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血靈鹿淒厲慘叫,欲要發出嘶嚎。
陳墨手持一把短刀,穩準狠的捅進血靈鹿脖頸間。
“快快快,把盆拿來接鹿血。”孫守仁站在一旁指揮,他招呼一聲,莫虎急匆匆拿來一個洗刷乾淨的木盆。
陳墨內氣震蕩拍打血靈鹿,把它渾身氣血盡數逼出。
鹿血滾燙,淼淼熱氣從盆中飄出,很難得的是這鹿血一點也不腥。
“熱水呢,快把熱水端來,好給這鹿剝皮。”
孫守仁擼起袖子吆喝,拿起手邊的剝皮刀。
“義父,咱們就這麽把這鹿殺了,是不是有些浪費。
你說要是把它養起來,隔段時間放點血割點肉,時間長了是不是收益更高。”
陳墨放完鹿血,忽得開口提議道。
“哪有這麽容易,這鹿想要養起來,得有天地靈物喂養,還得專人照料看顧。
它身上每一滴血每一塊肉,可以說都是天地之力凝成。
你割它一塊肉容易,它再想長回來就不知道得吃多少好東西。
何況這血靈鹿的喂養之法,隻掌握在皇族手中。陛下賞你的東西,伱又不能拿出去賣。還是抓緊吃了最好,你自己留著喂,那得越喂越瘦。”
孫守仁輕輕搖頭,為陳墨解釋道。
增補氣血的靈物,不可能平白無故變出來,這小鹿的喂養,同樣需要大量天地靈物。
而喂養的方法他們又不會,抓緊吃了是最好的選擇。
徐大寶與孫禮兩人抬來一隻大木盆,裡面是滿滿登登一盆熱水。
“去咱們坊的第七樓請最好大廚子過來,讓他來做頓全鹿宴,做的時候告訴他別偷吃,找人在旁邊看著。
要是尋常鹿肉,廚子偷吃倒也無妨,可這鹿肉,他吃一塊搞不好命得丟。”
孫守仁扭頭衝著莫虎交代,一張鹿皮已經被他慢慢扒下。
“這鹿皮是個好東西,你拿回去找人揉好,這兩張鹿皮應該也夠做個貼身皮甲。”
孫守仁把剝下來的鹿皮遞給陳墨,仔細交代道。
“孩兒明白。”陳墨拿過鹿皮放到一旁,準備先將其晾乾,等改日殺第二頭鹿時,再一同進行處理。
“來,這鹿血抓緊喝,涼了效果不好。”孫守仁拿起一個茶盞,給自己盛了一杯底鹿血
至於莫虎能喝個四五滴,徐大寶幾人一人能喝兩三滴就算不錯。
以他們的肉身實力,這就是極限,再喝多了,血氣上湧反而傷身。
而剩下的鹿血,少說得還有一斤多,陳墨先端回自家,準備慢慢喝。
“去找個杯來。”陳墨走入小院內,揚聲招呼道。
趙瑜見他要的如此之急,忙拿來一個杯子,陳墨內氣震蕩,取出一滴鹿血落入杯內。
“你還知道我前段時間救了大皇子吧,這是大功一件。
今天上朝,當今陛下加封我為青木縣男,還給了一千畝上好良田。這鹿血也是從陛下所賜的血靈鹿體內取來。”
陳墨面露笑意,向她解釋這一切。
“啊!你封爵了!”趙瑜語氣驚詫,還有幾分意想不到。
她雖然知道陳墨立下大功,但真沒想到他能封爵。
“那是當然。”陳墨衝她一笑。
趙瑜也是難掩的高興,他與趙瑜是一家人,自家夫君封爵,她又怎能不高興。
“不過陛下沒升我的官位,賜了我舉人出身,再過半月,等到下月初八,我就去參加武進士會考。”
陳墨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向她描述自己接下來要去做的事。
“等我得了武狀元,陛下封官之時,我為你討個誥命夫人如何?”他在趙瑜耳畔緩緩道。
所謂誥命夫人,是朝廷對官員正妻或母親的榮譽性加封。
誥命夫人除卻沒有真正的實權外,一切待遇均與同級官員平齊。
說的簡單些,趙瑜作為陳墨的妻子,她在若是撞見一名九品小官,照規矩她應該行禮,那名官員不敢受,也是看在陳墨的份上。
而被封誥命夫人就不同,照規矩,那名九品官員要向她行禮。
此外在京六品以上的誥命夫人,甚至還有資格向朝廷上奏表。
當然這收這奏表之人就並非是陛下,而是當今帝後。
“這還是不要了,身為臣子,哪能主動向陛下討要東西。”趙瑜輕輕搖頭道。
她當然也很想要誥命,在大乾,這是絕大多數普通女子所能取得的最高榮譽和身份地位。
至於少部分天資過人,練武修行或煉氣能達到極高境界的女子,這樣的人當然有,可數量相對而言不多,且幾乎都出身世家大族。
因為女子不適合練外功,只有出身世家大族的女子才有資格去長久修行內家功法,並且能接觸到煉氣士。
而這些女子,她們其實從一出生就超越了這世上九成九的人。
“好,你先去找碗水來把這滴鹿血喝下,對你修行有幫助,也能溫養肉身。”陳墨當然能猜到她的想法。
她是擔心自己主動向陛下開這個口,會讓陛下對自己心生不快,影響自己未來的仕途。
所以哪怕內心想要,卻仍是拒絕。
趙瑜很快端來一壺水,小心翼翼把鹿血衝開。
“你小口小口慢慢喝,如果感覺氣血躁動,就去打兩遍明玉長春功。”
陳墨神色很是謹慎的叮囑,趙瑜可不是他,能夠無限制的吞噬氣血力量。
“好。”她乖巧點頭,輕輕抿了一口。
陳墨則沒用杯盞,直接用內氣攝取一團團鹿血吞服。
不得不說,這血靈鹿一身氣血之力,只有三成在肉上,七成都得在這血中。
一團團氣血進入體內,不斷增進蛻凡珠。
玄元參加絕大多數鹿血,約莫提供了半成蛻凡珠所需的氣血。
再加上其他丹藥與血元石,自己即使不能立刻進行下一次蛻變,也絕對相差不遠。
起碼在武進士會考前後,應該就能進行。
這倒不急,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拿個武狀元自是如探囊取物般輕松。
隨著所有鹿血他汲取乾淨,盡數轉化入蛻凡珠內。
趙瑜也早已跑到一旁演練功法,消化鹿血之力。
哪怕只有一滴,對她來說吸收的也並不輕松。
不過只要能消化完這血氣之力,雖不足以讓她練出內氣,可讓她肉身實力強健些絕無問題。
陳墨看了一眼正在修行的趙瑜,在旁手把手指點她片刻,這才走回自己的練功房。
把裝有血元石與蘊血丹的木箱取出,陳墨抓起一塊血元石,果斷煉化吸收。
對於這些丹藥,他倒是不打算現在吃。
丹藥不像血靈鹿,雖也是陛下所賜,但市面上同類的丹藥多的是,自己拿出去賣也不會引人注目。
京城內,必然也有給煉氣士與武者交易的坊市。
之前自己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還沒有融入這個圈子,如今獲封爵位,又在內城有了宅院,自然會有人前來邀請他互通有無。
把血元石盡數煉化,蛻凡珠積累的氣血也已來到八成左右。
陳墨當下又取出另一隻血元參,當下拿著去找義父。
一路來到正院,請來的廚子已經開始料理鹿肉,心肝腸等能吃的內髒正在被一一收拾出來。
孫守仁還安排兩名親兵在一旁看顧,防止廚子做菜的時候偷吃。
陳墨當即向書房走去,孫守仁如今就正坐在書房內處理公事。
他收到朝廷任命,馬上就要動身離開。
“陛下在內城賞了你一處宅院,肯定要不少仆人幫忙照看。
這件事你人生地不熟,不好辦,我已讓孫吉去幫忙,給你找好仆人管家。
可靠的家生子現在你沒有,只能先雇或買些人用著,只要不交代什麽大事,讓他們照看宅院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孫守仁見陳墨走來,停下整理整理公文的動作,開**代道。
所謂家生子,是指奴婢在主家生下的子女,一生來就是奴仆,世代都在一個主人家中伺候。
這樣的奴仆格外得主家信任,在面對其他奴仆時,幾乎可以說是半個主子。
這樣的人,不是加錢招募能得來,只有靠底蘊積累。
“謝義父。”陳墨鞠身行禮,這麽一來,確實是省了自己很大的功夫。
“這是小事,等明日我就帶著你四哥他們開拔前往南守城,你好生準備科舉,雖然自己實力夠強,但也得準備準備策問。
只要策問不是太差,那你這個狀元功名就是板上釘釘。”
陳墨現在實力固然很強,可還是有一點短板,那就是策問。
固然這點在武舉時佔比不是很高,可要是太差,卻也說不過去。
不過到時候陳墨只要不是上去亂寫一氣,基本就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孩兒明白。”陳墨笑著回答,捧出裝有玄元參的木盒。
“孩兒先前嘗了嘗這朝廷賞賜的玄元參,發現其有溫養肉身之功效,想來義父您老能用到。”
孫守仁搭手扯下一根人參須,放入嘴中咀嚼起來,未多時,眼神一亮。
“這確實是個好東西,對我有用。”
他這麽多年來用內氣溫養肉身,效果不錯,但始終有些缺漏。
玄元參能讓他有所缺漏的肉身,進一步臻至於圓滿。
哪怕效果只有一點點,可有時候修為突破,或許就差這一點。
雖說通玄丹,能幫助自己突破後天境界。
可成功率終歸不是百分百,先吃掉這顆玄元參溫養肉身,能讓自己突破的概率更高些。
“你在這等著。”孫守仁收下玄元參起身道。
說完匆匆邁步離開,過了好一會方才回來。
“給你,拿著好好修煉。”他丟過來一個小包裹。
他身為陳墨的義父,陳墨的長輩,現在陳墨需要資源修煉,他當然也該出一份力。
這些東西是他多年積攢而來,本就打算回頭交給陳墨。
現在自己又收了這個義子孝敬,那麽現在直接交給他也行
陳墨入手接過,就能摸到裡面至少有三十五六顆血元石,還有許多雜七雜八的蜃靈。
“多謝義父。”他對此沒有拒絕,樂呵呵的收下。
有了這些資源,等回頭自己再想辦法把蘊血丹出手,那麽就足以完成下一次蛻變。
旋即兩人又閑談幾句,陳墨也沒有多打擾,讓自己義父繼續處理公務。
正院廚房早已熱鬧起來,請來的幾個大師傅煎炒烹炸,正在仔細處理鹿肉。
陳墨則取走一碗燒鹿楠,先給趙瑜送去,又叮囑她不要吃太多,最好分成幾頓吃完。
交代完這些事,他又回到正院,莫虎正招呼人把酒窖裡的好酒取出開封。
除卻鹿肉外,其余菜蔬更是多的幾乎能把桌子堆滿,其中還有許多難得一見的海貨。
鹿肉是好東西,可除了陳墨能多吃些,其他人最多吃七八塊。
再多吃就得提前準備好冰水進去泡,好能消化完躁動的血氣,就算是這樣,血氣都可能會傷身。
所以除了鹿肉外,還得準備其他南北大菜。
除了自己人外,陸川也受邀,帶著馬見心前來赴宴。
眾人歡宴,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次日,孫守仁帶著城外大軍開拔,趕往南守城。
陳墨則仍留在京城內修行,為下一次蛻變做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