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這片山谷之中,在那架飛攆之前,秋遠黛緊咬著嘴唇,目光寒冷,眼裡散發著一陣陣的殺機。
就這麽直接握著文蟬衣的脖頸。
金色溪水在不斷流淌著,每一溪水都散發著凜冽的氣息,讓人毛骨竦然,背脊生寒。
身為魔後,她的實力本就頗為強大,更何況文蟬衣出自山海禁地。
那種壓製是屬於血脈與靈魂層次的,是屬於天然就存在的,根本無法抹除,她可以確信,如果自己想要殺掉文蟬衣的話,只需要手掌稍稍用力,就能夠直接將對方的神魂掐滅。
而且,文嬋衣也該死,而且還是罪該萬死。
身為山海禁地的魔妃,竟然如此恬不知恥地和一個凡人在一起,而且還做了此等苟且之事,將那些畫面都融入到自己的神魂記憶裡,讓自己也受到了汙染,受到了玷汙。
甚至直到現在,靈魂都在不斷顫栗著,竟然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荒謬心思。
此種存在,就應該永遠沉浸在冥河之水之中,讓她的魂火明滅不定,生生世世沉淪。
無論是對方的冒犯,還是對夫君的背叛,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文蟬衣簡直是罪該萬死,自己有一千個理由,一萬個理由,直接將對方給斃了。
但……
不知為何,她就是無法下手。
當那些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不斷閃爍之時,她甚至感覺自己的肌膚一片炙熱滾燙,**摩挲著,甚至有一種禁忌之感。
仿佛連她也背叛了夫君一般。
內心既覺得荒誕,羞愧,但又隱隱覺得頗為刺激。
這種刺激簡直如同魔念一般,不斷滋生,不斷徘徊,根本無法鏟除,稍稍一聯想,就不由渾身顫栗。
肌膚上染上了一層層的紅暈。
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到最後,只能夠手指一挑,用一層層的霧氣,籠罩住自己曼妙的身姿,以及有些濕漉的紗裙。
她當然可以將文蟬衣直接滅掉,哪怕文蟬衣死了,也依舊如捏死了螻蟻一般,沒有任何人敢對她有質疑之心。
但,她不願。
要知道,按照文蟬衣之前的匯報,此刻記憶中那目光深邃,頗有魅力的男子已經成為了冥族的傀儡,一切都掌握在文蟬衣的手裡。
如果真把文蟬衣給殺了,文禪衣一死,對方的命燈定然會熄滅,到時,自己豈不是就無法見到那有趣的凡人了?
這對她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
而且,她之所以不殺文蟬衣,也是因為內心深處莫名其妙滋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想法。
那便是……
文蟬衣背叛了山海魔主,背叛了自己的夫君,給夫君戴了綠帽子。
若有朝一日,自己同樣背叛了,有文蟬衣作伴,沒有那麽的孤獨,而且內心深處的愧疚,似乎也能夠少上一些。
這個想法是如此的禁忌,如此的荒謬,如果傳出去的話,恐怕立刻就會掀起驚濤駭浪。
秋遠黛很清楚,這種想法只有一絲,頗為微弱,頗為渺小,如果不仔細體察的話,甚至完全察覺不到。
但,它又是如此的頑固,猶如附骨之俎一般,當出現的刹那,就注定無法再抹除。
千頭萬緒在腦海中不斷閃爍著,最終,秋遠黛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手帳一揮舞,一層層的霧氣不斷穿梭著,那金色的溪水也從文蟬衣的眉心飛回了她的掌心。
而此時,臉色蒼白,虛弱無比的文禪衣才跌落在了地上。
目光迷離,臀線曼妙。
臉色蒼白無比,一幅衰落到極致的樣子。
但此刻,文蟬衣卻是嘴角微翹,內心歡喜到了極致,她很清楚自己已經徹底賭對了。
這位高高在上的山海魔後,內心已經升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恐怕已經想著背叛山海魔主了。
哪怕這種心思只有一瞬,但只要開啟,就永遠沒有回頭之路,接下來,只會陷得越來越深。
山海魔後此刻已經站在懸崖邊上,而她則在魔後的身後,只要稍稍一推,就能夠直接將魔後給推下去。
“哼!”
正當文蟬衣內心歡喜至極時,一陣冷哼聲在她的耳畔響起。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山海魔後那冰冷的目光,看起來依舊是那麽的高高在上,依舊是那麽的高貴,不起絲毫的波瀾,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本後不是一個無情之人,看在你在山村也是迫於無奈,而且事後還在為本後考慮,將這魔頭給徹底拿下的份上,本後就饒你一命。但,隻此一次,如果這種事情再度發生的話,本後保證,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明白了嗎?”
冷酷的話語,擲地有聲,文蟬衣身子一顫,輕輕點了點頭。
而秋遠黛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隨後,眉頭一挑,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微微咬了咬嘴唇。
“你確定將那魔頭給拿下了嗎?徹底成為了我冥族的傀儡,對我冥族唯命是從?”
“奴婢確定!自從上次魔主借了奴婢強大的力量之後,奴婢便直接找上了那魔頭,運用無上秘法將魔頭給蠱惑,如今,魔頭已經徹底歸順了冥河,再也不可能和凡人有任何聯系。”
“哦?是嗎?”
秋遠黛聲音輕柔,但卻冷冷看了文蟬衣一眼,不知為何,心中一顫,莫名其妙問出了一個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荒謬問題。
“那一夜的滋味,究竟是怎樣的?難道比山海魔主還強嗎?”
這個問題剛剛問出,秋遠黛的手掌便緊緊的攥在一起,指節蒼白,目光也在不斷閃爍著,臉頰似乎都染了一層層的紅暈。
羞恥!
太羞恥了!
她可是堂堂魔後,山海禁地的真正掌控者,一直高高在上,冷漠無比,似乎對任何事情都從來不放在眼裡,哪怕其他山海禁地的魔主,也從未被她放入眼中。
恐怕在整個冥族的眼裡,山海魔後都如冰山一般,從來不會有任何的感情波瀾,但如今卻問了一位魔妃和凡人雙修時的滋味究竟如何,而且還是要自家夫君比。
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了!
只是稍稍聯想到這兒,秋遠黛便不由臉頰通紅,坐立不安,內心生出了深深的後悔之意,很後悔自己為何想莫名其妙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最後,更是將凌厲的目光直接投向了文蟬衣。
一度懷疑對方會不會嘲笑自己。
然而,秋遠黛緊張無比時,她卻不知道的是,文蟬衣不僅沒有任何的詫異疑惑,反而激動到了極致,甚至有洋洋自得,沾沾自喜之感。
因為,這證明文蟬衣的謀略正在順利的進行著,而且,越來越接近最終的目的了,那就是把她給徹底的拖下水。
就這樣,在秋遠黛既忐忑又期待的目光下,文蟬衣咬了咬嘴唇,臉頰通紅,目光中透露著迷離與沉醉之色,似乎又回想起了那一夜的沸騰和激烈。
但到最後,為了不至於直接暴露出自己的內心想法,卻是故作愧疚忐忑道。
“啟……啟稟魔後,山村那一夜,奴家只不過是一絲神念,根本無法和那魔頭對抗,一切都是被逼無奈。但……”
“但什麽?”
秋遠黛的語氣似乎都稍稍上揚了一些。
“那種滋味實在是太過痛苦,太過恥辱,奴婢恨不得直接死去。然而,後面卻又覺得刻骨銘心,根本無法遺忘,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之中。魔主,根本無法和那凡人比較,甚至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文蟬衣喃喃著,將自己的真正想法給說了出來,說到興盡之處,目光似乎都變得迷離了許多,身子微微搖曳著,猶如風中扶柳一般,是那般的曼妙,那般的充滿誘惑,
說到最後,她才故作清醒,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又撲通一聲跪在地。
“魔後,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升起這些心思的,請魔後責罰……”
一句句的話,不斷的在秋遠黛耳邊回蕩著,秋遠黛目光複雜,就這麽呆愣在原地,定定望向一副楚楚可憐模樣,還在向她哀求著的文蟬衣。
刻骨銘心!
痛苦歡愉!
念念不忘!
輾轉反側!
這,便是那魔頭給文蟬衣留下的印象嗎?而且,自家夫君甚至連和對方比較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兩者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難道,那種滋味真的已經讓人流連忘返到了如此地步?
千頭萬緒在魔後的腦海中不斷閃爍著,讓她的目光變得越來越複雜,越來越糾結。
她本以為放眼山海禁地,自家夫君都是相當優秀的,否則當初她也不會選擇山海魔主。
結果現在,文蟬衣卻告訴她,她之前的這些想法都是錯的,而且是大錯特錯。
山海魔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優秀,甚至根本不配和一個普通的凡人相比較,那凡人蹂躪了文蟬衣一次。
文蟬衣反倒是流連忘返,直接背叛了山海魔主,而且,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雙重背叛。
這,實在是太過禁忌,太過刺激,也太過荒唐了,她多想從內心深處否定這些,認為文蟬衣在說謊,故意欺騙自己。
但問題是,如今的她已經和文蟬衣的記憶徹底融合在一起,擁有對方記憶的她無比清楚,文蟬衣說的都是真的,千真萬確,沒有半分虛假之處。
甚至有時候為了顧及那個夫君的顏面,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口,那便是這賤婢每天晚上思念魔頭可不只是輾轉反側,甚至有時候會用一些古怪的器具來代替那魔頭。
比如繩子,鞭子……
每次都是精疲力盡,最終沐浴之後才能夠沉沉睡去。
而且最關鍵的是,不僅那種滋味難忘,神魂也是相當難忘的,之前文蟬衣離開山海禁地時,她記得很清楚,對方的神魂乾涸無比,虛弱萬分,猶如風中浮萍一般,隨時隨地都會熄滅。
但如今被魔頭滋潤之後,已經變得格外明亮了,甚至連肌膚氣色都變好轉了許多,隱隱比她這位山海魔後還要美麗。
這讓她的內心生出了幾分酸澀之情,莫名其妙有些嫉妒。
堂堂山海魔後竟然會記住一個魔妃,簡直是難以想象,如果此事傳出去的話,恐怕早就在外面掀起驚濤駭浪了。
但秋遠黛卻是完全無法抹除,甚至讓這份嫉妒情緒變得越來越濃鬱,越來越純粹,最終咬著嘴唇,又問出了一個對她來說簡直是難以想象的問題。
“夠了,既然本後說饒了你,就一定會饒了你,不會出爾反爾的。不過,接下來的問題你必須要如實回答,不得有任何的隱瞞。明白了嗎?”
“明……明白。”
文嬋衣臉色蒼白,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秋遠黛這才點了點頭,語氣幽幽道。
“自從那夜之後,你將魔頭化為傀儡,有沒有又和魔頭髮生苟且之事?”
嘩啦啦……
一陣陣的秋風在肆意的吹拂著,霧氣徘徊不定,秋遠黛目光凌厲,死死盯著文蟬衣,似乎想要徹底看穿對方的內心。
文嬋衣臉色蒼白,內心卻越發歡喜,更加確定山海魔後已經墮落其中。
“嗯。”
她點了點頭,一副嬌羞恐懼的模樣,在她剛剛點頭的刹那,能夠明顯察覺到魔後的氣息變得凌厲了許多,身上散發著一陣陣恐怖的殺機,那股殺機是如此的凌厲,如此的凝重,幾乎能夠撕裂一切,最後定格在了自己身上。
這份殺機名為嫉妒。
而且是毫不掩飾的嫉妒!
就這樣,在漫天楓葉之中,秋遠黛凝視了文蟬衣許久許久,這才將那份殺機給緩緩地遮掩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般凌厲,殘酷。
最終沉默許久,冷冷開口道。
“本後能夠饒你一次,卻不會饒你無數次,記住,從此之後,你不得再和那魔頭有任何親密之事,一切都要聽從本後的吩咐,若有違背之處,本後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著,她手掌一拍,轟隆隆,恐怖的氣息向四周彌漫而去,幾乎能夠將一切都給撕裂。
而此時,冥河之水卻是緩緩沸騰,一道身影從冥河之中浮現,聲音疑惑道。
“夫人,你這裙擺為何濕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