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一輪紅日掛在樹梢,太陽已經斂去刺眼的光芒,蔚藍的天空被火燒雲映襯的通紅一片,紅彤彤的格外喜慶。
祭台最中央供奉著一個大豬頭,還給它帶了朵紅花,殘陽的余暉落在上面,鍍上了層金色的光芒,旁邊還有牛羊,以及村民們醃製好的臘貨,全部都是好東西。
各種祭品琳琅滿目堆在上面,讓人眼花繚亂。
以前山神大典都是在村子裡舉辦,由於這次要辦的隆重,規模要大,所以選在了村子外,如今看來這個決定是明智的。
附近村子裡面的人全部都來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頭,看上去十分熱鬧,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臉。
村長在迎接著眾人的到來,臉上的褶子都全部笑開了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更是激動不已,“孫警官你怎麽來了!”
孫振邦微微一笑,“山神大典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能夠缺席呢。”
村民們早就和孫振邦打成一片,私底下交情更是不錯,看到他的到來,也沒有拘束,熱情的把人給迎了進去。
“孫警官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咱們要喝個盡興!不醉不歸!”
孫振邦也被周圍的歡聲笑語感染,往常嚴肅的臉龐,此刻布滿了笑容,無比豪爽道:“好。”
“那咱們可就說好了,我可不會給你留面子啊。”
旁邊的村民笑著調侃道:“老張啊你還是悠著點,萬一把孫警官給喝趴了,送咱們銀手銬可怎整。”
“今天這裡沒有孫警官,只有我孫振邦!”
眾人其樂融融,氣氛非常和諧。
正當眾人交談之際,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應該沒有晚到吧。”
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身後還跟著一個小道士,出現在了村民的視野當中。
孫振邦打量著面前的老者,只見他須發皆白,端的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禁有些疑惑道:“村長這位是?”
村長面露驚喜道:“孫警官我來和你介紹下,這位是上清觀的清為道長。”
自從上次清為道長來龍源村拜訪之後,也知道是山神的原因,上清觀才會出現那樣神跡。
為了感念山神賜予的香火,只要有空閑的時間都會過來看看,在山腳下打坐,因此雙方一直都有聯系。
如今得知龍源山舉辦山神大典,特地趕過來參加。
看著平靜的村莊,建築沒有任何損壞,清為道長眼中劃過一抹了然之色。
“我就知道,村子裡並沒有受到災害侵擾。”
村長有些訝然,“難道說上清觀也……?”
清為道長點了點頭,朝著不遠處的龍源山俯首一拜,“在山神的庇佑下,道觀免遭劫難,貧道此次來,也是為了感謝山神。”
原來除了龍源村之外,上清觀也沒有受到損傷,只不過異象不大,知道的人也不多。
這次地震災害造成的損失不小,大部分的建築物要麽重建要麽修補,像龍源村還有上清觀這種情況,可以說是少之又少,萬中無一的存在。
而自從上次龍源山一行與749局碰面之後,清為道長已然知道龍源山的神秘,聯想這次特殊情況,自然第一時間想到了龍源山的神秘力量。
孫振邦和清為道長聊了幾句之後,便覺得此人談吐不凡,見解獨到,一時之間相談甚歡。
原本以為人到的差不多了,誰曾想又有村民跑了過來。
“村長,村口來了幾個和尚!”
村長有些困惑道:“和尚來幹什麽,莫非是附近寺廟過來化緣的?”
“咱們這地方荒郊野嶺的,哪裡有寺廟啊。”
眾人面面相覷,神情都有些不解,畢竟他們這裡比較偏僻,若是路過的話也說不過去。
村長還有孫振邦以及清為道長來到村口,果不其然看見幾個身披黃色袈裟,風塵仆仆的人影。
“南無阿彌陀佛,請問這裡是龍源村嗎?”
村長點了點頭,“是的,我是這裡的村長,請問幾位師傅有什麽事嗎?”
為首的和尚露出和善的笑容,“我們來自雲嶺棲光寺,聽聞這山有神異之處,在地震當中庇佑四方,所以冒昧打擾,還希望村長見諒。”
原來這幾個和尚是棲光寺的,寺廟在地震當中同樣沒有被損毀,廟裡眾人都以為是佛祖顯靈庇佑。
同時得知龍源村也有這番奇異景象,所以也趕過來看看,畢竟這種事情也不多見。
卻沒想到,這龍源村如此熱鬧。
村民都沒怎麽出過遠門,對於這個名字有些陌生,倒是孫振邦先前聽周隊他們提起過幾句。
“棲光寺啊,倒是個名刹古寺,歷史悠久啊。”
和尚們十分謙虛,“不過是虛名而已。”
正所謂遠道即是客,村長也沒有拒絕的道理,連忙將人給迎了進去。
“大師們遠道而來,想必也辛苦了,快快入席吧。”
和尚們也發現了清為道長的存在,愣了片刻,似乎還在想這裡為什麽有個道士。
得知上清觀也完好無損,雙方一番交流下來,倒是有不少話題,畢竟佛道兩家也有不少的共同點。
誰也沒有注意到遠處,一道若有似無的目光,注視著他們這裡的舉動。
……
東南位置這裡有條小路,地勢比較高,路不太好走,再加上這裡偏僻,平常也沒有人過來,早就已經荒廢,周圍的雜草都有半人多高。
如今卻有一道黑影趴在裡面,鬼鬼祟祟拿著望遠鏡打量著遠處的動靜。
此人是CIA的間諜。
自從上次震區事件過後,CIA收到鄭華森匯報的消息,對於動物救人的事情很感興趣。
同時CIA也注意到,不管是動物救人還是龍源村的完好無損,都和龍源山脫不開關系,這座山似乎有什麽秘密存在,就連大夏政府都下令封鎖起來,這點值得讓人深思。
不過封鎖具體原因,CIA無從得知,而具體是否和氣象武器有關,如今也讓他們報以疑惑,因此下令讓鄭華森密切調查。
而鄭華森得知龍源村要舉辦山神大典的消息,潛伏在這裡,看看是否能夠探聽到有用的線索。
原本以為這些村民只是小打小鬧,沒想到規模還辦的挺盛大,不過從目前情況來看,暫時還沒有什麽異常。
“怎麽和尚還有道士都來了,這是要開交流會麽。”
鄭華森拿著望遠鏡,看著遠處的人群,道士與和尚的打扮比較顯眼,因此一眼就發現了。
孫振邦是穿便服來的,倒是沒有被他看見。
本來鄭華森是想喬裝混入其中的,考慮他查探到的消息,這個龍源村頗有古怪,先前這裡來了不少犯罪分子,結果都莫名其妙落網了。
再加上政府的模糊態度,懷疑村子裡是否會有便衣警察,因此他並不敢輕舉妄動,埋伏在這裡觀察,也是為了保險起見。
隨著時間的推移,匯聚在龍源村的人越來越多,村長看了眼時間,朝著旁邊點頭示意。
幾個村民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從旁邊推出了一個巨大的銅鑼。
銅鑼看上去頗有年代感,跟隨著村子一代代傳下來,走到了如今這個時候,有著特別的紀念意義。
雖然邊緣又些磨損,但十分光滑,一看就是經常有人保養。
平常並不會輕易動用銅鑼,一旦敲響,那便意味村子有大事發生。
鑼錘也十分巨大,需要人合力才能夠拿起,村長還有村子裡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共同敲響了銅鑼。
“砰——”
“吉時已到,大典開始!”
銅鑼聲帶著極大的的穿透力,飄蕩在山裡當中,不斷的回響,眾人心中也為之一顫。
原本還有些熱鬧的人群,此刻都安靜下來,孫振邦還有清為道長,以及棲光寺的和尚們都紛紛看向祭台所在的位置。
最當中有塊紅布蓋著的物體,看不清楚是什麽模樣,隨著村長將紅布扯落。
栩栩如生的蛇像映入眾人眼簾,蛇瞳無悲無喜的看著眾人,陽光將其籠罩,鍍上了一層特別的顏色。
眾人恍惚中有種錯覺,山神透過神像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們。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肅穆,村長目光充滿了虔誠,雙手合十,朝著神像一拜。
“拜山神——”
眾人也跟在村長身後,對著神像參拜。
倒是棲光寺的和尚們有些詫異,沒有想到村民們口中神乎其神的山神,竟然會是一條蛇!
不過入鄉隨俗,驚訝過後,倒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既然來了,自然也跟著參拜起來。
“祭山神——”
在村長的帶領下,每家每戶都會從家裡拿出東西供奉在祭台上面,點燃清香拜祭山神。
眾人序列有秩,雖然人多,但是並不顯雜亂,這個過程耗費的時間是最長的。
因為除了龍源村的村民外,還有其他村子裡的人,將近一個小時才參拜完畢。
“保佑山神對我們龍源村的照顧,感謝山神對我們的賜予,日後必將虔心供奉。”
村長口中念念有詞,手中點燃的煙燭升起了冉冉白煙,此刻明明沒有風,那煙霧竟然自主的飄向了龍源山所在的方向,似乎是山神對村民的回應。
香煙嫋嫋,帶著村民們的虔誠,融入這群山當中,遠山蒼翠不已,在這一刻,似乎籠罩了薄薄的輕紗。
“吼!”
正當村民們虔誠供奉之際,山上隱約聽見一陣低沉的虎嘯,恍若地動山搖,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借著夕陽的余暉,能夠看見不遠處樹葉晃動,似乎有什麽東西朝著他們疾馳而來,只見一頭斑斕猛虎,出現在了山腳下。
眾人對於這頭猛虎並不陌生,先前有過一面之緣,知道它是山神身邊的。
這猛虎看上去比之前變得更加龐大無比,棕黃色的皮毛像是會發光似的,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充斥著莫名的靈性。
緊隨其後的還有豺狼、鬣狗、猴子、狐狸等等這些動物。
明明這些動物都很尋常,可是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並不平凡,讓村民察覺到了說不出的威嚴。
一時間空氣中安靜到了極點,倒不是村民害怕這些動物,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這些動物都聽命於山神,何況在地震當中,它們還下山救人了,想必也是在山神的授意下。
既然如此的話,又怎麽可能會傷害人類,所以眾人眼中只是有些詫異和不解。
“這些動物是來幹嘛的?”
“不知道啊,今天是山神大典,難道它們是聽了山神的命令過來?”
眾人議論紛紛,不知道這些動物究竟要做什麽。
村民們還好,已經見怪不怪,倒是清為道長與和尚們略微有些失態。
雖然他們聽說過動物救人的消息,但也只是聽說,並沒有遇見過,這回還是第一次看見。
清為道長有些激動,“福生無量天尊,難道這就是那些救人的動物麽?”
村長點了點頭,“是啊,這些動物都聽命於山神大人,道長不要害怕,它們不會傷害我們的。”
棲光寺的和尚們念著佛號,轉動著手上的念珠,“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降災禍,動物救人,古今罕見的大功德!”
如果說他們先前對於動物救人的說法還有懷疑,看到如此場景,心中疑慮消散不少。
清為道長是知道龍源山有神秘力量,但和尚們卻並不知曉,看著眼前的場景隻覺得歎為觀止,忍不住竊竊私語。
“師叔,看來我們這一趟來龍源山還真是來對了,原本以為傳聞有假,如今一見才知道現實更加讓人震撼。”
“這些動物怕不是成精了,難道說山裡面真的有山神?”
“咱們寺廟都有佛祖顯靈了,有個山神也並不是奇事。”
“還真別說,感覺踏入這裡就神清氣爽,這裡果然是個好地方。”
動物們從山上下來之後,序列有致的站在兩旁,像是人類的士兵一樣,並沒有貿然衝到人堆裡面去。
只見這些動物皮毛油光水滑,幽幽的獸瞳裡面充斥著人性化的光芒,並不見殘忍嗜血。
“吼!”
伴隨著東北虎的一聲低吟,兩隻猴子從隊伍裡面走了出來,後肢站立,雙手還捧著東西,後面又出現了兩隻狐狸站在猴子的身後,如法炮製。
很快又出現了兩派動物,只不過它們兩兩相對為一組,手上都還拿著東西,東北虎就在旁邊指揮著。
看到這樣的隊列,村民們可以說是歎為觀止,這小身板簡直比人類還要筆直,簡直讓人自殘形愧。
排列好之後,東北虎看向村長。
看著東北虎靈性的獸瞳,又看了眼那些動物手上的東西,這一刻的村長福至心靈,“你們也是來拜祭山神的?”
東北虎點了點頭,山腳下的動靜怎麽可能會瞞得過葉秦的眼睛,這些動物也早就知道。
山上修煉太過枯燥無味,難得有這樣一個活動,動物們自然也想要參加這次的慶典,葉秦也不想太過拘束它們。
村民也不是外人,就算看到這些動物也不會驚慌,動物們去參加也無傷大雅。
畢竟山神慶典一年一度,錯過的話又要等明年了,這些動物紛紛下山,並且帶來了祭品。
看到這些動物的舉動還有表情,村長先是一愣,忍不住嘟囔道:“這些動物日夜常伴山神,果然都成了精怪。”
他連忙讓開了位置,其他村民也紛紛為動物讓出條道路。
“吼!”
伴隨著東北虎一聲低吟,這些動物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朝著祭台的方向而去,看樣子似乎還訓練過,整個過程可以說是行雲流水。
如果不是那身皮毛,從背影看上去,和普通的人類也沒有什麽兩樣。
那些動物把東西放置在祭台後,又退回到了旁邊,有村民好奇看了幾眼,想要看看這些動物送給山神的是什麽。
看清楚之後,頓時目瞪口呆,驚訝的說不出話。
全部都是靈芝、當歸、何首烏等這樣珍貴的藥材,其中最起眼的是那幾根粗壯的人參。
大概有成人半個胳膊的長度,讓人驚歎的是,這人參已經完全成型,有著和人類一樣的四肢,根須十分茂密。
“我滴個乖乖,這人參怕是有五百年吧,可以說的上是老祖宗級別了。”
“怕不止五百年,你看這人參上面的圖案,像不像人的五官啊。”
“吳大夫你在山中采藥這麽久,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參?”
吳遠滿臉都是感慨,“我尋常見的都是普通之物,哪裡見過這麽神奇的,看來也只有在山神附近才會生長出如此神奇之物吧。”
這樣的人參可以說是價值千金,村民眼中卻沒有流露出任何貪婪的神色,有的只是驚歎還有詫異。
除了這些藥材之外,還有不少動物手上拿著黃色的符紙,上面的字跡如同鬼畫符一樣,村民們根本就看不懂。
藥材還可以解釋,畢竟龍源山以前就有不少珍惜藥材,可這些黃符它們又是從哪裡來的?
村民們看不懂黃符裡面的門道,但是一旁的清為道長還有棲光寺的和尚卻是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