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魔主滿眼激動振奮,內心簡直感動到了極致,以至於直到現在還有一些難以置信。
夫人,關心他了?!
而且還是主動關心的。
這簡直就是開天辟地的第一次,對他來說有著莫大的意義。
要知道,自從成親以來,他的夫人便一直冷漠無比,他也習慣了夫人那冷若冰霜的性格,甚至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得到夫人一句關心。
而現在,夫人剛剛降臨了凡塵,就對自己有了巨大的改變。
看來,自己這次的決策相當正確,甚至可以說是完美無瑕。
自己在夫人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了!
以後自己要多做這樣的事情,說不定有一日,夫人便能夠再度對他進行關心。
山海魔主喜出望外,直到冥河水徹底消失,他也看不到凡塵之後,內心依舊難以平靜。
嘩啦啦……
冥河的水在不斷流淌著,山海魔主坐在宮殿裡,激動的難以抑製。
冥河每次降臨人間,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他本來想著耗費巨大精神,和夫人見上一面就已經可以了。
現在看來,自己的計劃必須要立即改變,夫人對他如此關心,他怎能夠讓夫人失望呢?
如今夫人剛剛降臨凡塵,就已經對自己表達了關心,如果一會兒夫人把那血雨魔尊的神魂給抽取出來,當做玩物,好好滋潤神魂之後,豈不是會心情大好?
到時,兩人的感情說不定會突飛猛進!
山海魔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連目光都變得明亮了許多,猛然起身,站在宮殿門口,看向外面那滔滔不絕的冥河,最終咬了咬牙。
沒有任何的猶豫。
轟!
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
恐怖的氣息蓬勃而出,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嘴角溢出幾分鮮血。
一滴血液落在他的掌心,散發著幽幽的光芒,而他的氣息都變得黯淡了許多,神魂更是虛弱無比。
心頭血!
對於他這樣的存在來說,同樣極為珍貴,每拍出一滴心頭血,身體便會有巨大的衰落,甚至給神魂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勢。
浩劫即將降臨,此時受傷本應該是不明智的決定,但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只要能夠和自家夫人的感情變得越來越深厚,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就這樣,山海魔主握著這滴心頭血,咬了咬牙,眉眼間的那份堅定之色越發濃鬱,猛地將這滴血液扔到了冥河之中。
冥河水滔滔,裡面沉積著無數的邪神,這些邪神正處於沉睡狀態,而隨著魔主的血液扔入冥河。
整條冥河都開始沸騰起來,掀起驚濤駭浪。
而冥河之中,諸多高大的邪神已然蘇醒。,那滴血液落在了它們的眉心,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讓它們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凌厲,身上散發著恐怖的氣息,就這麽直接從河裡站立而起,仰視著蒼穹,也仰視著那波濤滾滾的冥河。
最終,猛的向冥河上方衝去。
剛開始只不過是一個邪神,隨後,邪神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沒過多久,便有數千個邪神,直接衝到了冥河表面,踩著那黑色的冥河,頂天立地,忿怒的嘶吼起來。
吼!
吼!
伴隨著一陣陣的咆哮聲。
原本黑色如夜一般的天空,驟然掀起了一層層的波瀾,那些波瀾如同漣漪一般不斷蕩漾著。
最終,仿佛有陣法凝成,整片天空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禁製。
光芒閃爍,威壓滾滾。
剛剛出現,就直接向眾邪神鎮壓而來,似乎想要將所有的邪神都給鎮壓死。
而邪神們也目光狂熱,在那滴心頭血的刺激之下,眼睛都變成了紅色,瞳孔中仿佛布滿了紅色絲線,就這麽連綿不絕的向那巨大禁製衝去。
轟!
轟!
一個個的邪神死在了禁製之下,血液潑灑而出,染紅了禁製,讓禁製的光芒變得黯淡一些。
隨後,另外一個邪神又跟了過去,同樣用自己的血液,用自己的生命讓禁製變得越來越暗淡,仿佛要變成一面鏡子,一面能夠映照出一切的鏡子。
山海魔主望著這一幕,臉色蒼白,但卻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很不錯,雖然他現在已經身受重傷,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最起碼讓這禁製暫時變得暗淡了一些。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他便能夠通過秘法,再度和自家夫人通話了。
而且這一次,他要給夫人一個驚喜,不會告知夫人,而是直接窺伺到夫人在凡間的所作所為,相信夫人一定會相當高興的。
因為他的時間掐算的剛剛好,甚至可以說是完美無缺,那時,夫人定然已經把那血雨魔尊的神魂給抽取出來當做玩物,神魂得到滋潤。
山海魔主越想越激動,越想越振奮,已經開始期待一個時辰之後能夠看到的畫面了。
……
而與此同時,香麓山,那片山谷之中。
隨著冥河徹底消失,一切都變得平靜了下來,落葉紛紛,風景秀美。
方才那鬼氣森森的陰冷畫面,仿佛只是場幻覺,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那屹立在湖泊旁的白玉飛攆依舊存在,見證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嗡嗡嗡!
霧氣在蕩漾在徘徊,秋遠黛站在霧氣之中,臉色潮紅,微微咬著嘴唇,那貴氣十足的眸子中流露出幾分慶幸。
這種情緒對她來說同樣是絕無僅有的,自從她踏出冥河,踏入人間以來,已經破了好幾次例,底線都是一退再退。
到現在,連她自己都陷入了迷惘狀態,你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了。
像她這般高高在上,心狠手辣的存在,何時像現在這般心虛忐忑過?
簡直真跟偷了男人一樣!
但問題是她既沒有品嘗過那魔頭的滋味,又沒有神魂被滋潤過,結果卻平白無故的陷入了如此困境,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而這一切,都是文蟬衣那賤人造成的。
念及至此,秋遠黛咬牙切齒眉心有五片葉子不斷閃爍著,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而第六片葉子更是若隱若現,那是一朵蓮花,青色的蓮花,頗為純淨,頗為高潔。
只不過是閃爍了一下,似乎連空氣都靜止了一般,世間為之定格。
而在她的四周,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座座的亭台樓閣,這些亭台樓閣仿佛漂泊在無盡的冥河之中,閃爍著暗淡的光芒,在冥河之中沉浮不定。
如此的幽然,如此的冷漠。
看到這些亭台樓閣的刹那,文蟬衣瞳孔收縮,臉上浮現出了敬畏之色,整個人都打的克寒顫,神魂明滅不定,似乎下一刻就會直接熄滅。
這種如此畏懼的情緒,是自秋遠黛出現之後,第一次真正的湧現出來。
讓她的神魂都為之顫抖。
界域!
真正強大修行者才能擁有的領域,五葉到六葉是一個質的突變。
五葉法身的修行者,只能夠憑空具現出法身,法身懸浮在虛空之中,跟隨著本體共同廝殺。
實力確實很強大!
但在這麽多的五葉修行者都完全無法和六葉修行者相比較。
因為,六葉法身的修行者能夠具現出界域,每個修行者的界域都不一樣,但毫無疑問,在界域之中,這些修行者都是絕對無敵的存在,掌控著一切。
任何修行者踏入界域之中,都將被界域的主人掌控生命。
而且最關鍵的是,法身在界域之中,也會得到巨大的加強。
可謂摧枯拉朽,毀滅一切。
秋遠黛,山海禁地的魔後,本身就是六葉法身的修行者,極為恐怖。
她的界域無人知曉名字,但在界域之中卻,卻會出現一個個的亭台樓閣,就懸浮在冥河之上,仙霧滾滾,猶如仙界一般。
看起來頗為朦朧夢幻,但卻有無數的人死在這仙界裡。
每死一個人,它的神念便會化成一座亭子,點綴在秋遠黛的界域之中,到現在,那些亭子已經數不勝數。
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背脊生寒。
嗡嗡嗡!
亭台樓閣在不斷的出現,一座座的亭子,懸浮在秋遠黛的身後,是如此的夢幻迷離。
而在那片天地之中,一道巨大的虛影緩緩浮現,身姿曼妙,青絲飛舞,就踩在那如仙界一般的亭台樓閣之間,閉著眼睛。
身姿飄飄,眉心則有六道蓮葉出現,看起來真如仙子一般。
正是秋遠黛的法身,此刻,這道法身只要睜開眼睛,恐怕能夠將整座香麓山都給毀滅。
文蟬衣畢竟只是五葉法身境界的存在,看到這恐怖的畫面,內心第一次生出了忐忑之感,不知道自己的抉擇究竟是對是錯。
秋遠黛實在是太強大了,哪怕她聽從自己的話,真的陷入了陷阱之中,血雨魔尊真的能夠將她給拿下嗎?
她咬著嘴唇,茫然不解,但卻又無比清楚自己此刻已經是別無選擇。
亭子還在一道道的浮現,每一道亭子都代表著秋遠黛曾經殺戮過一個強大的修行者。
她望著文蟬衣,殺意凜然。
雖然對方對自己無比恭敬,但正是因為這女人的存在,自己才出了這麽大的醜,一時間,她甚至想要將對方給直接屠戮。
而此時……
轟!
恐怖的威壓突然降臨。
天空之中仿佛出現了一道虛影,猛的向秋遠黛的眉心鎮壓而來,秋遠黛看到這道虛影的刹那,抬起頭,眸子中浮現出幾分凌厲之色。
在身後懸浮在界域之中的那巨**身也抬起了頭,青絲飛舞,戰意盎然。
似乎想要和這道虛影廝殺。
然而,這一切只不過是徒勞罷了,虛影瞬間降落,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化成了一道道的紋路。
瞬間便向界域衝去。
秋遠黛冷哼一聲,界域之中的萬千亭台樓閣,綻放著璀璨的光芒。
就這麽出現在了法身的腳下,法身踩著這些神念,便要向虛影迎戰。
結果還沒有出手的刹那,那道虛影便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禁”字,隨後,猛地落在了法身的眉心。
轟隆隆!
一陣陣的震顫聲響起。
隨著這個巨大的字落下,秋遠黛身後的那萬千亭台樓閣猛的便開始坍塌起來,剛開始只不過是一座,兩座,緊接著,速度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恐怖。
到最後,一切都已經坍塌完畢,包括那濃重的霧氣,包括那如仙界一般的界域。
而隨著界域坍塌,秋遠黛眉心的第六片蓮葉也迅速黯淡無光,沒過多久便徹底消失無蹤,第五片葉子也同樣開始暗淡起來。
到最後似乎也變得明滅不定,這一切才徹底結束。
而此時,秋遠黛抬起頭,青絲飛舞,身上散發著五葉法身獨有的氣息,就這麽望向那徹底安靜下來的蒼穹。
神色沒有任何的波瀾,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五葉法身嗎,看來這就是天地禁製目前允許的最高境界了。不過,這也已經松動了許多,畢竟在此之前,這片天地應該只允許四葉法身境界的存在。”
她呢喃著,嘴角微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並未因此有太大的慌張,甚至依舊是一副從容鎮定的樣子。
五葉法身又如何?
像她這般從六葉法身降下來的存在,境界實在是高太多太多了,普通的五葉法身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也就是,說此刻在這人間,她,無敵!
就這樣,秋遠黛站立了許久,目光終於徹底平靜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般殺意凜然,而是隨意一揮手,直接將文蟬衣捏在了自己的掌心。
而她則赤著腳掌,一步一步的踏入了白玉飛攆內,身姿曼妙,身上散發著一陣陣的幽香,重新變成了那位高貴,高高在上的魔後。
“帶路吧,本後倒要看看,那位魔頭究竟是何等的誘人。這次,本後要聽從夫君的話,把他的神魂給抽取出來,徹底變成玩物,傀儡,好滋養我的神魂!”
魔後呢喃著,飛攆已經飛起,向著十裡花了飛去,速度飛快,沒有任何的停留。
顯然,魔後已經做出了最終的決斷,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猶猶豫豫。
而此時……
十裡畫廊內,女帝咬著牙,滿臉驚愕,衣衫褪落,就這麽跪在方陽面前,眉心刻著一個奴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