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扎開馬步,力從地起,腳下生根。
奔雷十八震,激發體內氣血震蕩,以此來增長肉身。
氣血運轉圖還搭配一整套行功圖,需要做出特定的動作,配合氣血運轉。
這門功法共分九層,每練成一層,可增長肉身六百斤氣力。
相較於貪狼七殺拳,這門功法實在是稱得上中正平和。
修行者只要花費時間苦修,並且在天資不錯的情況下,那麽十年內就能練出名堂,少說能練到第三四層。
這就已然是很不錯了。
至於能否修煉到更高境界,就要看是否用得起增補湯藥,以及個人天資如何。
其實主要還是增補湯藥,這功法內還包含著一套藥方,內服外敷,一天下來少說五六兩銀子。
而不用這藥方,就根本沒法修煉,強行修煉只會折損肉身潛力,最多練到一二層就再難以為繼。
縱然如此,這功法也要比貪狼七拳安全穩妥太多。
而缺點,就是耗費時間太長,需要相當多的資源。
貪狼七殺拳只要達到修行標準,基本不需要任何資源,三五個月就能看見效果。
至於奔雷十八震,兩年內能入門就算不錯。
這兩功法各有各的優勢,很難說具體孰優孰劣,只能說所用的環境不同。
陳墨體內氣血震蕩,從胸口脊背,不斷傳導至全身。
奔雷十八震每修成一層,在運轉功法時就會震蕩兩次氣血,修至九層圓滿,一次運功體內震蕩十八次,方才以此得名。
陳墨氣血震蕩接連跨過前四層關隘,直入第五層境界。
行功兩次,感受自身氣血力量的再度提升,陳墨緩緩停下動作。
再度走到書桌前,仔細琢磨奔雷十八震這門錘法內蘊含的唯一武技。
此武技名曰崩山擊。
這門武技的修煉進度,直接受功法的修煉進度影響。
修煉者圓滿,全力一擊可震蕩十八次。
據功法上所介紹,若武者能與天地有所感應,捉摸住山巒躍動的頻率,那麽一擊引起共振,真的能崩碎整座山巒。
只不過能否真的辦到,尚且不好說。
關於這一式武技,只有單純的修煉和施展方法,至於修煉感悟,那當然不可能有。
不過陳墨還是取來紙筆,把自己剛剛修煉功法時的感悟記下。
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把這些東西都一一記錄下來,自己以後有新的感悟可以再增刪,並且能更直觀的看到。
甚至於以後自己可以考慮把這些感悟裝訂起來,與這門功法拿出去賣給別人。
武道功法便宜的原因主要就在此,只要認識字就能輕松複製,並且廣為傳播。
陳墨記下這些感悟,走到一旁開始繼續修煉起來。
崩山式,修行施展起來都沒有太大難度。
只不過有一點要求,那就是施展這門武技時,必須使用鈍器。
普通的兵器倒也不是不能用,只不過若是不夠堅實,那麽兵器本身可能會承受不住震蕩之力而損壞。
在練功房的也沒法隨意施展這門武技,只能等晚上自己去墟境找些怪物實驗一番。
一直修煉到傍晚,陳墨在家中吃罷晚飯,又休息片刻,便趁著宵禁先趕往城外軍營。
軍營一如往日,因為天氣逐漸冷,其絕大多數士卒都擠在那一排有暖爐的營房中。
負責巡守敲響銅鑼的士卒,基本也就是按著那一圈營房巡視,巡完又急匆匆躲回營房內取暖。
陳墨從自己的營房內取出那兩把亮銀精鋼鐵錘,這兩隻錘子是重新所打造,每一隻都有一百五十斤重。
當然這次脫胎換骨後,這兩隻錘子的重量可以考慮再提升一些。
回頭再打兩隻各兩百斤重的錘子,應該就足以自己使用。
至於下次脫胎換骨,那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若沒有再發橫財的機會,那起碼得再等一兩年,自己才有機會進行下一次蛻變。
就算自己回頭探索更危險,收益也更高的蜃海,那也只是能把這個時間縮短到一年。
每一次脫胎換骨,為自身帶來的提升,相對而言都更多。
同樣想要進行新一次蛻變的氣血數量,也會水漲船高。
拎起兩隻大錘,陳墨全速爆發,向遠處趕去。
他這次要去的地方並非是一處軍營,乃是一處采鹽場。
正常情況下,人數約莫有一百二三十人左右,最多也不會超過一百五十人。
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去探索剛好穩妥,甚至可以說是輕松碾壓。
就算真遇到危險,自己還有護身符在身。
陳墨走出營房就把大錘先收入儲物袋,而後全速向遠處鹽礦奔去。
如今天氣本就乾燥,鹽礦周圍風一吹,灰白的鹽粒幾乎滿天都是。
當然這些鹽還都不能吃,得再做提煉曬乾,才能變成食鹽。
自己所管理的鹽運司擁有的幾座鹽礦,品質可以說非常之好。
開采出來的食鹽經過加工,又白又細膩,有些最上品質的細鹽,甚至如同細沙一般。
陳墨悄然觀察此處鹽場,他沒有著急進入其中,而是在尋找其中巡邏薄弱之所。
並且收束自身內氣,封鎖玄竅一穴。
一旦進入蜃海,那就不再是安全地帶,在其中吸收天地之力風險太大。
因為蜃海本身也是天地的一部分,哪怕它十分詭異。
但它存在,那麽它就是天地運轉大道的變化。
那些煉氣士參悟大道,所以他們容易與蜃海產生共鳴,被拉入其中,在不動用秘法的情況下,只能躲在洞天福地內。
武者不直接掌握天地之力,更不觀想天地大道,與蜃海的共鳴沒有那麽嚴重。
可若要在蜃海中煉化天地力量,那麽大概率煉化的就是蜃海之力,因此從來沒有武者這麽乾過。
當然也可能有人這麽乾過,只不過沒人知道這麽乾之後會有什麽後果,因為那些人沒能從蜃海出來。
陳墨稍作觀察,挑選好薄弱點,邁步踏入其中。
蜃海將他籠罩,鹽場眨眼間消失,只有無窮無盡的灰霧籠罩眼前一切。
在進入蜃海的第一刻,陳墨隻感覺這裡很是寂靜,天地間只有一種聲音,似是某種東西在躍動。
他追尋著聲音所發出的方向,未過多時便看見一顆心臟。
這顆心臟通體赤紅,有無數血管纏繞。
它很大,足有一棟小房屋般磅礴,每一次躍動似乎帶動整個蜃海都在震顫。
心臟內似乎孕育著一隻生靈,它還未出生。
心臟上的血管不斷從蜃海汲取力量,供養心臟內的那隻生靈。
陳墨取出幾支梭鏢,試探性的丟了過去。
先前沒有儲物袋,這些東西帶在身上不好放。
如今既有儲物袋,他也準備了一些暗器帶在身上。
倒不是真要將其當成武器來用,主要是用於試探蜃海生靈,看看其具體攻擊手段。
那心臟沒有任何反應,心臟內的生靈倒是察覺到攻擊,但對此無可奈何。
它還未能孕育出來,不具備反抗的力量。
陳墨拎著兩隻大鐵錘悄然靠近,內氣已經包裹護身符,只要有任何不對就抓緊走。
眼前心臟看似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他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蜃海詭異,難保會出現一些比較詭異的生靈。
看似極強的可能極弱,看似極弱的可能極強。
“轟。”陳墨這一擊全力爆發,內氣加持,破軍式激發氣血。
再疊加崩山式十層震蕩之力,巨錘裹挾呼嘯風聲重重砸在心臟上。
幾乎是眨眼,所有力量頓時迸發破爆裂。
整顆心臟,連帶著無邊血液灑落,灰霧內仿佛下起一場血雨。
陳墨早有準備以內氣遮蓋自身,血雨灑落,卻始終不傷他。
然而通過自身內氣的反應,他能感受到這血雨很不一般。
具有極強的殺傷性和腐蝕性,自身一旦沾染絕不好受。
心臟爆裂,心臟內那個未曾孕育而成的生靈發出極其尖銳的嘶吼。
聲音帶著無邊恨意,又極為淒慘。
它身形瘦小乾枯,猶如皮包骷髏,五官還未成形,面龐很是平滑,好像人臉上披了層皮。
“啊!”它的似乎帶著無邊恨意,還有對這個世界的怨氣與惡意。
聽在人耳中,隻感覺渾身扎起雞皮疙瘩,哪哪都不舒服。
“轟!”陳墨又是兩錘砸出,雙錘貫耳,直接將這還未誕生的生靈腦子砸碎。
世界驀然間安靜下來,所有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
陳墨仍沒有停,雙錘震蕩爆發,瞬息將眼前的血嬰砸成一團爛肉。
隨著它死亡,它的血肉在不斷蠕動,再緩緩匯聚到一起。
最終演化成一隻成年人拳頭大小的心臟,此時這心臟還在躍動。
握在手中,陳墨甚至能感受到它的溫熱。
除了這顆心臟,這處蜃海再無其他蜃獸。
這處蜃海的所有力量都在供養它誕生,只不過它還未來得及出世,就被陳墨先下手為強。
陳墨沒敢貿然將其收入儲物袋,只是先拿在手中,旋即敲響銅鑼,驅散周身灰霧。
來到外界,這顆心臟仍保持躍動,但速度變得極慢。
不仔細觀察,甚至感受不到它在動。
陳墨沒有著急吞服這塊蜃靈,確認它安全無誤,不會在儲物戒指內其他東西產生影響。
他這才將其收入儲物袋,再把兵器收回,他悄然動身離開這處鹽場,趕回駐牛集內。
陳墨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取出香火,到集上那些有鬧鬼傳聞的地方一一上香。
之前他做過許多次,只不過這段時間外出所以停下,如今既然回來,那麽當然得繼續試下去。
若是有,那自己就賺,若沒有,那自己也浪費不了多少東西。
一路來到自己家附近的王家大宅,陳墨熟練的點燃香火,隨著香火渺渺向上空飄散,眼前破落的宅院緩緩消失。
喧囂熱鬧的人聲,喜慶歡快的鑼鼓聲,在陳墨耳畔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