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燕雲三十七騎’誕生時的情況,就能大致猜測出可能出現的後果。
要不,就出現迷幻時候的情況。
自身再難正常思考,閃過的念頭全都變作相互吵鬧的雜聲,主意識成為魯莽的智障。
要不,就是殘魂入侵的時的情況,連主意識存在的空間都沒有。
運氣好點,‘第二大腦’將雜念隔離在外,還能勉強維持自我意識。
運氣不好,直接散夥,分裂成三十六名擁有智慧的幽魂鬼蘭。
——不管是哪種後果,都不是亞羅願意承受的。
可橡樹婆婆剛才也說了,魔寵可以幫助主人承受負面情緒,減去心靈上的重負。
三十六株幽魂鬼蘭,就是三十六個心靈阻尼器、三十六個心靈壓艙石、三十六個心靈泄洪區,是保護心智的一層防禦屏障!
亞羅現在不敢使用魔打術,不就是因為深淵之力會扭曲心靈嗎?
這層防禦屏障就可以減輕,甚至是抵禦魔打術的後遺症。
並且也是亞羅現有的,唯一的一種,心靈防禦手段。
直接摧毀又太過浪費。
可如果留著,這又是三十六個巨大的軟肋。
“小巫師,想好該怎麽安排了嗎?”橡樹婆婆慈祥地問。
亞羅正遲疑著,卻突然注意到了橡樹婆婆眼角的笑意,心頭一動,無奈地笑道:
“橡樹婆婆,您就別為難我了,您要是有什麽好辦法,就直接告訴我吧。”
橡樹婆婆輕笑了幾聲:“小巫師,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哦。”
好像也是,橡樹婆婆無欲無求,可不就只能好言好語的求她。
亞羅正了正衣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學徒禮:“橡樹婆婆,拜托您一定要告訴我。”
“亞羅小巫師,你求人的嗓音不夠甜呢。”橡樹婆婆嘴角緩慢上翹,心情好像很不錯。
甜?
亞羅面色一僵。
橡樹婆婆調侃道:
“小巫師,你的生命光芒顯示你還是人類半大的幼崽吧?嗓音怎麽能這麽粗糙?真是一點都不誠懇!好好用幼崽甜甜的聲音來求我啊!”
誠懇?
幼崽甜甜的聲音?
呸!誰愛要誰要,老子還不要了!
……
“婆婆~求……求您了。”
聲音恍若蚊蚋。
“嗯!”橡樹婆婆微微眯眼,好似非常滿足。
亞羅隻感覺自己的臉頰燙得能將水燒開,手指無助地扣著皮甲邊緣,眼眸飄忽不定,萬分期望能從周圍找到什麽借口,將這件事跳過去。
橡樹婆婆好似看出了亞羅的為難,樂呵呵的道:“好了,亞羅小巫師,雖然你的聲音小了一點,但也不用擔心,我聽得很清楚,很好,我答應了。”
亞羅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感受,總之很複雜,但終歸暗暗松了一口氣。
“小巫師,我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麽發生的,但從你的態度我也看得出來,這種事情很難複製吧?”認真起來的橡樹婆婆還是很靠譜的。
亞羅頂著通紅的臉蛋,點頭道:“是的,基本沒有複製的可能。”
“既然這樣,那麽我們就要充分利用這件事的優勢,避開魔寵的弱點,這樣分析沒有錯吧?”橡樹婆婆引導道。
“沒錯。”
“小巫師,你最看重的是什麽?”
亞羅深思道:“可能就是心靈連接吧。雖然幽魂鬼蘭都不能建立魔池,可它們卻能為我分擔負面情緒,保護心靈不被攻擊。”
病不諱醫,既然想讓橡樹婆婆幫助,就不可能隱瞞原因。
橡樹婆婆又問:“那你忌憚的原因呢?”
“就像您剛才說的那樣,我也擔心它們會成長,會分離我的理智……”
亞羅頓了頓,繼續道,“它們的體積也太大了,而且都是植物,無法隨身攜帶,又連接著我的心靈,放在哪裡都不安全。”
這句話其實有不相信橡樹婆婆的潛意,但亞羅覺得橡樹婆婆能夠理解。
再如何信任,也不可能將這種明明可以彌補的命門,長久的放在別人手中。
橡樹婆婆確實也沒有多想,簡單的總結道:
“體積太大、身體脆弱、未來危機……沒錯吧。”
“嗯……是的。”亞羅點頭承認,他現在已經不妄想什麽‘魔池’的事了。
“那我想出的這個辦法,應該能完美解決這些問題。”
“您請說。”
“將它們退化、收縮成種子,這樣你就可以隨身攜帶。”
橡樹婆婆補充道,“我還可以給它們加上一層橡子殼,精煉加厚,增強它們的抗擊打力,這樣即便被碰撞到了、甚至在戰鬥的時候被不小心剮蹭到,也都不用擔心。”
“退化、收縮成種子?”
亞羅楞了楞。
他不懷疑橡樹婆婆有沒有這種本事,只是……
“橡樹婆婆,這樣的話,那它們還能維持住這種心靈連接嗎?”亞羅忍不住問。
橡樹的兩條枝椏微微晃動,好似在攤手,語氣輕快地道:
“這我就不敢保證了。
它們的出現本就是一個奇跡,不管是增是減,都可能影響到這種狀態。
但我們可以一個一個的測試,畢竟這裡有三十六朵幽魂鬼蘭,我們有足夠的試錯機會。”
亞羅摩挲著有些微燙的光滑下巴,仔細斟酌著其中的利弊。
橡樹婆婆也沒催促,反而催生了一條藤椅,並且體貼的在上方加了一層遮陽傘一樣的冠頂:
“別著急,坐下慢慢想。”
“好的,謝謝!”
坐下後的片刻, 亞羅便已經理清了思路。
橡樹婆婆說的很有道理,這種偶然的事件,誰也不敢保重。
但有一點,其實很清楚了。
退化,還有一線保留能力的機會。
不退化,這些幽魂鬼蘭唯一的處理辦法,就是直接摧毀。
這還需要多想嗎?
“橡樹婆婆,那就麻煩您了。”
“哎~”
橡樹婆婆故作自憐,“可憐我這把老木頭啊,總是勞心勞力,卻連一句好好求人的話都聽不到。”
“婆婆~請您……一定要幫我。”
亞羅的腳趾緊叩,上身挺得筆直,就好像臉紅的不是他一樣。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放心吧!”橡樹婆婆非常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