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外門弟子離開魔尊閣之後,就徑直前往了內院。
沒過多長時間,內院弟子跑了出來。
又前往了那名猥瑣劍客的庭院。
劍客的左膀右臂飛掠而出,聽完匯報之後,便潛入了院子。
院內,燈火搖曳。
劍客手握著黑色的驗魂石,旁邊放著一本劍經。
臉上不由勾勒出一抹冷笑。
“等待了這麽多年,魔頭終於走火入魔了。驗魂石吸收了這麽多的暮氣,幾乎能夠滴下墨汁。”
“看來,魔頭傷得很重。”
“怪不得這些日子這麽老實。”
“估計已經預料到他必死無疑了吧?”
“等他死了,我就可以接管唐國胭脂榜第一的存在,鎮南王妃。”
“美人人哪怕被糟蹋了三年,早已變了形狀了,依舊是美人兒。”
他陰測測地笑著。
身後那柄漆黑如墨的長劍,散發著一陣陣冷冽的光芒。
似乎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張護法,要不要通知其他幾位護法?”
“或許有這些護法的幫助,能夠更加穩妥地將魔頭給殺死。”
他的左膀右臂小心翼翼詢問。
“當然要告訴了。”
劍客冷漠道。
“擊殺魔頭這麽危險,怎麽能自己去?要是魔頭臨死反撲,讓我受了傷。哪怕我將魔頭給殺了,其他幾個也會來搶奪寶物。”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難道你不懂?”
“懂……懂!”
屬下戰戰兢兢點頭。
“天快亮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這就去通知其他幾個人。順便……和那女人敲定什麽時候睡覺的承諾。”
劍客冷笑著,剛要向外走去。
他已經翻看了許久的那本劍經,散發著一陣陣的幽香。
而那股幽香在進入他的鼻子之後。
讓他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感覺有些恍惚。
下一刻,一個大膽的想法從腦海中湧現出來。
為什麽要告訴這些人?
魔頭現在身受重傷,說不定已是功力俱散,最少也是倒退了好幾個境界。
在這種情況下,他去刺殺,簡直是十拿九穩,如果告訴其他人了。
他們豈不是得多分一些寶藏?
到時候,他能拿到的份額就變少了。
富貴險中求……
現在,他完全可以自己去刺殺,只要偷偷摸摸將魔頭給宰了,拿走寶藏,擄走王妃。
以後自然可以逍遙自在!
他越想越激動,越想越澎湃,這個想法剛剛湧現出來,就猶如野火一般,瘋狂燃燒,生生不息,再也按捺不住了。
“你先在家裡等著,不允許任何人進來,誰詢問我的蹤跡,都不要說,明白了嗎?”
劍客冷然看向自己的左膀右臂。
“明……明白了。”
“很好,今夜過後,我們就能夠離開魔教了,到時候,我會帶你一起離開,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多謝護法。”
……
魔尊閣!
位於血雨教的頂峰。
上可攬星辰,下可俯蒼生。
這裡是唐國最恐怖的血雨魔尊的住處。
血雨魔尊稱號的由來有兩個。
一個是魔頭殺伐無數,手上染著無數的血,另外一個則是因為他太過好色,善於讓女人染血。
摩尊閣方圓百米之內。
沒有魔尊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闖。
這是血雨教眾所周知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鐵律。
但今日,一名背著劍的猥瑣中年人,卻拾階而上,徑直向魔尊閣走去。
他,正是魔教的八大護法之一,離魂劍,張勝!
大宗師境界的高手。
天榜排名第三十,距離三花聚頂,只差一線。
死在他劍下的亡魂更是數不勝數。
在唐國,只要爆出他的名號,就足以讓無數人聞風喪膽。
平日裡,張勝對魔尊畢恭畢敬,任誰都說他是魔尊的第一忠犬。
獻母獻妻,無所不用其極。
但實際上,只有張勝才知道他對魔尊有多麽的痛恨。
他天賦異稟,魔尊比他更天賦異稟。
他好色,魔尊比他更好色!
兩人都在唐國留下了斑斑劣跡。
唯一不同的是,很多女人罵他惡心,是真覺得他惡心。
但有很多女人罵魔尊惡心,是埋怨魔尊為何不俘虜她,內心其實早就掃榻以待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魔尊極為英俊。
對於采花賊來說,英俊絕對是最大的殺器,而魔尊,恰好就有。
因此,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感覺自己活在魔尊的陰影下。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報復的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夜幕逐漸退去,天色漸明!
張勝一步步地向前走著,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阻攔。
沒過多長時間,他便已經到達了魔尊閣的大殿外。
冷漠地向裡面看了一眼。
隨後,一步踏入。
徑直進入了大殿內。
大殿很陰冷,終年黑暗。
時不時還刮著陰風,一盞盞的燭火搖曳不定。
他就這麽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沒過多長時間便到達了那巨大的寶座下方。
寶座上,一道黑暗的身影正坐在那兒。
長發披肩,黑袍滾滾。
身上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息。
臉色略有些蒼白。
嘴角還帶著一抹鮮血。
正是血雨魔尊,一個讓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但此刻,卻猶如一頭即將病死的老虎。
坐在黑暗之中。
那恢宏的寶座,是他曾經的王冠,也是他如今的墳塚!
張勝原本以為會看到魔尊最為狼狽的樣子,但不知為何……
看著魔尊那落魄虛弱的模樣。
他竟發現對方更英俊,也更有魅力了,有一種淒然的美感。
甚至讓他有些自慚形穢。
然後,他更惱火了。
就這麽走到台階下,仰望著魔尊。
“你來了?”
方陽聲音嘶啞,氣若遊絲。
“沒錯,我來了。”
張勝冷笑,背後的那柄黑色長劍,都在嗡嗡嗡直響,隨時準備出鞘。
“魔尊,我等待今天已經等待很久了,沒想到是我吧?你曾經最信任的人,現在卻背叛了你。就如一把刀,捅入你的內心,讓你的心臟支離破碎。我知道你很心痛,痛苦的滋味最是難以品嘗……”
他滔滔不絕,隻覺酣暢淋漓。
好像一生最光輝的時刻就在此時。
甚至迫不及待想看到魔尊痛哭流涕的樣子。
然而……
寶座上,方陽是卻眉頭緊皺。
沒有任何魔尊記憶的他,看著面前聒噪不休的醜男人,隻想問一句。
“你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