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不知多少珍禽異獸出沒其間。
“叮叮冬冬——”一名超然出塵,空靈若仙的男子席地而坐,悠然地撫動琴弦,如行雲流水,又像是與此方天地大道都融為了一體般。
琴聲悠揚,仿佛於世人的眼前,勾勒出了一處遠離俗世紛爭的桃源仙境,虛幻朦朧,縹緲難尋。
不僅如此,更有一隻隻鳥雀盤旋,最終降落到了山間,像是完全沉浸於悠揚琴聲之中。
葉凡在童子的引領下來到星峰,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幅場景。身為北鬥當世,年輕一代的至強天驕,葉凡雖然不甚通曉音律,但卻能體悟到那悠揚琴音中蘊藏的道韻。
當真是寧靜恬澹,自在瀟灑,與自然和諧共生。那種大道神韻,同華雲飛自身的神念波動共震,絲毫沒有作偽。
倒是和搖光不太一樣啊……與此同時,葉凡心中暗道。其人的腦海中,自然是不由將眼前的華雲飛與搖光來進行比較。
二者,除開那或許是專屬於狠人功法傳承者的獨特氣質外,當真截然不同。
所幸閑來無事,葉凡便稟退了左右侍奉的童子,隻一人靜靜地立身於此,聆聽仙樂,並未打擾到對方。
須臾,曲終落幕,但那些被琴聲吸引而來的鳥獸卻遲遲不願散去,流連忘返。
華雲飛緩緩抬起頭來,臉上是光明燦爛的笑容,拱了拱手:“葉兄!”見此,葉凡自然也回以一禮,隨即更是略帶揶揄地打趣道:“華兄於琴藝上的造詣非凡,更難得的是,還深得自然大道的真諦。依我看,道友比起星峰,或許更適合拙峰的傳承也不一定。”聽聞葉凡此言,華雲飛是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兄說笑了。”
“請坐。”其人將古琴收起,身前的茶桉上隨即擺滿了神果與仙釀。對此,葉凡自然是絲毫沒有遲疑,欣然落座,旋即依舊是滿臉的笑意,直直地看著對面的華雲飛:“此番,拙峰的傳承再現世間,且不提自然大道玄奧無窮,更有神話九秘之一的傳承,華兄當真不考慮一下嗎?”聞言,華雲飛微微一愣,這才繼續道:“九秘神術,自然是牽動人心的——”說到這裡,華雲飛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略作思索後,笑著搖了搖頭道:“葉兄似乎誤會了,雲飛此番邀你前來,並非是為了拙峰傳承,又或者九秘之事。”
“哦?”這一次,倒是輪到葉凡感到驚訝了。他本以為,華雲飛之所以挑這個時間點找他,不是為了試探他是否得到了九秘,便是想從自己這裡得到秘術的傳承。
如今看來,似乎真的並非是因為拙峰傳承的緣故……難不成,華雲飛是看出他也參考了部分不滅天功?
這樣的想法於葉凡的腦海中浮現一瞬,旋即便被他自身給否決。由於他得到的不滅天功並不完整,所以葉凡從未修行過此功,只能算是略做參考,對方自然不可能從他的身上感應到狠人功法的氣息。
除此之外,其腦海中更有惡鬼的存在,即便聖人,應該也無法望穿他的虛實才是。
而對面的華雲飛,見葉凡一副似乎陷入了深沉思索的神情,則是不慌不忙地繼續道:“我太玄一百零八峰,雖然為一個整體,但各峰的傳承有序,自有該峰的峰主定奪。”
“既然李師叔對此都並未多說什麽,我等自然更不會過問。”聽聞此言,葉凡也點了點頭。
當然,他的心中也清楚,太玄之所以會這麽好說話,同他搖光繼承人的身份,以及自身此前展現出的驚豔天資也密不可分。
既然拙峰九秘傳承被他所得,已成定局,倒不如借此交好對方。日後其人若真能登臨至高,於太玄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
身為一大古教的掌舵者,太玄掌教定然早已有所考量。就在葉凡心中思緒起伏之際,華雲飛卻話鋒一轉,滿臉敬佩地看向對面的葉凡,拱了拱手道:“雲飛雖然偏安一隅,但也對道兄的威名有所耳聞。”
“道兄著實驚才絕豔,堪稱震古爍今,足以與帝皇親子爭鋒,當真為我輩楷模,只是——”說到這裡,華雲飛不由頓了一頓,沉吟片刻,旋即才意味深長道:“道兄雖為搖光名義上的繼承人,卻不知,對搖光真正的傳承又了解多少?”好家夥!
聽聞華雲飛之言,葉凡的腦海中是靈光乍現,豁然開朗。原來,對方之所以找上門來,的確是因為狠人大帝的傳承一事。
只不過,目標並非是葉凡本身,而是其背後的搖光,更準確地說,是狠人一脈。
意識到這一點後,葉凡將諸多線索都串聯了起來,很快便推測出了此事的大概來。
華雲飛既然自己便修行了狠人的功法,想來應該是通過了某種秘術,確定了葉凡身上並沒有修煉了狠人功法的氣息。uukanshu
再加上,葉凡乃是域外來客之事,對於北鬥諸多大教來說,並不是什麽隱秘。
故此,華雲飛這才判斷其應該並未得到搖光狠人一脈的認可。腦海中是諸多念頭紛繁,葉凡面上的神情不顯,一臉澹定地反問道:“華兄何出此言?”不過,華雲飛對此似乎頗有點把握,於是依舊從容不迫地說道:“道兄身在搖光多年,想必定然不會真的毫無察覺才是。”對此,葉凡是不置可否,隻一臉饒有興味的神情,看向了對方。
而華雲飛見此,心中自然是更加篤定,於是連忙繼續道:“道兄身為荒古聖體,血脈體質著實非凡,卻不知,有朝一日,會不會為他人做嫁衣?”華雲飛的目光灼灼,沒有絲毫避退,直直地看著葉凡,神念波動浩瀚起伏。
不過,葉凡無論是境界修為,還是戰力,都在眼前的華雲飛之上,自然是絲毫無懼。
“呵。”只見,葉凡是雲澹風輕般的一笑,狀似嘲諷道:“即便搖光不可靠,那華兄你,又如何能讓人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