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尼奧爾的身體再次虛化,又霍然恢復,他嘗試進入鏡中世界的動作被打斷,一時間他詭異的失去了鏡面閃現的能力。
另一邊的約德森卻身體陡然間虛化、透明,進入了鏡中世界,隨後從船長室的凸肚窗中浮現出來。
雷克頓微眯了眯眼看著這一幕,隨即輕笑出聲道:
“你那件能夠改變運氣的神奇物品開始反噬了,看起來你使用它的時間比我預想的要早。”
“呵也是,放縱**的玫瑰學派在惡魔面前完全就是活靶子,輕輕松松就能引爆你們身上的情緒和**。”
說話的同時,一顆又一顆星辰浮現了出來,密密麻麻,璀璨奪目。
這些星辰將塞尼奧爾緊緊圍繞,灑落了一道又一道輝芒,交匯成恢宏的光之巨柱。
被艾德雯娜接連詛咒,又失去鏡面閃現和發出聲音的能力,塞尼奧爾根本無法逃出星輝籠罩的范圍。
他嘗試著讓身下的甲板陡然變黑,成了泥濘的淵海,裡面長出了一根扭曲著的,長滿尖牙和眼睛的血色藤蔓。
這血色藤蔓瘋狂往上滋長,但很快又在星光下被溶解,崩潰消散,連帶著下方的泥濘淵海一同消失的無影無蹤。
旋即又有布滿死氣的冰霜凝結,這些冰霜瘋狂往四周蔓延,覆蓋了甲板,層疊往上,覆蓋了塞尼奧爾自身。
下一刻,這些冰霜又霍然失去支撐,在星光下飛快消融。
倒霉的塞尼奧爾再次被偷取了對冰霜的掌控能力。
“咳~咳!咳!”
隨後他開始咳嗽起來,咳得越來越嚴重,仿佛要被肺都咳出來一樣,連對抵禦星光侵蝕的非凡能力都維持不住了。
雷克頓頗為意外的看向一旁的艾德雯娜,她正一手持鏡,一手模擬出魔女的虛幻、黑色火焰,燒灼著鏡面上那個塞尼奧爾的影像。
察覺到雷克頓的視線,艾德雯娜略微偏頭沉聲說道:
“他似乎因為一些比較倒霉的原因感冒了,這讓我使用的詛咒對他更加快速,強力的侵蝕起他的身體。”
雷克頓不覺意外的輕輕頷首道:
“在我們遭遇‘告死號’之前,他就已經使用了那件神奇物品,所以才能成功的避過我們的目光。”
“幸運的人總是會逐漸變得盲目,尤其還是一位習慣放縱**的非凡者.”
艾德雯娜轉過視線,深深的看了眼雷克頓,隨後沉吟般開口道:
“伱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不算早有預料,這只是一位預言家的直覺。”
雷克頓輕笑著回應了一聲。
圍繞著塞尼奧爾的星光瞬間凝縮成一團,如有實質般的擠壓消融著他的血肉,不過幾息時間,
星光凝縮成一團後逐漸消失,只剩下散落在甲板上的一個半透明的人偶,和一根吊著形似古老錢幣的同色墜子的銀項鏈。
塞尼奧爾身上,除了的這件神奇物品,和屬於他的那份特性,所有的一切都被星光所消融、崩解。
雷克頓上前撿起了那份冤魂的非凡特性,以及會讓人短暫變得十分幸運的銀色項鏈。
項鏈上吊著一枚古老錢幣般的銀色墜子,它的正反面都布滿神秘的花紋和象征符號,並銘刻有一段古赫密斯語銘文:
“你現在有多麽的幸運,之後就有多麽的倒霉。”
微眯了眯眼,他說出了自己對這件神奇物品的總結:
“運氣總是守恆的,人不能過多的渴求不屬於自己的幸運。”
或許,這也是這條途徑的某種的定律。
他隨手將半透明人偶模樣的冤魂特性,和這件神奇物品一起遞給了一旁的艾德雯娜:
“這些戰利品你先收著,接下來我會去塞尼奧爾的血肉之樹號上,接收他的財產。”
艾德雯娜正用自己不斷溢出鮮血的手掌,一絲不苟的塗抹著她手中那面奇異鏡子的鏡面。
做完這一切,她才放下心來,隨手將這面塗抹滿鮮血的鏡子交給了身旁的大副布魯·沃爾斯。
伸手接過那份冤魂特性和那條銀色的項鏈,好奇的打量一眼上面掛著的那枚金幣模樣的墜子後就不再關注。
隨後轉頭看向雷克頓開口道:
“那條船具有一定的反佔卜特性,雖然能確定就在這片海域,但想要在遼闊的大海上尋找到它並不會太容易,你有什麽特殊的追蹤辦法嗎?”
雷克頓微微點頭,伸手在半空做抓握狀,旋即從虛空中拖拽出一個毛線團,這是可以指引方向的“阿裡阿德涅之線”。
雷克頓捏住毛線團的一團,隨後將它脫手而出,毛線團迅速向前滾動,沒入靈界,仿佛受到未知的吸引般,朝著一個方向快速滾動著。
他側頭望向艾德雯娜道:
“你先帶領著黃金夢想號遠離這片海域吧,我會解決血肉之樹號,你如果出現在那邊,必然會引起玫瑰學派之後的報復的。”
“沒有問題。”
艾德雯娜沉沉點頭,來自玫瑰學派的報復必然是半神甚至聖者的強力打擊,這不是黃金夢想號能承受的。
羽毛黑亮的烏鴉阿努得到雷克頓的示意,從一旁飛了過來。
它眼眸冒著瑩瑩綠光,不帶有絲毫生氣,如同來自亡者的目光,幽幽的在甲板上掃視著什麽。
隨後它微張起尖尖的鳥喙,伴隨著一股陰冷的風拂過,塞尼奧爾殘余的靈被它吞進了肚子裡,暫時保存起來。
雷克頓朝它點了點頭,隨即身影迅速在原地淡化、消失。
靈界中,他跟隨著“阿裡阿德涅之線”指引的方向,不斷前進著
沒有耗費太多時間,那團紅色的毛線團就滾動著鑽出了靈界。
在一片色澤暗紅,如同覆蓋上了一層洗不掉的血汙般的甲板上,一個顏色鮮紅的毛線團突然從靈界之中過了出來。
“嘿!哪來的毛線團?是不是你們誰偷偷藏女人了?”
一個靠坐在船舷上,皮膚黝黑的海盜看見了從靈界滾落出來的毛線團,他咧著嘴角朝著一邊的同伴高聲呼喊道。
周圍甲板上的海盜都被他的聲音給吸引了目光,望向這邊。
他們看見了還在甲板上滾動的毛線團,後面是沿著它滾動的軌跡留下的一條紅色毛線,一直往後延伸著
海盜們的目光循著毛線一路望過去,看見一個身穿淺棕色長風衣,戴著副金框眼鏡的年輕人,那根毛線的末端被他隨意的捏在手中。
“你是什麽人?怎麽上船的?”
一道道驚呼和呵斥聲響起。
血肉之樹號上的海盜們迅速警惕起來,他們沒有圍攏雷克頓的打算,反而開始四散著遠離這邊。
身為血之上將統領的血之海盜團的成員,他們可不是那些沒有見識的家夥可以比擬的,這種能夠無聲無息間出現在血肉之樹號上的人絕對是大人物,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都不是好招惹的。
對於放縱**的玫瑰學派來說,這些海盜船上的普通人,只是他們隨意玩弄的玩具而已。
而絕大多數的普通海盜也只是為了能夠肆意的放縱自我,以及大量的金錢所以才選擇加入血之海盜團的,對他們來說,毫無忠誠可言。
甲板上的溫度驟然下降,船舷上甚至有白霜凝聚,寒冷而透明的冰層飛快在甲板上蔓延.
隨即有呼嘯的颶風吹起,攜帶著刺骨的寒意向著雷克頓席卷而來,潮濕的空氣在半空中凝結出起美麗夢幻的雪花。
“活屍.”
雷克頓呢喃出聲,他沒有在意四周的低溫與向自己呼嘯而來的颶風,肆意的甲板上漫步。
在他身後,有一片片潔白的、虛幻的羽毛凝聚,純潔而美麗,如同聖典中記載的天使的羽翼.
下一刻,雷克頓的身體驟然撕裂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縫,有一灘灘液體般黑色的陰影流出,這些陰影不斷的蠕動著,卷曲著,伸展著
他身上的血肉也開始片片分離,就像是一本本不斷翻動的書頁,一隻隻眼睛爭先恐後的從書頁中,從漆黑的陰影中鑽出,它們冰冷,威嚴,充斥著瘋狂、毀滅、不祥、災難等氣息。
瘋狂的氣息迅速蔓延,空中呼嘯的颶風,飄落的雪花驟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在甲板上痛苦哀嚎的海盜。
他們有的身上長出了一隻隻冷漠的眼睛;有的血肉蠕動間撕開了一道道裂縫,有漆黑的液體從中流出;有的身軀驟然膨脹,身上長出了一撮撮灰色的短毛,撕開一道又一道滿是尖牙的可怖巨口.
瘋狂迅速蔓延了整個血肉之樹號,海盜們失去理智,變得失控和瘋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