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雙方的傷亡開始增多,程宗陽一抹臉上沾染的猩紅血液。
他眉頭緊皺,再這樣殺下去,金橋村的人都得死在這裡!
用這種換命的方式搏殺是很愚蠢的。
“後退!!”
程宗陽朝眾人吼了一聲。
但那些人沒有聽到程宗陽的話,他們已經打急眼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死這些流民。
程宗陽見此立馬後退,雙眼掃過人群,在看到李明和陳大山聯手配合打殺流民時,衝了過去。
“明伯,大山伯!”程宗陽拉住幾近瘋狂的他們,吼道:“帶著人先退,再打下去,人都打沒了!”
被程宗陽一吼,他們兩人也都清醒過來。
這下,他們連忙朝周遭看去,發現已經有不少族人倒在血泊之中。
“噗呲!”
倏然程宗陽一刀朝右側方向猛劈而下,將一個欲要偷襲的流民的手中長棍砍成兩截,跟著長刀一個橫掃,對方的脖子直接掉了下去,鮮血噴射丈許高!
這一恐怖的場景,瞬間嚇懵了附近打得瘋狂的人。
“快,帶著人後退!救人!”程宗陽見此,再次朝他們吼了一聲。
這下,李明和陳大山兩人開始拉住打瘋了的族人,朝他們吼著:
“別打了,救人後退!!”
“先退,救人!!”
“柱子,你他娘想砍老子嗎?清醒點,後退!!”
“……”
程宗陽則是繼續揮刀砍殺那些還緊追不舍的流民。
慢慢的,越來越多的村民恢復了理智,渾身發抖的同時,也開始配合其他人搬運傷人。
同樣的,那些同樣打上頭的流民也逐漸恢復了理智,開始再次圍攏。
沒了打鬥,倏然間大量的流民和村民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面色發白,渾身顫抖,冷汗涔涔,甚至有的乾嘔了起來。
程宗陽見雙方分開,隻留下滿地的傷者死者時,也立即後撤,退回人群裡。
“陽兒,是不是受傷了!讓爹看看哪裡受傷了!”
早已沒了箭矢,和流民近身搏鬥的程光海此時也跑了過來,看著渾身是血的兒子,面色焦急。
“爹,我沒事,是別人的血。”程宗陽立即安慰,也拉開了衣服。
見沒有傷口,程光海也是松了一口氣。
結果下一刻他就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氣的同時,左手也捂著左腰位置。
程宗陽才發現父親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特別是捂著左腰間的位置,有鮮血在滲透。
他連忙檢查起來。
結果就看到老爹腰間有道傷口,還在滲血。
“快,回家裡!”
程宗陽一驚,不顧他父親的阻攔,橫抱起無力的父親就往家裡跑去。也不管外面的人了。
這些人對他來說關他屁事,家人才是首要的!
“大舅,小舅,開門!”程宗陽拍著門喊著。
一直在門口守著的周漢松一聽聲音,連忙打開門閂。結果就看到兩個渾身是血的人。
不等他們緊張詢問,程宗陽就率先說道:
“我沒事,我爹受傷了,快,你們讓我娘去拿我的藥箱出來。我娘知道在哪裡!”
程宗陽繼續往堂屋走去。
周漢松立即跑進堂屋,而周漢昌將門關上。
家裡的老弱婦孺都在裡屋躲著。
聽到外面的動靜,兩個老人和幾個婦人都快步走了出來。但小孩都不給出。
看到院裡渾身是血的兩父子,程周氏面色瞬間煞白,渾身一軟。
一旁同樣心驚膽顫的周葉氏和周徐氏眼疾手快,連忙左右扶住,避免跌倒。
“快,妹妹,拿藥箱,妹夫受傷了!”周漢松立馬跑了過來。
“娘,拿藥!我沒事,爹受了點傷,把我的藥箱拿出來。”程宗陽也跟著喊道。
聽到這話,程周氏的心放下些許,忍著淚水,強撐著發軟的身體,急忙忙往兒子所住的裡屋跑去。
堂屋,程光海被脫去上衣,被程宗陽要求側躺在長椅上,露出巴掌長的皮肉外翻的傷口。
“大舅,幫我打盆水過來。”程宗陽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
“好!”
很快,程周氏拿著一個木箱子快步來到兒子所在。
在看到孩他爹腰間汩汩冒血的傷口,程周氏再也噙不住淚水,捂著嘴哽咽,不敢哭出聲,怕干擾到兒子。
程宗陽顧不上母親的情緒,迅速打開木箱,也邊說道:
“娘,去煮點紅糖水!”
“好好!”
“我也幫忙。”周葉氏連忙道,擔心小姑子出問題。周徐氏也連忙過去。
程宗陽掃過一眼,半米見方的箱子裡,裡面盡是瓶瓶罐罐。
很快,周漢松打了一盆水進來。
程宗陽沒有猶豫,立即給自己洗手,洗乾淨手上的血跡後,從箱子裡取出密封且保護極好的小酒壇。
裡面的是他自製的酒精,當初用普通酒多次提純的。還剩下一斤左右的量。
程宗陽用酒精給自己洗手,縫衣針以及線頭消毒後,將一條布遞給父親,說道:
“爹,老樣子!”
或許是失血過多,面色發白的程光海有些無力地點頭道:“我曉得。開始吧。”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說著,他深吸一口氣,將布條咬住。
這一幕,讓周漢松一大家子都看愣了。不知什麽情況。
這邊,程宗陽不再猶豫,用酒精輕輕往傷口噴了一些,清洗傷口。
沒有碘伏,只能這般硬性消毒了。
“嗯!!!!”
一聲低沉悠長的悶哼聲從程光海的口中傳出,身體陡然繃緊,渾身發抖。
他雙手死死抓著椅邊,因過度用力導致手指發白。
疼!
撕心裂肺般的劇疼!
因被打過,後面又殺人,加上失血導致的精神和身體上多重刺激,堅持不住的程光海昏了過去。
程宗陽這時已經開始動手,沒有發現異物後進行縫合,然後再進行止血。
他父親昏了也好,不然這酒精的刺激,以及縫針時活生生的疼痛真不是人受得了的。
針是縫衣針,讓鐵匠鋪製作的。
作為經常進山的獵殺,受傷是常見的。這種東西他自然會備用。
哪怕縫針技術,也是他拿一些活的獵物進行訓練的。
雖說不怎麽專業,但縫合止血還是可以的。哪怕後面拆線也沒什麽問題。
縫合線他也嘗試過用腸衣製作,但很難,也就沒用,用的是正常的縫衣線。只是拆線又得疼上一些。
至於止血藥物,他二叔家多的是。效果也是極好的。
隨著一針針不怎麽專業但還過得去的縫針手術進行,可怖的傷口逐漸恢復,鮮血也在減少流出。
隨著縫合完成,程宗陽立即拿過一瓶止血散往傷口上撒。
“砰砰砰!”
忽然,門外傳來激烈的拍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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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