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的玫瑰花從中,紅衣黑褲的玫瑰長發飄揚,猶如一株怒放的玫瑰。
明明遍地都是鮮紅的玫瑰,空氣中卻飄散著百合花的清香,淡雅明快的香氣中,玫瑰面對著鬥篷人單膝跪地,脖頸優雅的仰起,白皙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白色的陽傘分成了兩半,傘蓋被放在一旁,面前只剩下了傘柄,拆開以後才能看出,那根本不是傘柄,而是一根銀白色的紳士手杖。長長的手杖由金屬製成,除了側面幾道不知用途的縫隙之外,通體圓潤光滑,反射著柔和的微光。
手杖被玫瑰隨意的插在身側的地裡,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而此時她的手,正按在一直帶在身邊的琴匣上。
琴匣被隨意的放在地上,蓋子打開,露出裡面猙獰的黑色步槍,以及那個醒目的立方體金屬箱。曾經被玫瑰深藏在密室的金屬箱,此時正靜靜的躺在琴匣裡,玫瑰的手就那麽隨隨便便的按在上面,手指在金屬箱表面輕輕的撫摸著,溫柔的一如情人的撫慰。
一手撫摸著金屬箱,一手搭著銀色的手杖,玫瑰靜止不動,似乎完全沒被烏鴉和雌豹的狀態影響,不僅一點沒表現出出手配合的意圖,甚至連眼神都一片平靜,唇角掛著戲謔的笑意,與鬥篷人靜靜地對視。
看似很平常,烏鴉和雌豹一點也感覺不到玫瑰的行為有什麽特殊之處,但鬥篷人的反應相當詭異。
他渾身繃緊,保持著邁步的姿勢,這一步卻始終沒有賣出,鬥篷下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玫瑰的手指,或者確切的說,緊緊盯著被手指輕輕撫摸的金屬箱。
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他的身體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仿佛盒子裡潛伏著什麽洪荒巨獸,隨時可能從盒子裡鑽出來,給予他致命一擊一般。
“噠,噠”,對峙了幾秒,鬥篷人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剛剛準備向前邁步,就看到玫瑰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金屬箱上輕輕的叩擊,另一隻手已經握住了銀色手杖的握柄,獨眼像烏鴉那樣眯成一線,嘴角譏誚之意變得更濃了。
簡簡單單的動作,不仔細觀察幾乎無法覺察,然而看到玫瑰的動作,鬥篷人抬起的腿又落回了原地,甚至向後退了半步,枯黃的眼珠裡,警惕之色呼之欲出。
“裡面……”屍鬼特有的沙啞嗓音從鬥篷下冒出,語速慢的讓人昏昏欲睡,“到底……是什麽。”
玫瑰像個小女孩一樣俏皮的歪了歪頭,精致的臉龐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笑容溫柔嫵媚,但目光中的冰冷卻像針一樣刺人。
“好。”
鬥篷屍鬼點點頭,緩緩的向著玫瑰抬起了手,玫瑰笑的愈加甜美,但手腕一翻,銀色的手杖已經握在手中。
“鏘”,迎風一抖,隨著猶如寶劍出鞘般的輕響,銀色的手杖突然變了。
不足一米的金屬手杖,遠端伸出了長長一截,讓長度變成了兩米,從側面那道奇怪的縫隙內,原本折疊在內的薄薄銳刃也迅速彈出,和杖身形成了直角,於是轉眼間,銀色的手杖變成了銀色的鐮刀,鋒利的倒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依然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玫瑰把銀色鐮刀隨意的抗在肩上,動作不疾不徐悠然自得,但她的手指,已經按在了盒子的開關上。
明明穿著紅衣黑褲,明明是嬌豔的紅色玫瑰,但不知為什麽,或許是因為光線的反射吧,此時玫瑰給烏鴉的感覺,就像正在披上一件白色的紗衣,漸漸變成了白色一樣。
風中,百合花的香氣變得更加濃鬱,四周的溫度似乎也在慢慢下降,鬥篷屍鬼抬起的手不知何時又重新放了下去,腳下再次向後倒退了兩步,才緩緩站定。
“呵呵呵,咳咳。”烏鴉的笑聲剛剛響起就變成了劇烈的咳嗽,咳了半天才喘息著勉強忍住,滿不在乎的擦去嘴角的血絲,低笑著說道,“哎呀呀,真是難辦啊。”
笑聲一出口,鬥篷屍鬼便又退出三步,視線從玫瑰的手指和金屬盒上移開,凝聚在烏鴉的臉上,同時玫瑰的手腕一震,鐮刀的刀鋒縮回重新變回手杖,只是另一隻手,還是和金屬盒緊密貼在一起。
“只是三個螻蟻一樣的二級控能者而已,明明只要伸伸手指就能輕易碾死,為什麽會給我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呢?咳咳咳,為什麽會讓我覺得,他們居然有威脅到我的能力呢?咳咳咳,呵呵呵呵。”
烏鴉一邊咳,一邊喘,一邊笑,卻目光陰鬱,已經落地的雌豹重重一聲冷哼,頭也不回的向後一步彈跳,準確的落到烏鴉身邊,剛好可以讓烏鴉把胳膊撐在她的肩膀上,
“傻鳥,不想嗆死就少說幾句廢話。”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重量,雌豹的語氣依然暴躁,但聲音卻不知為何柔和了不少,“現在我可沒心思幫你早點火化。”
“嘖嘖,我可是嗆不死……咳,打不死的瘟神。”烏鴉的手掌用力捏了捏,笑眯眯的說道,“是不是很疑惑,是不是覺得很為難?這種感覺是不是真的呢?他們是不是用什麽特殊的手段讓我產生了錯覺?我要不要忽視危險的預感,強行乾掉這些攪局的蒼蠅?”
“但是,如果感覺是真的怎麽辦?就算我最後乾掉了他們,但自己受傷了怎麽辦?本來就越來越虛弱了,周圍又都是一群居心叵測的強者,外面還有強敵環伺,一旦受傷萬事皆休,我可不能受傷啊。”烏鴉低低的笑著,露出還染著血絲的白牙,“怎麽做都不穩妥,真為難啊,嘖嘖,為難的我都有點同情你了。”
鬥篷屍鬼看看烏鴉和雌豹,又看看另一側玫瑰,枯黃的眼珠裡更加陰沉。
“不過,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呢?我怎麽從沒聽說過,恩怨一筆勾銷的意思是把對方乾掉,是因為兩個世界的語言習慣不同嗎?還是說……”烏鴉的笑容突然轉冷,上前一步寒聲道,“還是說你從沒想過抹消恩怨,又擔心我們送了那些生產設備之後,沒理由在其他市民和屬下面前出手,所以才大老遠的跑到這裡,想要悄無聲息的把我們提前乾掉呢?我親愛的大總統閣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