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七十三,陳墨,舞兵,乙中!”負責報出成績的差役,高聲呼喊道。
收起兵刃離開校場,待到下午時分,較技考正式開始。
說是較技,其實就是切磋搏殺,考此試之前還得簽下生死契約,較技過程中生死傷殘自負。
當然大多數考生都會留三分手,不會刻意去打死人。
雖說簽了生死狀,生死傷殘自負,可若是有哪位考生刻意出手殺人,那也絕不是沒有任何追究。
窮文富武,一般百姓是練不起武的,前來參加考試的考生,多少會有些家資,大多數背後還有師門。
考生失手殺人,那麽按規矩,沒人會去追究此事。
可若是故意殺人,那麽哪怕朝廷不追究,被殺的考生背後勢力亦會追究此事。
所以像這等較技,傷殘有,但死人的事情極少發生。
待到下午時分,較技正式開始。
較技共分七輪,每場勝者得兩分,平者各得一分,敗者零分。
七輪結束後,所得分最多者可取甲上評。
不僅如此,在武舉考校中較技這一項佔的分量頗重。
誰若是能在這一項考試中奪得頭名,那麽其他項目只要不是太差,基本就可以說是今科武魁首。
秀才功名,文秀才稱案首,武秀才則稱魁首。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想要取得武功名,只是能打不夠,但這並不代表能打不重要。
得了武功名,那麽他們早晚要上戰場,故本身戰力在考校中也是相當重要的一環。
“清保縣,劉水木。”
陳墨登上擂台,與他對陣的武者拱手行禮報出姓名。
陳墨亦是與對方相同,互通姓名拱手一禮,雙方也沒廢話。
當下各自手持木頭兵刃廝殺。
陳墨所用的木槍乃是上好硬木特製,足夠結實,承受得住他的氣力。
他的廝殺方法沒有什麽技巧,或者說不需要任何技巧。
按照他自己的估量,現在自己全力爆發下,真實氣力恐怕不下兩千斤。
而他的對手連七百斤的石輪都舉不起來,在這種絕對碾壓性的優勢下,任何技巧都沒有必要。
一槍挑飛對手兵器,對手為了避免受傷自會認輸。
畢竟要連比七輪,要是第一輪就受傷,那和直接出局也沒什麽差距。
陳墨一連七輪,都是用這種再簡單不過的方式獲勝,以力壓人,除非對方和自己氣力相差不大,不然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他也發現,自己所抽到的對手確實是有些弱。
那幾個能舉起八百斤輪甚至九百斤石輪的人,他根本沒有抽到。
不用多想,這定然又是義父的面子起了作用,為的就是能讓他穩贏下這七輪比試。
陳墨贏下最後一場比試,走下擂台,便只見一名十六七歲身著錦袍的少年向自己走來。
“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和我一樣連勝七場,看來接下來我們兩人就是對手了!”
少年語氣不屑,神色傲然,隨著他的話語落下,不由引得其他武生紛紛側目。
看得出來,他十分享受這種被關注的感覺。
“哦。”陳墨點了點頭以作回應,內心卻在回想這人究竟是誰。
他這次前來武舉,除了隨他一同前來的徐大寶與孫禮兩人外,其他人陳墨是真的不認識。
這些人實在太弱,不值得他浪費時間過多關注。
有這心思,陳墨更願意去找找這府城內的特色小吃,或是去找那位府城有名的醫師,請他幫自己配一副健胃消食的藥方。
“你!”那少年見陳墨根本不搭理自己,好似沒將自己放在眼中,當下不由羞怒。
“墨哥,這人叫武開,安寧縣人士,能舉九百斤石輪。
他們武家五代為官,最高有人官至六品,他算是世家子弟。”徐大寶走到陳墨身旁,低聲介紹道。
他是本地人士,家中也有些勢力,對於這些事倒算是如數家珍。
沒辦法,他的實力不比陳墨,對於本次考校中的幾名強手,他不得不格外給些關注。
如果倒霉抽到與這些人校技,那他要麽直接認輸,要麽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所以在此前對於這些人的底細,他早已大致打探過一遍。
陳墨輕輕點頭,五代為官,最高不過官至六品,放眼整個大乾,當然不算什麽大世家。
可若放在一縣之地,那便是相當難得,絕對是當地一霸的存在。
跟隨差役指引,陳墨再度登上擂台,他與那武開是唯二七輪皆勝之人。
所以他們兩人要再比一場,角逐出最後的勝者。
“你先前能贏,只不過沒碰到我罷了,伱的氣力也只不過比我略強些,論兵器技藝你遠不如我。”
武開確實年輕氣盛,說話不怎麽過腦子。
登上擂台陳墨還沒開口,他就把自己的優勢劣勢都分析的一清二楚,且沒有任何保留的講了出來。
陳墨對此全然不在意,如果自己的氣力真的只有一千斤,那對方說的沒錯。
可武開不清楚,一千斤是這次考校的極限,並不是陳墨氣力的極限。
武開見陳墨仍不為所動,當下還想再開口,台下差役卻敲響鑼鼓,宣布較量開始。
陳墨雙足踏地,身形如風,抵至武開身前,手中長槍猛然向上一挑。
這次較技他一直用的都是這招,一招鮮吃遍天,招式不怕老,好用就行。
武開見他仍用這招,眼中不由閃過一抹喜色,他早早就關注到陳墨,並將其視為自己這場較技中唯一的對手。
他知道對方就愛用這一招,若是旁人,那麽肯定拿他沒辦法,力量差距太大,不是技巧能輕易彌補。
可面對自己竟還用這一招,那實在是有些太過自負。
他手中兵刃一晃,欲要憑技巧卸掉這股力量。
然而短兵相接之下,他隻覺雙拳虎口真震的發麻,再回過神來,手中兵器已被挑飛。
“你的氣力怎麽可能比我強這麽多!”武開滿面愕然,他清楚自己輸了。
陳墨既能一槍把自己的兵器打的脫手,那麽順手殺了自己,也不會多麽困難。
只不過對方給自己留了面子,沒有再出手罷了。
可他想不明白,陳墨的氣力怎麽這麽大,按理來說他舉起千斤石論自己舉起九百斤,是有差距,卻絕不會大到這種程度呀!
陳墨沒去回答他的話,他現在在琢磨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今天晚上要吃什麽!
吃肉固然很好,天天吃肉當然更好,但想要吃得更好些,就得想辦法多變些花樣,不能總吃那幾個菜式。
“你能舉起九百斤,是因為你只能舉起九百斤,我們墨哥能舉起一千斤,是因為這校場內的石輪只有一千斤。”徐大寶高聲開口,替武開解答疑惑
剛剛他就輸在對方手下,早就看不慣他那股囂張的姿態,如今陳墨贏了,也算是替自己出了口惡氣。
次日,策論考校開始。
眾多童生評驗明正身後,走入考場作答。
考題果不其然,是武韜上的一篇,陳墨對此不說是胸有成竹,但也算能摸得著頭腦,知道該如何應對。
仔細寫好回答,查驗無誤,又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才有差役陸續將所有考卷收走。
三日後,府衙放榜,陳墨高居榜首,為今科武魁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