布德逃出了燭堡。

  在路上，葛立安告訴埃布德他在貝爾苟思特有兩個豎琴手朋友，分別叫做賈希拉和卡利德，如果路上他們被迫分開，埃布德必須想辦法自己去找他們。

  埃布德不以為意，覺得一向嚴肅的養父可能和自己開了個惡劣的玩笑。

  結果當天黃昏，養父子兩人就被襲擊了。

  一個身材巨大的甲胄男熟練地操控著殺戮之力，和一群雇傭兵一起襲擊了葛立安和查內姆，養父在這一戰中展現出來的魔法造詣令埃布德完全想象不出眼前的法師是平時蒼老沉默的葛立安老先生。

  談判不成，葛立安在接敵的瞬間就釋放了一個鏡影術，這是有經驗的法師遇到多個敵人的有效自保策略，他身上的防禦魔法武器法術同時觸發。

  敵人的第一波攻勢果然打在了幻影上，於是兩個食人魔雇傭兵衝來，埃布德看見葛立安先是釋放了升環魔法飛彈，見食人魔肉體強硬，葛立安果斷釋放了一個六環石化術，石化了一頭食人魔並擊碎，埃布德則是解決另一頭食人魔。

  但戰局並未出現轉機，對方還有七八個人，此時對方隊伍裡的牧師才終於出手，一個五環焰擊術同時攻擊了葛立安和埃布德，葛立安顯然並未預料到對方隊伍中會有如此高級的牧師，情急之下葛立安硬頂著焰擊術的傷害立即給自己和埃布德上了四環的石膚術，然後反手就是一發火球術，當場炸死對方的一個戰士和一個遊俠，炸傷了那個牧師。

  眼見情況不對，巨型甲胄男終於親自加入戰鬥，雙方開始搏盡全力。

  此時埃布德已經可以感覺到葛立安的魔力和精力都在下降，養父讓埃布德快點逃。

    埃布德不願意逃走，他只是逃出了一段距離就藏進了灌木叢中。

  而在經歷了兩次嘗試之後，巨型盔甲男和對方牧師的三環解除魔法終於破解了葛立安的鏡影術和石膚術，盔甲男手起劍落，一劍刺穿了老法師的腹部。

  埃布德永遠也無法忘記月光照在養父那一灘鮮血上的反光。

  幸好此時巨型盔甲男和對方牧師也受傷不淺，感覺到附近有人因為魔法的火光靠近時，盔甲男首先變了臉色。

  “是一個日精靈，相當強大的日精靈！”

  “撤！”

  盔甲男他們撤走了，留下了月光下的葛立安和趕來的日精靈**師。

  日精靈**師自稱自己叫做巴瑞爾-月花，和埃布德在書裡看的日精靈不一樣，巴瑞爾的體型少見地……矮小且肥胖。

  盡管他是來救人的，但巴瑞爾似乎非常嫌棄埃布德，他根本不和埃布德互動，連埃布德想要靠近都拒絕，只是草草地表示葛立安傷得很重，身上還有嚴重的殺戮詛咒，必須要帶走治療，而埃布德不可以隨行。

  埃布德不明白巴瑞爾為什麽這麽排斥自己，但葛立安完全接受了這個情況，奄奄一息的老法師讓養子去友善之臂找賈希拉和卡利德，還交給了埃布德一張羊皮紙——羊皮紙上寫著巴爾有很多子嗣，這些子嗣成年後會給劍灣帶來災厄，其中一人將奪取父親的遺產。

  這是什麽東西啊？好複雜，我看不懂啊！

  埃布德看得雲裡霧裡，最終也沒有明白養父給自己這張紙是什麽意思。

  巴瑞爾帶著養父走了，埃布德自己一個人踏上了旅途。

  在路上，他遇到了鄰家妹妹愛蒙，兩人結伴，又遇到了一群斯卡文鼠人的襲擊，被路過的半身人蒙塔羅和人類法師薩爾所救，四個人於是一起同行。

  路途上，愛蒙告訴埃布德，我們可能都是巴爾神子。

  巴爾神子是什麽？埃布德如此回復，氣得愛蒙倒頭就睡，不理他了。

  四人抵達友善之臂旅館，見到了賈希拉和卡利德，埃布德立即被賈希拉的美貌吸引，六個人本來打算一起行動，但是蒙塔羅和薩爾很快就露了馬腳——他們是散塔林會的成員，而賈希拉和卡利德則屬於散塔林會的死敵豎琴手同盟，雙方因為一點小事在旅館中起了衝突，鬧得不歡而散，埃布德牢記著養父的囑托，遵從著自己內心陰暗的想法，選擇和賈希拉兩人一起行動。

  四人小組在一起調查了被斯卡文鼠人摧毀的城鎮，遇到了路過的翠綠閑庭德魯伊，大戰鼠巨魔，摧毀了一處被汙染的森林，一起接受晨曦修道院的委托炸毀了一個斯卡文鼠人的毀滅巨輪，並在路過一處德魯伊西凡納斯林地時遇到了著名的妖精公主布耶爾，嬌小可愛，像個大羽毛球的布耶爾還賜予了他們幾個人祝福。

  這兩個月的經歷比埃布德之前20年的經歷都要多。

  更重要的是，埃布德在殺戮中得到了快樂。

  撕開敵人的喉嚨，感受著鮮血的流淌，欣賞著鼠人……或者別的什麽東西都行的尖叫，如此美妙，如此令人著迷。

  埃布德立即就愛上了這種感覺。

  天呐，我之前二十多年的時光都在做些什麽？

  要是早一點離開燭堡，我就能早一點享受到如此甘美的快樂，要是早一點離開燭堡，我就能早一點遇到賈希拉，或許她應該還沒有和卡利德結婚！

  懷著這樣的悔恨埃布德沉入了夢鄉，在夢裡，有血有殺，還有賈希拉。

  慢慢地，睡到了午夜，埃布德突然醒來了，他的胃裡開始翻江倒海，內心的怒火熊熊燃燒，躁動不安，他發現自己對於鮮血的渴望蠢蠢欲動。

  埃布德睜開眼睛，發現他的同伴們都睡得很沉，附近是翠綠閑庭的庇護所，這裡是安全的，他的夥伴們睡在林蔭旁的篝火之中，就像是一個個無憂無慮的肉塊。

  埃布德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感覺到了來自體內更深層次的呼喚。

  想要流血，想要……殺！

  視角從愛蒙、賈希拉的身上轉了一圈，埃布德最終將目光投向了睡在一邊的卡利德，這位豎琴手同盟的戰士，賈希拉的丈夫似乎缺少對這個世界必要的恐懼。

  埃布德逐漸開始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手慢慢地靠近卡利德的身體，他情不自禁地吞咽著口水，一種無比強烈地渴望告訴他，鉗住卡利德咽喉，切開他的胸膛，剖開他的肚子，享受純粹的喜悅，欣賞自己殺戮的藝術，他可以就著這鮮血的色彩歡飲達旦到天亮！

  殺了他，擁有喜悅，創造藝術，然後，擁有賈希拉！

  美人，隻配強者擁有！

  埃布德悄無聲息地從自己的身後抽出了匕首。

  就在他打算切開卡利德咽喉的瞬間，一個聲音從背後叫住了他。

  “夠了，殺戮之子。”

  在埃布德的視線中中，太陽正冉冉升起。

  仿佛是黎明的曙光，碰觸著埃布德的皮膚，拂過他的頭髮，它裹挾著一股重壓，一股灼人的熱浪，金光所及之處，那股對鮮血和殺戮的渴望——無論它們在埃布德腦海中中有多麽強大——潰退，瓦解，四散而逃。

  災厄！埃布德能聽見它們抓狂的痛苦，如同病態的尖叫，抓撓著他的顱骨。

  埃布德漸漸地再次控制了自己的大腦，他艱難地說道：“誰？”

  從金光中步出一位卡拉圖大陸的野蠻人，皮膚混雜著原始的古銅和棕褐，黑色的眼眸，黑色的頭髮，金屬葉子編織出一頂簡單而實用的王冠，長發束起，在腦後隨風飛揚，他也披掛一身金甲，銘刻著象征統一和帝國的徽記。

  “人類之主。”金光中的巨人慢條斯理地注視著埃布德，他目光嚴肅：“現在停手還來得及，殺戮之子，原罪之人。”

  “人類之主？”埃布德剛剛擺脫影響就下意識地搖頭，他習慣性地朝著草地上啐了一口：“全人類的主人？是劍灣的，國度的，還是多元宇宙的？口氣真大啊，哥們~！你長得確實高，身材確實好，不過伱要是人類之主，我就是伊爾明斯特呢！你知道伊爾明斯特麽？很厲害的法師，比我的養父葛立安都要厲害！差不多，要高上兩個燭堡塔的那種厲害！”

  埃布德用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手勢比劃著塔樓的形狀。

  人類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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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