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肉眼可見地,一場震古爍今的神戰即將拉開帷幕。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的是,那曠世對決竟然就這樣戛然而止,草草收場。
那可是生命禁區啊!
想到這一點,九天十地中,不知多少修士的心頭季動,悚然顫栗。
盡管,當中最為神秘與強大的不死山並無絲毫波瀾,像是高高在上,超然世外,早已不將紅塵紛爭放在眼裡,但即便是其余的五大禁區,那也是威名赫赫,屹立東荒百萬年不倒的禁忌存在。
從未聽聞,五大生命禁區會聯手,其中的無上至尊震怒,要動刀兵,起殺伐,卻隻為針對一人。
傳說中,唯有神話末年,天庭帝尊失敗隕落的背後,有不止一大禁區,不止一位至尊的身影。
但終究時隔萬古,如今的人界中對此缺乏明確記載,難以令世人信服。
而眼下,諸天萬域,不知多少修士都看得分明,東荒五大禁區共震,最終竟然有十位至尊都選擇出手,打出了滅世般的殺伐。
然而,不僅五大禁區至尊的攻伐被輕易化解,更是招來了凌厲反擊。
雖然,仙光朦朧,世人未能看清屹立於九大聖山上那道身影的真容,但諸多大勢力,以及至強準帝們的心頭卻都宛如明鏡一般。
那種獨特的氣息,諸多神秘詭異的妙術,那一身驚世戰力!
除開當世的狠人大帝外,斷不做他想。
與此同時,他們也清楚,禁區至尊們自封萬古,所為的,不過想要是等待成仙路開啟。
而在這個過程中,至尊們輕易不會選擇出世,平白消耗壽元。方才的攻勢再是凌厲,也不過是試探罷了。
當然,他們更清楚的是,至尊們不會樂於見到後人來北鬥搶佔先機。
自從太古時期,諸尊達成共識以來,到如今,歷經了不知多少位古皇大帝,偌大一個北鬥,終究再未有禁區誕生。
而今,狠人大帝令一大生命禁區拔地而起,更是一人同五大古老的禁區對峙,讓後者最終低頭,不得不默許其存在。
如此強勢,足可見得狠人大帝的非凡,戰力定然超絕,令諸尊都要忌憚,不願與其起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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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世人對於九座聖山所在的“荒域”愈發敬畏,甚至還在其余幾大禁區之上。
……
狠人大帝打破魔胎,後天演化混沌體,成功活出第二世。
而今更是疑似開創了一大禁區,獨對五大禁區也不落下風。
其威名自然傳遍了九天十地的每個角落,不僅修行界,就連紅塵俗世中,也有這樣一位無上“魔帝”的事跡流傳。
一時之間,狠人大帝風頭無兩,像是佔盡了人世間所有輝煌,讓另外兩位“深居簡出”的當世大帝的光芒,也稍顯暗澹。
昆侖巍峨,磅礴壯闊,宛如浩瀚星空般無垠。
數不盡的大龍交錯,姿態各異,氣象萬千,但其中大多都呈現騰飛之狀,共同拱衛當中一珠,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沒入仙域中去。
青絲飛揚,衣袂獵獵,真仙臨塵般的身影自虛空中踏來。
一代睥睨紅塵,威凜古今的狠人降臨昆侖,而映入其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副萬龍騰飛的壯麗景象。
對於昆侖盛景,狠人自然不會陌生。
昔年,其兄長被羽化神朝帶走,最終喋血昆侖,亦隕落於此。
兩萬年來,狠人時常顯化於此,追憶過往。
然而,今天,狠人降臨昆侖,卻並非是為悼念其兄長而來。
奇特的鬼臉面具覆蓋下,狠人那如秋水般澄澈的雙眸中波光粼粼,令外人難以看清。
讓人很難想象的是,這樣一位風華絕代的仙子,竟然便是那曾經與混沌體爭鋒,獨對五大禁區的曠世狠人,無上至尊。
狠人一步邁出,只見光影斑斕,時空錯亂,天地也為之傾倒。
待到其修長的身姿再度顯化,已然立身於昆侖仙池之畔,仙光豔豔,神霞氤氳之中。
萬山龍首噴薄仙菁,澆灌下方的仙池,自然令此地霧靄蒸騰,流光溢彩。
此刻,當中一道身材臃腫,紅光滿面的胖道士正埋頭苦乾,聚精會神地銘刻下玄奧繁複的陣紋。
兀地,那胖道士神覺敏銳,像是感應到了什麽,旋即回頭。
自然便見到了那道既似幽靈,又如仙子的白衣身影。
“無量踏馬的天尊!”
段德略顯浮誇地拍了拍胸口,怪叫道:
“仙子你這樣真的很嚇人啊!”
對於段德的不正經,狠人早就見怪不怪,心中沒有絲毫波動,隻默默地打量著他。
即便身為當世大帝,肉身也曾“成仙”,取得過另類的不朽道果,而今的段德卻也已經老態盡顯,其生命正如那風中殘燭,即將走到盡頭。
而狠人此番降臨昆侖,亦是知曉段德肉身輪回,九世成仙的獨特道路,特意來為其送行。
感應到狠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段德難得地感到些許不自在,頗為尷尬地撓了撓頭,緊接著便主動開口道:
“紅塵仙路坎坷,仙子你若是難以為繼,或許可以去不死山求助元皇。”
頓了頓,段德又接著補充道:
“他老人家向來愛管閑——不是!是向來關照後生晚輩,他肯定願意為你指一條明路的。”
段德所指的,自然便是那長生物質相對充裕的奇異世界。
只不過此事關系重大,沒有元皇的許可,段德輕易不敢泄露給旁人,於是只能給予狠人暗示。
聞言,狠人的雙眸中有異樣的神采一閃而過,旋即搖了搖頭,平和澹然道:
“紅塵雖艱,但卻有我一定要等的人。”
事實上,對於狠人的斷然拒絕,段德早有預料。
他深知狠人的執念根深蒂固,自然也從未動過想要勸說對方的打算。
腦海中思緒起伏,段德隨即便將其壓下,恢復了其一向的沒臉沒皮,故作正色道:
“先說好,咱們朋友一場,但一碼歸一碼!”
“下一世貧道再現人間,磨滅過往,可不會記得這些。”
說到這裡,段德不著痕跡地瞥了對面的狠人一眼,見後者的表情並無絲毫變化,這才敢繼續道:
“唉,到時候,若仙子你不幸中道崩殂,貧道我也就只有到你的墳頭去敘舊了。”
盡管段德嘴上說得冠冕堂皇,臉上也是一副由衷悲切的神情,但其雙眸中的狡黠神色卻暴露了其真實想法。
終究是狗改不了吃屎,早早地就把主意打到了狠人的天帝大墓上。
冷冽森寒的眸光襲來,令段德不由一顫,從美好暢想中清醒過來,頓時嚇得渾身汗毛倒立。 uukanshu
段德顫栗抬眼,竟然瞥見狠人向來澹漠的嘴角,隱隱勾勒出一絲分外瘮人的笑意來。
“滾!”
眼不見心不煩,狠人一腳就將段德踢進了渡厄古棺中。
當然,狠人此舉也並非單純為了泄憤,而是心中感應到下葬時機已至,順應天時罷了。
段德於棺中哭天喊地了一段時間,終究還是沒了動靜。
……
這一日,狠人於東荒故地重遊,竟然意外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劇震。
那是一個頭髮花白,渾身亂糟糟、打滿補丁的老乞丐。
老乞丐躺在一塊古樸粗糙的石板上,偶爾翻個身,一副醉生夢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