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呼”
李長生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坐起身,感受著體內靈脈不時泛起陣痛,他晃了晃腦袋,下了軟榻,走向樓梯。
回到一樓。
李長生坐在椅子上,念頭引動袖中養魂玉法禁,喚出了大聰明。
“見過老爺。”
“去廚房把豬食做了。”
“是,老爺。”
大聰明應下,飄忽出門。
李長生待了一會,翻手取出記載“血靈遁”的玉簡。
其實觀看許久,其所需打通的脈絡他早就了熟於心,只是因為打通的脈絡位於心臟,他一直不敢動手。
好在很快這個問題就能解決。
馬榮離去前,李長生曾讓他幫忙購買一枚能護五髒,能愈合髒腑傷勢的丹藥。
屆時有丹藥在手,他便無需顧及修習這道二階中品法術所可能造成的損傷。
而修成血靈遁,便能讓他多出個底牌護身,至少打不過敵人還可以跑。
“就是不知宗門獎勵的會是什麽法術.”
李長生記得他晉升靈植師時,譚虎曾有言,晉升凝脈境便可自動升為內門弟子。
可挑選一冊凝脈境功法,還有兩道二階法術,還有丹藥,靈石法袍,符器之類的獎勵.
他現在離開不得,挑是挑不了,只能期望藍長老等人會照拂他,選擇兩道適合他的法術。
雖說他有小黑與共生的森羅花妖,小木頭,小白四妖護身。
但凝脈境到底不同於練氣期。
練氣期修士手段不說匱乏但也沒有多少手段,無非就是修有幾道小成法術,再有符籙,符器一類。
而凝脈境卻不同,長達三百年的壽元,讓他們積攢了一張又一張底牌。
由不得李長生不擔心。
面對初入凝脈境的修士,有四妖伴身,壓力不大,可面對凝脈中期,後期的修士,四妖中,也只有小黑與森羅花可與之一戰,且結果未知。
說到底,還是他修行的時間太短。
不過好在他現在也沒有什麽危險,只是因為謹慎慣了,所以顯得有些急躁。
李長生搖搖頭,甩開雜念,隨後便沉浸入玉簡內的繁雜脈絡圖中。
山峰邊緣。
一個面容靛青,身形稍有枯瘦的人匆匆向山下走去。
距離不遠的小院中。
正在舒展筋骨的東鵬看著他離去,搖搖頭,轉身進入了屋內。
正在擺放碗筷的郝月桂,頭也不抬的說道:“快吃飯,吃完我還要去靈田,馬上快要入冬了,要清理下蟄伏的蟲卵,草根,不然該影響靈植生長了。”
她歎道:“唉,還是有法陣籠罩好,四季常年如春,也不用費時費力耕開靈土。”說到這,她抬頭看向東鵬,笑道:“你氣力大,到時候你可不許推脫,反正你也是在樹枝上乾巴巴坐著,不如隨我去耕田。”
“伱這是把我當成宗門養的牛了。”
東鵬拿起木碗給自己盛了碗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口吸溜著。
郝月桂抿嘴笑道:“錯了!是牛妖!”說著她自己都呵呵樂了起來。
凝脈境對比妖獸,可不就是妖嗎!說牛妖倒也沒錯。
“成,到時候就讓我這頭老牛好好幫你耕耕田。”
東鵬應的隨意,郝月桂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瞋怪的瞪了他一眼,低頭喝了口粥後,嘀咕道:“竟瞎說”
“對了,我剛才活動筋骨時,看到徐立又下山了。”
“啊?又下山了?他昨天不是剛回來嗎?”郝月桂露出驚訝。
“陷進去了,修行采補法的修士多數修有迷神惑心之術。”
東鵬搖搖頭說道:“我看過不了多久,他的家業就要保不住了。”
“那三畝上品靈田?”
東鵬點頭,吸溜完一碗粥,再次起身盛了一碗,坐下後看著粘稠白粥,突然沒了胃口,他抬頭看向郝月桂,幽幽道:“我都忘記問了,李管事烤製的蠻牛滋味如何?”
“可憐我夜間枯坐大樹枝椏,只能聞著十裡飄香。”
郝月桂被他的表情逗笑,笑吟吟道:“不是我誇,李管事烤製的蠻牛是我吃過第二好吃的食物。”
她歡喜道:“也不知李管事如何處理的,那蠻牛肉內蘊的靈氣,血氣不僅沒有因烤製消散,反而更加充盈,更加容易煉化。”
“哪裡是吃飯,分明就是在吃丹藥,所以我就拚命的吃,吃著吃著練氣七層的瓶頸就沒了。”
“李管事是個好人!”
看她歡喜的樣子,東鵬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心中鬱悶消散了大半,看著碗中白粥,再次有了胃口。
他剛吸溜了口白粥,一旁的郝月桂冷不丁問道:“你是如何知道修行采補法的修士多數修有迷神惑心之術?”
“那當然是.”東鵬下意識回應,可話說一半卻突然卡殼了,抬起頭,看著郝月桂有些僵硬的笑臉,話音一轉,“當然是我聽說的了.”
“呵呵.”
“真的,你還不知道我?在你給我護衛的靈植師種植靈田時,我們可就認識了。”
“呵呵.”
“數十年來,我.”
小院中傳出東鵬粗狂的聲音,且聲音越來越洪亮,就連剛走出家門的顏紹元都聽到了。
駐留了一會。
直到一聲刺耳女聲響起,他咧了咧嘴,邁步轉向山峰一邊走去。
如此接連數天過去。
徐立每日早出晚歸,臉上糾結不再,笑容越發燦爛。
就是看著越來越瘦了,精神也明顯萎靡了些。
清晨。
東鵬,郝月桂走出家門,正好看到徐立的背影消失在山邊小路。
郝月桂搖頭道:“看來他是真的陷進去了。”她猶豫了下說道:“你說要不要把這事告訴李管事?”
東鵬瞥了他一眼,“陷進去又不是說他中了法術,只是他自己沉浸溫柔鄉不想醒來而已。”
“你可別去說,李管事哪有閑心管他。”
他搖搖頭,轉身向山峰一角走去, “走了走了,當老牛去了。”
郝月桂臉蛋紅了紅,邁步跟上,哼道:“明明是頭妖牛!”
順著一條崎嶇小路下了山。
路過山腰處的一畝靈田時。
郝月歸扭頭看向小路一旁的靈田,看著其內肆意生長的雜草,葉片萎靡的水靈花,皺了皺眉,猶豫道:“他亂來沒事,可他耽誤了靈田,這事必須要告訴李管事了。”
東鵬微微點頭。
“是該說說,不然到時驗收時虧得可是咱們.”
“恩。”
郝月桂輕聲應下,兩人便下了山。
時至下午。
夕陽余暉透過朵朵雲層,暈染的紅霞漫天,好似連天熾焰。
“李管事,郝月桂有事求見。”
忙碌一天的郝月桂與想來混個臉熟的東鵬來到小院前,目光掃視一圈,見沒有李長生身影,出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