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飛攆內,方陽望著躺在自己懷裡的魔後,眼裡流露出愕然之色,著實沒想到竟然會發生如此之事。
沒錯,神仙指確實很強大,道心不堅定者,一旦接觸到神仙指,就會瞬間陷入巨大的歡愉狀態。
神魂顛倒,欲仙欲死。
這種感覺是根本壓製不住的,是從靈魂深處滋生而出,如同藤蔓一般瘋狂生長,越來越旺盛,越來越灼烈。
然而,這可是魔後,整個山海禁地的實際掌控者。
按照文蟬衣所說,對方極為冷酷,實力更是達到了六葉法身境界的巔峰。
手上是滔天血海,腳下是森森白骨。
在此等情況之下,魔後的道心定然會極為堅定,意志也是格外堅韌。
哪怕他的神仙指再怎麽強大,而且上來便火力全開,換到了最高檔。
魔後也不應該摧枯拉朽,一潰再潰才對,最起碼能夠堅持一段時間。
造成如此情況的真正原由只有一個,那便是魔後太過寂寞,太過空虛了,以前過的日子也太過苦逼。
山海魔主的實力雖然很強,但到頭來終究只不過是綠毛龜罷了,根本無法滿足魔後的需求,說不定,還會被魔後百般鄙視,認為根本配不上。
在此種情況下,魔後遇到自己,而自己的大愛又是瘋狂的灌輸,如此的炙熱,如此的滾燙,自然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上來便當場濕身,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看來,這魔後今日說不定真會被本尊給玩壞了。”
方陽感慨萬千,內心甚至生出了拯救的念頭,正如文蟬衣所說,人生只有一次,何必要陷入苦逼的修行生涯?
魔後存在了這麽長時間,還從未真正的品嘗過紅塵的樂事,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自己肩膀上的責任實在是沉甸甸的,有義務也有責任,挽救魔後等女子於水火之中。
嘎嘣!
嘎嘣!
魔後躺在方陽的懷裡,肌膚潮紅一片,瘋狂地顫栗著,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奇怪的氣息,已經蔓延到了她的全身,而她的身子更是不斷哆嗦著。
羞憤閉上眼睛,睫毛微顫,硬是連睜都不敢睜。
那原本清冷的眸子深處,猶如朝霞一般,泛出了幾分魚肚白。
腦海中更是一片渾渾噩噩,許久後都難以恢復清醒。
羞恥!太羞恥了!
她本以為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按摩,但沒想到竟然會發生如此之事。
而且,最關鍵的是,面前這凡人根本沒有使出什麽撩撥人的手段,倒是她,在這凡人剛剛觸碰的一瞬間,便直接控制不住了,那古怪的**瘋狂滋生。
沒過多久,喉嚨深處便發出了一陣模糊不清卻黏膩的嚶嚀。
想到自己之前在文蟬衣面前始終那麽高高在上,始終那麽冷酷,而如今卻有了這麽劇烈的反差,她便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實在羞恥到了極致。
內心祈禱這些都只是一場夢!
等到她醒來之後,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
“吼!”
暴怒的怒吼聲響起,正當秋遠黛還處於羞憤與絕望中時。
白玉飛攆的車壁上,萬千邪神之眼在瘋狂扭曲變幻著,殺意凜然!狂暴的殺機就這麽噴薄而出,讓邪神之眼的眼睛都變成了紅色,裡面覆蓋著一條條的絲線,每一條絲線都帶著癲狂的殺氣!
顯然,方陽這淡然的態度,以及肆意凌辱魔後的行為,已經徹底把器魂給激怒了!
器魂原本就擁有山海魔主的幾分記憶,相當於是魔主的一縷神念,是魔主真正的仆人。
對魔主忠心耿耿,對魔後同樣也是如此,恭敬到了極致,任何人敢傷害魔後,它便會毫不客氣的使出各種手段,將對方鎮殺在這飛攆內,絕不會有絲毫活下來的機會。
時間在緩緩流逝著,在方陽淡然的目光下,終於,萬千邪神之眼凝聚成了一雙。
冷漠,狂暴,扭曲,就這麽緊盯著方陽,沒有任何猶豫。
“吼!”
又是一陣怒吼聲,這一次,萬千幻像瞬間啟動。
整座白玉飛攆,仿佛湖面一般,蕩漾起了一層層的漣漪。
方陽淡然望著這一切,沒過多久,便清晰地看到四周風景正在迅速變換。
這是一方黑色的天地,漆黑如墨,是如此的荒蕪,幾乎如同廢墟一般。
入目處是森森的白骨,以及滔天的鮮血。
無數陰魂睜開眼睛,雙目空洞,圍繞著整座荒原行走著,時不時還刮來一陣陣的風,這些風是如此的凌厲,如此的冰冷。
刮在人的身上,似乎能夠讓人的血肉瞬間枯萎,變換成骷髏,連神魂都會被當場摧殘,就仿佛吹滅一盞燈一般簡單。
而在方陽的頭頂,並不是所謂的蒼穹,甚至時不時傳來嘩啦啦的聲音,仿佛江河流動,
方陽嘴角微翹,抬起頭,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稍微觀察了一眼才發現,這條河通體都是黑色的,表面覆蓋著一張張的臉頰,蒼白的臉頰,而在河流深處,還時不時露出一雙雙的眼睛。
眸子都是黑色的,身形龐大,就這麽屹立在河水深處,身上散發出古怪詭異的氣息,有的存在,身上還捆綁著鎖鏈。
鎖鏈巨大無比,幽冷萬分,穿過了這些巨大身影的琵琶骨,將他們給死死的釘在河水中,動彈不得。
這裡已經不再是人間了!
而是一方全新的天地,乃是生命的禁區,任何修行者踏足此處,恐怕都會感受到靈魂深處的顫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正是冥界,而且還是山海禁地深處,只不過以幻像的方式映射在了人間,而方陽,自然也被拉了進來。
嘩啦啦……
一陣陣的風肆意吹拂著,整個山海禁地突然刮起了風。
原本這個世界寧靜無比,就猶如一幅死寂的畫,沒有任何複蘇的跡象,但現在,隨著風吹過。
那些原本陷入死寂的生命,緩緩睜開了眼睛。
咕嚕!咕嚕!
地上的血液裡,冒出了一顆顆的頭顱,雪渾身是血,目光冰冷,剛剛睜開眼的刹那,便緊盯著方陽,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殘酷的笑意。
萬千頭顱,就這麽向方陽滾動而來,而那原本被稱作骨山,龐大無比,屹立在天地之間的的存在,也睜開了雙目。
殺意凜然之間,當即鎖定了方陽,似乎看到了獵物一般,一座座的骨山,就這麽在大地上行走起來。
地動山搖!殺氣磅礴!
整個山海禁地,都開始針對起了這位入侵者。
最為恐怖的便是那一直懸浮在禁地上方的冥河!
冥河才是生命的禁區,而且還是冥族賴以生存的根本,平日裡不動分毫有萬千邪神孕育其中,而現在,隨著禁地被激活,那滾滾而動的冥河,竟然從蒼穹上方向下鎮壓而來。
似乎整個天空都塌了一般,而方陽就屹立在天地中心,顯得是那麽的卑微,那麽的渺小,只要有絲毫的差錯,就會被碾成肉泥,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
“山……山海虛影……”
白玉飛攆內,文蟬衣原本一直站在方陽身後,在方陽那淡定自若的保證之後,剛剛松了口氣,以為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血雨魔尊一定有著解決危機的方法。
孰料……
她還沒徹底冷靜下來,便看到的飛攆四周的萬千邪神之眼,融合成了一個。
變得更加冷酷,更加殘暴。
只是怒吼一聲,飛攆內的所有霧氣便開始震蕩起來,那雙眼更是化為了漩渦,深不可測的漩渦,只是看上一眼,便能夠將所有的心神都給剝奪。
神魂破滅,生命隕落。
文蟬衣打了個哆嗦,臉色蒼白,向四周望去,卻突然發現方陽面前出現了一個水鏡。
清晰透明,散發著淡淡的幽冷光芒,猶如黑色的翡翠。
而在水鏡裡,更是出現了一方世界,一方和山海禁地一模一樣的世界。
有著血海,有著骨山,更有著滔滔不絕,近乎覆蓋了整片蒼穹的冥河。.
雖然這些都沒動,仿佛一幅畫,但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不由面白如紙,連帶著手裡撐著的那把紙傘都開始瘋狂搖曳起來,明滅不定,似乎下一秒便會當場熄滅。
山海虛影!
顧名思義,便是把山海禁地的一部分以虛影的方式投射出來,鎮壓敵人。
這虛影雖然不是完整的山海禁地,但也帶著山海禁地的法則,一旦啟動,似乎整片天地都開始毫不留情地鎮壓。
哪怕是冥界中人,在這山海虛影的攻勢下,也必死無疑,沒有任何存活下來的可能,更別提凡間的修行者了,他們本來就被山海禁地排斥,面對的壓力更加巨大,而且這種壓力是直接針對神魂的。
神魂一旦崩碎,肉體也必死無疑!
文蟬衣只是知道這白玉飛攆的器魂很強大,但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強大到如此地步,甚至還能夠驅使山海虛影。
山海虛影一旦降臨,血雨魔尊將沒有任何抵禦的可能,這次是真的危在旦夕了。
她心急如焚,腦海中一片混亂,卻完全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做,而此時,原本閉著眼睛羞憤交加的秋遠黛,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緩緩睜開眸子。
臉頰還略有些緋紅,仿佛染著一層層的紅暈,猶如喝醉了一般,美的驚心動魄。
她躺在寒玉床上,向四周掃了一眼,看到那凡人魔頭衣衫獵獵,屹立在原地,一動都不動,眉頭微皺,不知為何,內心深處竟生出了幾分不滿,想要讓那滾燙炙熱的手掌,再度放在自己那曼妙的弧度上。
輕輕撫摸,為自己按摩一番,畢竟方才那般滋味,實在是太刺激,也太過刻骨難忘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瞬間察覺到的不對勁兒,感受到了那凌厲的氣息,也發現了那面通體漆黑的黑色鏡子。
眉頭瞬間緊鎖,那清冷的眸子中流露出幾分疑惑。
“山海虛影?本後不記得激活了啊。”
說著,她站起身來,向四周掃了一眼,很快便發現了那巨大無比的邪神之眼,同樣也注意到了器魂的狀態。
秋遠黛畢竟是白玉飛攆的主人,對這飛攆實在是太過了解了,因此,只是剛開始恍惚了片刻,便瞬間意識到發生了何事。
顯然,自己夫君的殘魂,注意到有陌生男子出現了,這才警惕起來。
一時間,她緊咬著嘴唇,臉頰通紅,內心越發羞恥,有一種被捉奸在床之感,而且還是真正的捉奸在床。
逼仄曖昧的白玉飛攆,巨大的寒玉床,再加上自己這臉色潮紅香汗淋漓的樣子,放在誰身上,恐怕都會以為放蕩不堪。
她雖然已經做出了抉擇,打算不再這麽苦逼了,而是好好放縱一次,享受那刻骨銘心的歡愉,但還沒有做好直接被夫君發現的準備。
嗡嗡嗡!
靈氣在不斷震顫著,秋遠黛那雪白的手掌間,一團光芒閃爍不定,顯得是那麽的深邃,那麽的幽冷。
已經做好了一聲令下,直接讓器魂退出的準備,而且,為了能夠讓自己更加放肆,更加沒有顧忌的享受魔尊的按摩,她甚至還在這次的指令中下達了昏睡。
讓夫君的一縷殘魂當場暈厥過去,隨後,當著夫君的面,就在這白玉飛攆內,和魔頭酣暢淋漓的按摩。
秋遠黛思索萬千,最終已經做出了抉擇,正打算出手。
下一刻,漂浮在方陽面前的水鏡驟然變幻,幽冷的光芒大盛。
而水鏡更是掀起了一層層的波瀾。
在那波瀾深處,諸多畫面一一浮現,天空塌陷,冥河倒頃,甚至連血海,骨山都已經徹底複蘇,正在向鏡子中的那道黑色身影撲去。
天地變幻,整個世界都開始崩塌,在這無窮的黑色世界間,那道身影顯得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卑微。
幾乎瞬間就會被湮滅!
文蟬衣絕望的閉上眼睛,秋遠黛也冷哼一聲,當機立斷,手指猛的一挑,便要阻止這一切。
山海虛影!
山海破碎!
這已經是這禁地的最強手段了,魔頭絕不會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兩女都是如此想的。
但下一刻。
一道淡漠的聲音從鏡子中傳了出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