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茨·科爾多瓦.
其實他的名字不那麽重要,過一會兒,他自己都不一定能記起自己的名字。
因為他已經緩緩的睜開了那僅剩下一隻的眼睛,緊接著,他就看到了一排玻璃罐子,透過裡面渾濁的液體,他依稀能分辨出其中一罐裡面,漂浮著一顆被剝去了皮膚組織的人頭。
他咽了口唾沫,記憶裡最後一個畫面,是兩個人在瘋狂的虐待著自己的契約惡魔。
想到這兒,他的心臟就突然的狂跳了起來,那種空虛感遍布了自己的全身。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契約惡魔死掉了.
因為惡魔與其主人之間的聯系,他此刻開始無法抵抗的體會到了腦海裡的劇痛,惡心,渾身上下所有肌肉髒器的抽搐,空虛,和絕望。
這是一種失去了契約生物的反噬效應,還好剛剛達到了第一階段,如果到了第二階段或者第三階段,契約惡魔的死亡,也許會直接導致其主人因反噬而變成瘋子,植物人,或者當場死去。
花費了好長時間,他終於是強行的讓自己在這種空虛感之中鎮定了精神;然後,他又望向四周,發現自己此時所在的地方是一間手術室,只不過衛生環境極其糟糕,所有的設施都帶著一股子讓人不適的氣息。
而身體,則被捆綁在一張手術台上,只不過不是躺著的姿勢,這手術台被升起到了一個近乎於站立的角度,所以他才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是被監禁了麽?”他想著。
下一秒,只聽‘卡拉’一聲把手轉動的聲音,房間的門被推開了,然後一個長相極為英俊,甚至可以稱之為漂亮的男人走了進來。
很典型的英倫服飾,筆挺的襯衫和西褲,一條顏色搭配合理的領帶,以及淺黃色的頭髮,眉眼之間還有著某種高貴安靜的味道,手裡還拿著一杯咖啡,顯得與這房間的格調一點都不相配。
三目相對,華生一手插著兜,微笑抿了一口咖啡:“看來你醒了!”
估計是聽到了聲音,很快,另一個人也走進了視線之中。
瘦高的身形,棱角過於鮮明的臉————夏洛克.福爾摩斯!
托馬茨·科爾多瓦唯一還剩下的那顆眼珠子猛地瞪圓了,裡面透露出一種毫不掩飾的狂怒!
他身為巴德爾執事的眷屬,在其死去之後,就被教廷罷免了一切職務,房屋,財產.
甚至是進入教堂禮拜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身為一個虔誠的信徒,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更加讓他無法接受的是,自己跟著巴德爾執事快要二十年了,無數次執行審判庭的下發任務,憑借自身惡魔無聲無息刺殺的特性,讓他積累了不少的榮譽,如果再累計個幾年,說不定可以被教廷看中,培養自己晉升為第二階段的契約者,到了那時候,自己甚至有成為一名神職人員的可能!
然而,這一切,就在幾天前的那個晚上全部破滅了。
自己的主人.死了!
毫無預兆,突如其來!
托馬茨·科爾多瓦只是一名眷屬,自然無法得知這事情的真相,但是他終究是一名教廷的成員,幹了這麽多年,也有一些自己的信息渠道。
所以在被踢出教堂,剝奪信仰,人生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情況下,他耗費了所有積攢下來的人情和信譽,找到了一個名字.夏洛克.福爾摩斯。
一名下城區的私家偵探。
雖然不知道細節,但是就是在與這位偵探產生交集後,巴德爾執事就死去了,死在了貝克街,而貝克街也正是這位偵探事務所的所在地。
於是,托馬茨·科爾多瓦自然而然的,將所有的憤怒與不甘傾注在了這位平民偵探身上。
於情於理都說得通,只不過,這個結果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很好,就這個眼神就能看出來,他對我的仇視度很高。”夏洛克道,然後走近手術台,看著對方那張還沒擦乾血跡的臉:“你不準備跟我說點什麽?”
“哈哈哈————”托馬茨·科爾多瓦放肆的笑道:“下城區的垃圾,你不會在我這裡得到任何信息,你會在我最惡毒的詛咒中經歷惶恐和不安,在最黑暗的角落裡瑟瑟發抖,直到被誅殺死去!”
夏洛克皺了皺眉,瞅著華生問道:“教廷的這些人說話都這種調調麽?”
“差不多吧。”華生抿著咖啡:“禱告念多了的人都這樣,湯普森教士平時比這還煩人呢!”
“好吧。”夏洛克聳了聳肩,對著托馬茨·科爾多瓦道:“那麽經過我簡單的分析,你應該是巴德爾執事的親信,他的死給了你不小的打擊,你在教廷的職位不高,只能查到我這個下城區的貧民,就一根筋的想要弄死我當然了,從你剛才的話裡來看,你估計還把我的名字告訴了別人,不然也不可能在這種境地之下還妄想著我會受到那個什麽‘誅殺’而死掉,對吧。”
托馬茨·科爾多瓦一愣,很聰明的閉上嘴,不說話了。
“巴德爾執事是誰?”華生好奇的問道。
“之前接的一個委托,你肯定也聽出來了,是個神職人員,哎.乾偵探這行的就是不容易,時不時就會得罪人。”夏洛克很無奈的歎息道:“那麽剩下的交給你了。”
“好的。”華生道,把咖啡杯放到了牆邊一張血粼粼的桌子上,然後開始仔細且整齊的,將襯衫的袖口卷到小臂以上,顯得很有儀式感,就像是接下來就要坐在鋼琴前彈奏一首似的。
當然,這裡沒有鋼琴,所以華生極為輕車熟路的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鏤空的鐵箍,塞進了托馬茨·科爾多瓦的嘴裡
“這位先生你好,我叫約翰華生,雖然很冒昧,但是我現在需要通知你,咱們之間就要開始一場小遊戲了,而在這期間為了不讓你把自己的舌頭咬斷,耽誤咱們之間的聊天,我迫不得已需要先把你的牙齒都拔掉。”
一邊說,他又拿出了一把鉗子,上面殘留著的乾涸血跡和那隻好看的手形成了某種詭異的反差。
下一秒,他直接就把鉗子塞進了對方的口中,夾住一顆門牙熟練的一扭!!!!
“額啊啊啊啊——————”
牙齦瞬間豁開了一個血粼粼的大洞,而那人喉嚨裡也爆發出了一陣非人的慘叫!
“好啦好啦,用不著那麽大聲,拔牙只是防范於未然的措施,咱們的刑程還沒開始呢。”華生的眼睛笑眯眯的,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對了,你如果有想要聊天的**了,就眨眨眼,當然了.我肯定是不希望你這麽快就放棄的,你可是一個有信仰的人,對吧,咱們盡量多玩上幾個小時。”
說著,又是一顆牙齒被拽了下來。
夏洛克對華生的防范措施和手法很是滿意,能看出來他的確經驗老道,索性的也就不在這裡打擾他了
“你慢慢玩,我在外面等著。”
說完,他就走出了房間,還很貼心的順手將門關上了。
慘叫聲被隔斷,夏洛克找了張沙發坐下.可就過了不到半個小時,華生就推開門走了出來,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有點掃興的嘀咕道:“真是的,我還以為能多玩一會兒呢。”
“問出來了?”
華生笑著:
“咱們剛認識,你可能不了解我,在我的職業生涯裡,不可能出現‘問不出來’這種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