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好好修煉,丹藥和蜃靈沒用完之前就不要再涉足蜃海。”孫守仁神色鄭重,略帶嚴肅的交代道。
“孩兒明白。”陳墨一臉老實的點頭答應,至於這話他究竟聽沒聽進去,那就難說。
從霞棲谷回來,他自然沒時間在親兵營中繼續多待,當下收拾齊整就要回祝牛集。
“我估摸朝廷圍剿都天道門,也就是下個月底的事,你做好準備,到時候提前回來。
別忘了把你媳婦也帶回來,祝牛集離安陽府不遠,真打起來那裡可不好說。”孫守仁仔細叮囑。
戰場之上千變萬化,真打起來會發生什麽情況,他也沒法確定。
搞不好就會有一夥亂軍或敗兵經過祝牛集,官府的敗兵還好,最多是吃些喝些。
可要是造反的亂軍,那八成會燒殺搶掠。
誠然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很低,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能躲開還是躲開的好。
“明白,孩兒回去就做準備。”
陳墨其實也大概能猜到,朝廷圍剿都天道門的具體時間。
原因很簡單,如今馬上就是秋收時節,現在剿賊必然會驚擾百姓秋收。
一旦誤了秋收時節,到時候只會引起更大的問題。
且許多武官還指望著手下兵丁去收自家地裡的麥子,朝廷大多官員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不會非要挑在這個時候調兵。
圍剿都天道這件事起碼得等到下月末,秋收結束,朝廷才能調集兵馬圍剿亂匪。
“行了,抓緊走吧,省得你不在的時候祝牛集再出亂子。”
孫守仁沒有繼續留陳墨,擺手示意讓他離開。
陳墨鞠身下拜行禮,邁著步子悄然退出書房。
軍營內馬車早已準備妥當,車廂內除了陳墨還沒吃完的鹿角與活肉外,還有三瓶丹藥和血元石。
除此之外還有一副上好精鋼所打造的鎧甲,孫守仁得知陳墨氣力有兩千余斤,當下便將自己當年曾用過的一副鎧甲給找了出來,
這鎧甲多年未用,但保養的仍是相當完善,全甲總重一百八十七斤,絕對算得上是重鎧。
按義父所說,這套鎧甲陳墨可留著用於戰陣衝鋒。
而先前所打造的輕甲,可以留著駕馬時作用。
沒辦法,能夠馱著三四百斤東西還能全速衝鋒的絕世神駒,並不是這麽好找,起碼現在興遠府內沒有。
陳墨若想騎馬衝陣,就只能換輕甲。
不過以他現在的實力,除非要節省氣力,不然騎馬衝陣的速度,多半還沒有他全速奔行來的快。
陳墨獨身駕車離開軍營,按照之前的來路,慢慢向祝牛集趕回。
拉車的馬算是老馬,不必多管,自己也會繞開路上的坑窪,陳墨只要偶爾調整方向即可。
轉身回到車廂內,陳墨先從包裹內取出一瓶丹藥。
丹藥名曰養血丹,一瓶有四枚,相較於蜃靈,養血丹內蘊含的血氣和藥力稱得上是中正平和。
當然數量相對來說也是少的可憐,這三瓶丹藥內蘊含的血氣力量,恐怕都比不過一塊活肉。
但這丹藥對於其他武者而言,才是修行所要用的主要資源。
不是人人都像陳墨一樣,甭管是什麽蜃靈都能吃得下去,並且還沒事。
隨口吞下一整瓶丹藥,陳墨又把瓷瓶放回車廂。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被折疊好的符籙,符籙材質很是特殊,不像是普通的紙張。
符籙上綁了一圈金色絲線,使之能夠貼身佩戴。
這是一張護身符,激發後可以在瞬間驅散周身蜃海,效果比銅鑼要強許多。
陷入蜃海的武者,能激發這張符籙用於逃離,而若是煉氣士就不行。
不過縱然如此,這張符籙的價格依舊是無比昂貴。
最重要的是快,只要一縷內氣就能激發。
在貼身攜帶的情況下,陳墨瞬息就能引導內氣,激發這張符籙。
除非那蜃獸太過強大,連激發護身符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不然憑借這張護身符,陳墨能躲過蜃海中大多數危險。
陳墨不清楚這張符籙的具體價格,這是在霞棲谷時義父親手交給自己,並且囑托自己要貼身攜帶。
為的是讓他能在蜃海中更加安穩一些,有這張護身符在身,總比隻帶銅鑼要安全。
當然不像銅鑼能隨意使用,這張護身符只能激發一次,算得上是在關鍵時刻的保命底牌。
並且在把這張護身符給自己的時候,再三叮囑自己,蜃海能不去就不去。
真要去也帶上這張護身符,如此好能保得性命安穩。
不得不說,義父對自己可以說是相當不錯,哪怕是親兒子,恐怕也就是這個待遇。
陳墨把符籙貼身佩好,看了一眼前方道路,確定一段時間內都不需自己變道,回身又從車廂內的包裹裡取出一本書籍。
這本書是他從紫衣道人手上得來,這幾日他沒工夫細看,只是大致翻過幾頁,知道這並不是一本修行功法。
而是更接近於紫衣道人修行時所產生的感悟,他現在不在乎這些感悟,因為他不煉氣。
他是想看看能不能從這上面,了解一些都天道門的大致情況。
陳墨翻開修行筆記,一頁一頁的瀏覽。
筆記寫的很是繁雜,與流水帳相差不大。
陳墨仔細看了近兩個時辰,才終於一字一句把這本修行筆記看完。
同時還用碳筆,在絹紙上記下相對而言比較重要的信息。
筆記並不厚,記錄的大多信息都都有關於修行,只有少部分涉及到都天道門。
不過從中窺一斑而見全豹,陳墨還是能從中看出許多都天道門的信息。
都天道的教主,或者說教內最強者被尊稱為道主。
道主之下有十大長老,以十天乾為代名。
再往下有二十四護法,以二十四節氣為名。
最底層就是普通的道門修士與通過密法培植出來的力士。
紫衣道人是二十四護法之一,代名為谷雨。
按信上所說,他的實力是煉氣五層,在一眾護法中屬前列。
關於十大長老的實力,其中隻提過一人是煉氣八層。
以此為推斷,那位道主就算沒有築基境界,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這些是最重要的信息,其他雖然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信息,但並不算很多。
紫衣道人曾把人嬰果拿給過一些官員,他在筆記上面沒有具體記錄這些人的姓名身份,只有一個大致模糊的范圍。
除了這些雞零狗碎的信息外,這上面還記載了兩道法門,其中一門相當簡單。
燃血法,使用後可激發氣血,在短時間內增進實力。
缺點是對肉身有一定損傷,肉身根基不足者,使用過後必然會大病一場,少說要休養數月。
這道法門,無論是武者還是煉氣士都能用。
並且非常簡單,可以說是看一眼都能會,只要凝聚氣血激發自身竅穴即可。
陳墨倒是沒有貿然嘗試真假,畢竟這上面記載的法門難說真假,其中說不定還有許多自己沒看到的關竅,胡亂修行可能會損及自身。
除了燃血法外,還有一門名曰化畜術的邪道法門,可以讓人變化為牲畜。
施術一次,可維持一月效果。被化為牲畜之人,將擁有牲畜的一切能力。
若一名普通百姓被化為牛,那麽就能像牛一樣有千斤之力。
至於缺點就是被施術者,會損失掉十年壽命。
好比一人原本能活八十歲,他才二十歲那年被化為牲畜一月,那麽他就只能到活七十歲。
縱然如此,從紫衣道人的筆記上也能看出來,在安陽府有許多百姓願意被施術。
原因倒也簡單,許多底層百姓家裡沒牛,借也未必借得到。
而春耕往往就只有那麽幾天,一旦錯了時節,一整年的收成就沒了。
為此哪怕損失十年壽命,他們也願意變為耕牛。
畢竟田若是耽擱了春耕,他們今年就得餓死。
何況這種事完全可以幾戶人家合夥,不必隻用一家的勞力化畜。
這法門陳墨現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學會,只有掌握天地之力的煉氣士能學。
不過據這筆記上的記載,化畜術修煉的最高境界是將人化為龍。
當然這句話是真是假就不好說,或許真能,又或許只是一個假想。
陳墨把收集匯總到的信息整理好,當下調轉車馬再度趕回軍營。
他得把這些情報拿給自己義父,剛好也能借此機會問問他老人家這門燃血術是否安全,關鍵時刻能否使用。
一路趕回軍營內負責值守的親兵,見他去而複返都略顯疑惑。
就連孫守仁見到他回來時,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直到看見紫衣道人的修行傳記,與他先前匯總整理好的情報信息,這才重視起來,開始仔細瀏覽閱讀。
陳墨早已把比較重要的信息摘錄出來,不過片刻,孫守仁便看了個大概。
“伱找到的這些信息都對,不過都天道門有個道主,這倒是我沒想到。”孫守仁面色略顯凝重。
他先前只知道都天道有十位長老,實力頗為不凡,這十位長老中以大長老為首,卻會曾料到在其上竟還有一位道主。
那位道主能壓服這十位長老,其實力可見一斑。
只是不清楚朝廷是否知道此事,但無論怎樣,自己回頭都得將這件事呈報上去。
並且自身接下來圍剿都天道時,一定要做足防備。
“至於這燃血術,我大致看了一下,沒有暗藏的隱患,與其他大多數激發氣血的法門相差不大。”
他又來回看了看那燃血術的法門,這才下論斷。
“不過這類短時間內爆發實力的法門,都有極大弊端。以你之天賦,最好不要用。”
孫守仁知道陳墨的天賦相當不差,這類法門用完必然損傷肉身根基。
用上一次,輕則數年修行不得寸進,重則終身無望再進一步。
故此哪怕他手上也有類似的法門,卻也始終沒打算傳授給陳墨。
“孩兒明白。”陳墨自然也看得出來這燃血術的弊端。
哪怕自己擁有蛻凡珠,能治愈人體暗傷,可施展完這法門想要完全恢復,必然也需要大量氣血。
所以只能將其當做最關鍵的底牌,不到危機之時絕不能用。
“你找到的這些東西,回頭我通稟上去,等剿完都天道再給你表功。”孫守仁將這些東西盡數收起,這才露出一絲微笑。
無論朝廷知不知道那位道主的存在,可陳墨匯總的信息中,還有都天道門人與部分官員的來往情況,哪怕這信息相當之模糊,卻也很有價值。
於情於理,都該為他記上一功。
“多謝義父。”陳墨鞠身行禮,邁步離開軍營,再度登上馬車,向祝牛集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