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薄如蟬翼,如果不是他親手撕下,即使凌天齊這樣的修道者也難以看出破綻。
女孩微微一驚,失聲道:“張康,是你?”她的神色中除了驚訝以外,還有一絲後悔。
她的年齡不會十五六歲,相貌青春可愛,但眉宇間卻帶著和年齡不相符的悲傷。
不但難出,這個女孩有著非同常人的經歷,甚至可以說是刻骨銘心,終生難忘。
張康緩緩地走到女孩的面前,無視他人般說道:“大小姐,你以為帶著靈草離開,我們就無法發現你了嗎?你那一點修為,我們還沒有放在眼裡。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敢一個人來到這裡,這樣倒好,就讓我送你一程,讓你一家人在陰間相見吧!哈哈!”
女子咬著下唇,由於用力過大,唇邊已泛出絲絲血跡,“你不得好死。”憤怒之下,從嘴裡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張康並不在意這句話,笑著道:“我是不得好死,殺死奪財,人神共憤,但我還不是好好的活著。”
“我不會放過你的。”女子手腕一動,腰間儲物袋中,一間法器飛了出來,直射張康而去。
“九轉狂輪。”張康身影一閃,躲開那道攻擊,“這件法器果然在你的身上。”
九轉狂輪在女孩的控制下,快似閃電的張康攻擊而去,但兩者修為相差太大,每一次攻擊都被張康輕松化解。
張康一邊躲避女孩的攻擊,一邊道:“大小姐,最好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否則我不介意辣手摧花。”
圍觀的眾人,見兩人就要開打,連忙躲到一旁,生怕殃及魚池。
凌天齊也跟著人群中走到一旁,因為他已經感應到,交易市場門口兩名淮陽門弟子已經趕來。
張康不愧是旋照期修道者,片刻後也感應到趕來的淮陽門弟子,眉頭一皺,向四名修道者提醒道:“一起動手,殺了她。”
女孩把那株藥草向儲物袋內一放,全力控制著法器,“張康,就算我死,也要讓你陪葬。”
張康冷笑一聲,祭出一件扇子模樣的法器,與九轉狂輪拚鬥起來,“我到想看看,你還有什麽能力。”
“鳳凰焚身!”女孩低喝一聲,全身上下驟然燃燒起熊熊火焰。
那火焰為淡藍色,頗為奇特,只在道服外燃燒,卻不燒不到她身體。火焰的溫度極高,即使十丈之外,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火焰內蘊含著龐大的能量。女孩面露痛苦之色,顯然施展這等道術,要以精血為代價。
凌天齊瞳孔一縮,凝視著那女孩柔弱的身體,暗暗吃驚,“鳳凰血脈!”
鳳凰血脈為天下五大奇異靈脈之一,在修道者的影響力,還在九天絕脈之上。
凌天齊的先祖,成是修煉火系道術者,在留下的書籍中也提起過這種血脈。
這種血脈有一種奇特修煉方式,只要按照秘籍去修煉,便能輕松達到元嬰期。
萬年以前,鳳凰血脈家族可謂是修道者中第一家族,但樹大招風,最終受到許多家族的和修道者的垂涎,聯手滅了其家族。家族內的男子被殺死,女子則被各大修道者強行做為仙侶,或生兒育女,或修煉雙修之術。
鳳凰血脈,不像九天絕脈那樣,萬年出現一次,而是固定產生。凡是父母擁有血脈者,後代必定擁有這種血脈,如果父母沒有這等血脈,永遠不會出現。不過,那些修道者讓鳳女成為仙侶並不是根本原因,而是讓她們做為爐鼎,吸收陰元,增加自身的修為。
女子成為爐鼎,是一件極為殘酷的事情,一身修為,則被吸收的七七八八。尤其是吸收陰元,更是殘忍不堪,據說女子陰元,等於變相吸收她們的精血,減少他們的壽命,情節嚴重者甚至會當場死亡。
鳳女高傲,又怎會甘願做別的爐鼎,為別人生兒育女,十有**,都焚身而去。
從那以後,鳳凰血脈幾乎在修道者銷聲匿跡,偶爾會聽到人提起,但都是一些外界的傳說。
“你真的具有鳳凰血脈?”張康欣喜若狂,大聲笑道,“原來傳言都是真的,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等我煉化了你的陰元,我看天下間還有多少人能傷得了我。”他面露猙獰,攻擊力度頃刻間增大了三分。
原本,凌天齊也把鳳凰血脈當作傳說,卻沒想到在這裡看到。
如此一來,他必須出手,因為這女子是鳳凰血脈,鳳凰之血對火系修道者有著莫大的好處。
凌天齊身影一閃,來到一名修道者的身前,火雲拳施展而出,擊在那名修道者的胸口。
那名修道者正在祭出法器,準備攻擊,何時想過被人偷襲,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倒飛出去。在他的胸口處,更是骨骼斷了數根,一處拳頭大小灼傷的血洞清晰看見,血洞內更是顯露出森森白骨。
身體重傷,雖沒傷其神識,但如果不及時療傷,離死不遠。
凌天齊一擊得手,再次向另一名修道者者攻擊而去,同樣的速度,同樣的攻擊手段。
眨眼間,四名旋照期修道者,已被凌天齊重傷三人。
另一名修道者反應過來,停止對女孩的攻擊,驚慌的閃到一邊,警惕的看著凌天齊,“道友,你是什麽人?”他自然看出,凌天齊也是一名旋照期修道者,剛才瞬息之間殺死三人,讓他心有余悸,不敢出手攻擊。
這時,兩名淮陽門弟子也趕來過來,肅然道:“你們都……”他們看到眾人一個個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場中拚鬥的一男一女,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因為他們看到拚鬥者中還有他們的師叔。
淮陽門的規矩極多,尊師重道,有師叔在,自然輪不到他們插手過問。
兩人快速地走到凌天齊面前,行禮之後,道:“師叔,這裡發生了事?”
凌天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療傷的修道者,道:“把他們三個帶回去,好好審問。”
“是!”兩人行了一個禮,來到三人面前,往他們的口中扔下了一枚丹藥。
這丹藥,凌天齊也知道,名叫散靈丹,對金丹期以下的修道者有用。
凡是金丹期以下的修道者,服用丹藥後與凡人無異。在一個月之內都無法凝聚真力,施展道術。
三人傷勢極重,凌天齊那一擊,看似輕描淡寫,卻傷了他們的根本。不但震傷五髒六腑,更是燒斷經脈,讓他們連運轉真力的能力都一並失去。當然,他們想要恢復也不是沒有辦法,服用療傷丹藥後,慢慢溫養經脈,或者用神通道術續經接脈。
三人為了活命,並沒有反抗,十分配合的吞下了散靈丹。而後,他們又從剛才服下丹藥後,匆忙間放在地上的藥瓶內倒出一些回靈丹服下,穩住身上的傷勢。
事發突然,也讓張康微微一愣,凌天齊來的時候,他便知道了,但他們五名旋照期修道者,也並不畏懼,畢竟這裡除了凌天齊以外,所有的旋照期修道者都是他的人。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對方一個呼吸,便重傷三人。
張康憤怒的看了凌天齊一眼,身影一閃,便來到女孩的面前,就要把她擊暈。
這土系遁術速度極快,築基期修道者中也能排在上遊,但和凌天齊相比,還差了幾分火候。
凌天齊腳步微動,殘影驟現,輕松的劫下了張康,並一拳揮去,擊向對方胸口。
張康不愧是四人的首領,其反應速度也非四人可比,身影在空中艱難的一斜,躲了過去。
看到張康躲開,凌天齊嘴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身體在空中一個旋轉,另一直手順勢一揮,恰好落在張康的後背。
張康即使反應再快,也料想不到凌天齊這等攻擊手段,吐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去。
身體在空中一個翻騰,張康艱難地落在地上,由於衝擊力太大,滑行了將近十丈,才勉強穩住身形。
那名未受傷的修道者,也來到張康的身邊,擔憂道:“張兄,你沒事吧?”
張康剛欲說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蒼白如紙,“沒,沒事。”他擦去嘴邊的血跡,看的落在女孩身邊的凌天齊,道:“這位道友,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傷我兄弟,難道就是看上那丫頭身上的鳳凰血脈嗎?”
兩名淮陽門弟子,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聽張康這麽一說,驚疑的向凌天齊去看,仿佛等著他的確認。
凌天齊暗暗驚歎,這人心機好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讓別人得到,他這麽一說,即使以後和那女孩相處,她也會提高警惕之心,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不過他早有應對之策,也不擔心,肅然道:“這交易市場直屬淮陽門,你等在這裡鬧事,難道我凌某人看到,不應該出手管一下嗎?”
一番話被凌天齊說的振振有詞,好像他真的為了救這女孩,才會出手一樣。
眾人聽後,也暗暗點頭,更有人小心議論凌天齊俠義心腸。不過他們卻忽略了,女孩在祭出九轉輪回與張康鬥法時,凌天齊並沒有出手,而是躲到了人群裡。但剛才事發突然,並沒有人注意到凌天齊合適前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站在凌天齊身邊的女孩眼中閃過一道厭惡之色,神色一閃而過,隱沒在她那清純的雙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