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微閃,劍鋒猛然呼嘯。
許深的劍光瞬間繞開青年的劍鋒,如一道晴空驚雷般再次橫斬在了他的頸脖上。
那蠕動黏合的黑色物質被劍鋒暴斬,如膠水般韌性十足,但依然沒能抵擋住這股巨力,撕裂開來。
噗地一聲,青年的眼珠瞪得滾圓,不敢置信,他的腦袋斷裂,飛離出來。
那揮斬在半空中的劍,也軟弱無力下來。
一顆腦袋掉落在辦公室的地面上,帶著血跡,沿途滾動潑灑。
從許深出手到結束,僅僅三秒不到。
望著青年的無頭身體僵直在原地,眾人都是呆住,有些震驚地看向許深。
先前許深第一劍時,他們已經反應過來,但沒想到許深居然是玩真的,殺意如此堅決,竟真的將對方斬了!
當著所有人的面!
“許深!”
隨著青年斃命,木王也回過神來,臉上的笑意頓時轉為鐵青,怒喝出許深的本名。
許深手持帶血的劍,只是靜靜看了他一眼,隨後輕聲道:“月光宗教那邊有我先前犯事的詳細資料,這份資料不會是墟秘局那邊能提供出來的,只能是咱們這邊的人。”
木王咬著牙道:“就算事有蹊蹺,也要仔細調查清楚才能判定,你就能確定,他就是出賣你的人嗎?”
許深笑了。
他沒有再說話,臉上慢慢浮現出黑色,這黑色從白淨的肌膚下滲透出來,逐漸勾勒,形成一張惡鬼般的面具。
嗖!
許深驀然揮劍,朝相近的另一個老者猛然出手。
這老者一愣,駭然大驚,沒想到許深斬殺了青年不夠,居然還要對他動手!
許深出事,這件事也早就在十多天前被其他首領知曉,這些首領都不是省油的燈,稍微了解一二,就知曉是有人在中間作梗,故意陷害許深。
本以為許深對青年出手,是因為他調查出是青年出手導致,結果卻是亂殺?!
這突如其來的斬擊,讓老者有些沒能防備過來,而且劍光極快,老者的能力是操縱系,能夠掌控光線。
他急忙釋放能力,強光驟然爆發,想要影響許深的視野。
但他發動能力的速度,竟不及許深揮斬的速度。
噗地一聲。
這老者的腦袋同樣被砍了下來。
他不像青年,防禦型墟兵沒有那麽強勢,沒能及時擋住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隨著第二顆腦袋掉落,辦公室內其他首領都是驚駭,紛紛拔出了兵器,將許深包圍。
“許深!!”
木王憤怒了,當著他這位大首領的面,許深居然接連殺人?!
而更讓他心驚的是,這個剛成為第二形態的年輕人,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從暴起到出手,竟讓兩位統領毫無反抗被斬殺!
“你要是再動一下,我就將伱當做失控者,直接就地斬殺!”木王怒道。
許深身影稍停,面具後的眼眸極為平靜,道:“我沒有失控,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
“你剛回來,難道你已經調查出他們是陷害你的人?絕不可能!”木王怒道。
許深再次笑了起來。
“毀滅他們,與真相無關。”
他輕聲道:“我沒有心情跟那麽多的精力,去慢慢調查,他們又不蠢,自然會選擇偽裝和擦掉痕跡。”
“那你在濫殺無辜!?”木王臉色鐵青,滿臉震怒。
“無辜……”許深低笑了一下,輕聲道:“在座的人,誰敢說自己死的無辜?我找不到是誰陷害我,所以我只能解決掉一切潛在的危險,只要全都抹去就好。”
“追光會,不需要那麽多的……雜魚。”
聽到這份傲慢而冰冷的話,其他首領無不變色,驚怒地看著許深。
這少年居然打算將他們全都解決?
這還不是發瘋?!
“雜魚?居然說我們是雜魚?”
有個青年聽到這話,不禁笑了,眼眸中露出森然的寒光:“他們毫無防備,被你偷襲,我看你是去內城一趟,被人拔了腦子上的毛,連帶腦子也拔壞了。”
“看來他已經失控了,卻不自知,我看還是處決吧。”另一個老者歎息道,一副無奈和悲憫的面容。
“圓圓姐,你可以先退開。”許深看了一眼周圓圓,他相信後者不會是陷害他的人,彼此沒有這種利益衝突,而且後者也算對他略有照應。
周圓圓微怔,眼神閃爍了下,她是許深暴起殺人後,唯一沒有拔出兵器的人,只是退到一旁。
此刻聽到許深的話,她表情沉默,沒有說話。
許深也沒有再多說,知道她此刻的處境無法表態,他的目光轉向木王,道:“這件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既然你沒辦法為我做主,就讓我自己做主。”
木王臉色難看,道:“你最好趕緊住手,我不想殺你,你也不要再犯傻了!”
許深凝視了他一眼,旋即笑了一下。
嗖!
他的身影驀然衝出,朝距離最近的另一個中年人殺去。
對方卻早有防備,盡管許深偷襲的極其突然,但中年人已經做好準備,此刻冷笑一聲,渾身骨骼暴漲,身軀竟膨脹起來。
從1.8米左右暴增到2.5米的魁梧體格,如巨人般的身軀上,生滿詭異的盤旋肉紋,顯得極其粗糙厚重。
“找死!!”
他驀然揮刀而出,作為強攻系,他在正面廝殺上,無懼任何人!
帶著音爆聲,他的刀鋒驟然劈落下來,但許深的身影卻如魷魚般快速滑出,速度快如幻影,讓中年人臉色驟變。
他急忙想要變幻刀鋒,但就在這時,陡然他看到許深面具後的那雙眼睛。
如視死物般的冰冷眼眸。
似乎有實質般的視線,射在了他的腦海中,他的腦海微微顫動了一下,眼前竟浮現出自己死去的妻子。
妻子渾身鮮血,哀婉地看著他。
中年人眼眶頓時發紅,粗壯如大腿般的喉嚨中,爆發出低沉如野獸般的吼叫。
噗地一聲。
刀鋒驟然掠過,吼叫戛然而止。
在旁人的視野裡,中年人攻擊到一半忽然僵在了原地,似乎在出神,而下一刻許深的刀鋒卻徑直砍斷了他的腦袋。
當腦袋從頸脖上掉落,劇烈的疼痛襲來,中年人才看到眼前渾身浴血的妻子,變換成那少年的模樣。
他眼中的憤怒和痛苦,也在這一刻變得茫然。
為什麽……
我……死了嗎?
是你在幫他?
你在怪我……那天不該發脾氣嗎?
斷斷續續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掠過,最終眼眸合閉了上。
第三位首領隕落!
眾人驚駭,這中年人首領在眾首領中,都算是頗為強勢的一位,平日裡會議時說話也較有威嚴跟分量,沒想到今日竟在許深一個照面下被抹殺。
如果說先前許深是偷襲,讓那二位毫無防備,那麽這位就是正面搏殺了!
這時,眾人才忽然想到,他們都無人知曉,許深的能力究竟是什麽?
嗖!
許深身影一晃,朝第四位首領殺去。
這是先前表露出關切、溫柔的嫵媚女人,只是許深能看到,對方眼神中只有戲謔的情感,此刻在他爆發連殺兩人後,對方眼中除了驚愕外,更多的是某種病態的狂熱。
“你要對姐姐動手麽?”
嫵媚女人看到許深殺來,眼眸深邃,輕柔地道:“那樣你會死的很慘呢。”
她的身體驀然急速後退,神態淡漠而優雅,手指輕輕向前點出:“可愛的男人們,交給你們了。”
辦公室內驟然狂風呼嘯。
在許深的眼中,浮現出一道道的透明身影,全都是男人模樣,有的身材肥胖,有的清瘦,大多是年齡40歲以下,還有十幾歲的少年。
此刻全都面目憤怒,朝許深衝來。
許深不禁想到了墨海明,那位在墟洞被他斬殺的墨家忠仆。
只是……這些人比起那位身邊的“哥哥”,明顯要單薄許多啊。
“你躲不掉的……”許深輕聲道。
他身影一道身影忽然衝出,正是某個青年的形象,對方驀然衝向那些撲來的男人群中,看上去沒太大差別,但彼此剛觸碰,就展現出驚人的差距。
青年如狼入羊群,手臂揮舞,將那些男人竟全都撕碎。
那群男人在青年面前,猶如紙糊般脆弱。
“啊……”嫵媚女人忽然捂住了腦袋,眼眶中湧出血水,驚恐地看著許深:“你怎麽可能有這麽旺盛的精神力?!”
“那不是我的精神力……”許深微笑著接近:“那是別人的‘哥哥’。”
噗地一聲,他手裡的劍鋒徑直掠過,將嫵媚女人的腦袋斬斷,一顆螓首飛出。
許深沒有停留,轉而殺向另一側的青年。
那青年滿臉震驚,急忙出手,他雙手驀然揮舞,周圍無形利刃出現,朝許深聚集斬去。
他是操縱系,能掌控風的力量。
此刻風聚在兩側,化作無數看不見的利刃和尖刺,朝許深扎去。
這也算極強的能力了,畢竟看不見的鋒刃,面對初態,僅僅是一念就能屠戮數十上百,具有絕對的碾壓力。
但許深卻能看見。
自從面具的權重增加到4後,許深發現除了增幅感知外,還附帶了某些特別的窺視能力。
如半透視、夜視,都是面具所附帶的能力。
而這風刃,盡管透明,也能捕捉到一些微弱的痕跡。
變異後的黑皮墟兵覆蓋到頸脖處致命部位,將戰甲沒有覆蓋到的地方裹住,隨後許深便徑直殺去。
他的身影極快,絲毫不遜色一般的強攻系速度類型的能力者。
這是墟力得到淨化後的體現,同樣也是秘術的強大之處,能夠極大程度彌補跟某些能力者的差距。
風刃凌亂,斬在許深的戰甲上,沒有造成太大傷害,只有延綿不絕的衝擊力。
操縱系的攻擊雖然詭異,來去無蹤,如光線、風、火焰等,甚至有人能操縱他人的意識。
但普遍都有一個特點和弱點,就是范圍越大,殺傷力反倒並不強,典型刮痧的類型,除非是某種較為特殊的,或是集中型攻擊。
在這些凌亂的風刃中,隱藏著三道青年盡全力凝聚的尖刃,朝許深接連射去,但卻被許深靈敏的躲過。
看到攻擊落空,青年的臉色有些變了,急忙後退。
噗!
許深快要逼近青年時,旁邊另一個青年忽然出手,刀風呼嘯,將許深逼退。
這青年面目陰沉,死死盯著許深,眼神變成暗綠色,渾身生長出濃密的黑色毛發,如直立的野獸。
許深立刻改變目標,朝他斬殺過去。
青年驀然閉目,尖長的耳朵微微顫動,似乎憑聽覺捕捉到許深的動向,快速揮刀。
許深發現面具上的墟眼致幻效果無法啟動,對方的能力似乎有些特殊,但他沒有猶疑,生死間的刹那,他手掌中浮現出血色手套。
先前揮舞的劍鋒,驟然間以恐怖的速度加快,超越了音爆。
那青年耳朵顫動,剛要揮刀,但刀鋒隻揮到一半,劍鋒已經斬開了他的腦袋,直接劈到其胸膛中。
青年睜開了眼睛,滿臉震驚。
許深快速抽劍,返身再次一劍,將其腰斬。
做完這些,他身影沒絲毫停留,越過其佇立著還未倒下的身體,來到了他後方那控風青年面前,一劍穿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