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江斯淮跑港城很勤,每周都会过去一次。
江斯衡住在半山别墅里,面朝着大海,身边有保镖和保姆,还有专业的医疗团队二十四小时候着。
他现在过得很轻松,每天睡到自然醒,这边天气没有北京那样冷,醒来后就坐在露台上看海吹风,很自在很惬意,没有任何的打扰。
最近的记忆力忽然有了衰退的迹象,脑海里的那张脸慢慢变得模糊,握着画笔,却无从下笔。
江斯衡倒是没去勉强自己,索性放着不画了。
这天周六,他知道江斯淮会来,便提前让保姆准备了好些吃的。
江斯淮这次并不是自己来,和苗夏一同来的。
上周苗夏已经在港城了,来看江斯衡时他并没带她一起。
不是她忙也不是她不愿意,是江斯淮自己的问题。
他小气了,即便是他觉得苗夏和沈秋睛的眼睛并不是百分百相像,可把她带到江斯衡面前,被江斯衡用某种无法克制的目光注视着,光是想想,江淮都难以容忍。
江斯淮知道苗夏出于礼貌的性质下想来看看江斯衡,但他不开口,她便没提过。
他把这事琢磨了一星期。
在从北京飞港城的飞机上,江斯淮看着地上纵横交错的道路,突然间就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自私。
他和苗夏结婚这么久,江斯衡从未因为沈秋晴,对苗夏有过任何越界的想法。
他究竟是把自己的亲哥臆想成什么人了,莫名其妙就一通提防着江斯衡。
想通后,江斯淮事先还是征求了苗夏的意见,她自然是很愿意来的。
阳光灿烂的上午,苗夏坐在车里,面朝着车窗外。
这里是港城的顶级富豪区,住着的都是些世界级的大佬。
这地方,她只在网络上的小视频刷到过,如今有幸亲眼一见,心里难免会有些激动。
下车后,裹挟着冷意的海风扑面而来,她转过身,俯视着下面海天一线的景象。
“冷吗?”江斯淮敞开身上的黑色大衣,从苗夏背后找她进怀里。
苗夏摇摇头,好奇道:“你哥他一个人住在这里,真的不会觉得孤单吗?”
江斯淮说:“他就是喜欢这份孤独感。”
苗夏回头,冲着江斯淮笑了笑。
“阿淮。”三楼露台上传来了一道温润的嗓音。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
下面的两张脸,都带着同样的笑意。
江斯衡目光停顿了瞬,而后也是一笑。
负责打理别墅大小事的管家陈智走到门口,“江总,江太。”
陈智是港城人,但国语讲得特别标准。
苗夏眨了下眼。
江太,这里没其他女人了,是在叫她对吧?
她回以一笑。
江斯淮揽着苗夏往里面走,“陈伯,我哥这几天的状态怎么样?”
陈智仔细回答:“江先生这几日精神还算不错,按时吃药吃饭,偶尔会下山去走走,昨天上午还去了趟墓园。”
江斯淮看了陈智一眼。
陈智反应过来,立即道:“江先生是去看沈小姐,在那里独自呆了三个小时。”
不是去看他自己的墓地。
江斯淮点了下头,吩咐道:“麻烦帮我准备一份热牛奶送到三楼。”
“好的。”陈智说。
坐电梯时,苗夏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江斯淮。
江斯淮好笑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干嘛?”
苗夏:“我可以问个关于你哥的**吗?”
搭在苗夏肩上的手轻拍了下她的脸颊,江斯淮说:“别老是我哥我哥的,咱俩结婚了,他也是你哥。’
苗夏马上上道,“咱哥。
叮--
电梯门开了,江斯淮按了关门键。
“问吧。”
苗夏说:“刚才陈伯口中的沈小姐,是沈秋晴吗?”
闻言,江斯淮身形微微一僵,低眸仔细打量着苗夏,“你知道沈秋晴?“
对视上江斯淮的眸色,苗夏感到有些困惑,怎么感觉他有些紧张啊。
“奶奶告诉我的。”她说。
江斯淮忍不住追问,“奶奶还和你说了什么?”
其实江斯淮的语气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苗夏太敏感了,自己脑补了些,心就不由自主往下沉了沉。
江斯淮是不想让她知道他家的事吗?
“沈秋晴和你哥的过往。”苗夏弯了弯唇,低下头,笑得有些勉强,“重要的事她应该不会和我说的,你放心好了。”
话音刚落,江斯淮的手捧起了她的脸,迫使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在乱想什么?“
苗夏咬紧唇,觉得委屈时,眼睛就会湿漉漉的。
江斯淮的心不由得一紧,反省的思绪一秒蹿入脑海。
伸手把人揽入怀中,唇在她发顶碰了碰,“你误解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有些事,你只有不知道,才会轻松些。
他不想给苗夏一丁点的心理负担。
苗夏额头抵着江斯淮的胸膛蹭了蹭,抬头看他,“你这样一说,我忽然好好奇。”
江斯淮亲了亲她额角,低声哄着:“乖啊,别好奇。”
苗夏玩弄心起,偏要和他对着干,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的,“好奇,很好奇,特别好………………”
后面的话被突然低头亲下来的江斯淮吞入腹中。
这个吻来势汹汹,江斯淮的唇舌疯狂纠缠着她的。
也是,两个人都已经一周没见了,下了飞机便直达这边,见面后最亲密的举动便是拥抱。
互相都克制了一路。
苗夏此刻无法思考,也无法抗拒江斯准的亲吻,不自觉就踮起了脚,双手勾缠着他的肩颈,舌头从牙缝中顶开,触碰上江斯淮的。
“嗯……………”这种酥麻的感觉传达至五脏六腑,苗夏喉间忍不住溢出了声轻浅的娇吟。
江斯淮握在苗夏腰上的手猛地一收紧,抵着她靠在墙上,左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苗夏的胳膊挪动了下,触到了背后冰凉的电梯墙,她的意识回来了些,微睁开眼,上抬时不经意扫到一抹红色的光线,整个人一激灵。
电梯里有监控。
摄像头正好对着两人,说不定保镖正在监控前看着。
江斯淮身形高大,她被完全罩在他的怀里,监控的角度下,应该看不见她的脸。
而江斯淮正是想到了这个,再怎么失控,他也下意识用身体挡住了苗夏。
即使监控后没有人在看着,他也不愿让摄像头拍到苗夏此刻柔媚勾人的样子。
苗夏后退了一步,手滑落横在江斯淮坚硬的胸膛处,牙齿咬了咬他的舌头,示意他先停下。
江斯淮“嘶”了声,重重喘了口气后,轻拥住苗夏,额头压着她的肩,似梦呓般低喃:“老婆,你咬得我好爽啊。”
简直是受虐狂。
苗夏掐他的腰,喘着气道:“我们出去吧,你哥都等很久了。
“等会儿。”江斯淮说。
苗夏条件反射低下头要往他下身看,却被他沉过来的肩头给挡住。
江斯淮闷笑了两声:“你真把我想成随地发情的禽兽了吗?”
他站直了身躯,朝着镜子抬了抬下颌,“看看你。”
苗夏看过去。
镜中的自己发丝微微凌乱,娇艳欲滴的一张脸,眸中含着一江春水,张开一条缝呼吸的双唇口红淡了许多,完全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她抬了抬眸,发现江斯淮目不转睛看着镜中的她。
“你看什么。”
江斯淮挑唇一笑,张扬的眉眼尽显风流不羁,一边贴心地给苗夏整理好头发,一边低声道:“晚上回去玩点别的。”
别的?苗夏眼中充满疑惑。
但江斯淮没给她解答,过了会儿后牵着她出了电梯。
江斯衡还在露台上坐着晒太阳,听见身后的动静才从椅子上起来。
他转过身,没什么血色的脸挂上了笑容。
“你们来了。”
苗夏微一点头,礼貌道:“哥。”
江斯衡应了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江斯淮走回客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把外套盖在江斯衡肩上时,他瞥了眼架在露台边缘的画板。
空白的一张纸。
“这边太阳太,穿久了会热。”江斯衡笑道。
江斯淮说:“风挺凉的。
这时,电梯门又开了,陈智带着一位女佣一起走了过来。
陈智端着的是给江斯淮冲泡好的咖啡,而女佣手里的则是那杯江斯淮要的牛奶。
牛奶放在了苗夏面前。
“太太,您的牛奶。”说话的女佣声音的轻细。
苗夏不由得抬眸看了眼,面前的女人有一张很年轻的脸,五官清秀,神色小心翼翼的。
“谢谢你。”她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唇角都带着友善的笑意。
江斯衡视线的不动声色从苗夏的侧脸掠过,对着女佣说:“阿黎,麻烦你去我的房间把窗帘全打开。”
阿黎立即转身看着江斯淮,“好的,先生。”
“家里最近怎样?”江斯衡问
江斯淮喝了口咖啡,缓缓道:“我听你的,每周都回一趟老宅陪妈吃饭,闪闪爸把量量给送回来了,走前挨了大姐一巴掌,奶奶下周末要回一趟新加坡。”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看了看苗夏,“我在筹备婚礼。”
苗夏顿时端坐了起来。
三月初就是婚礼了,婚礼的筹备全是江斯淮在进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亲自把关,苗夏完全不用操心。但即便江斯淮能拿全部的主意,他还是会尊重她的意见,每次决定一些大事前都会和她商量。
江斯衡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江斯淮笑了一下,“你休息好就行,到时候得回北京一趟,参加我们的婚礼。
江斯衡唇有些干了,他喝了口温水,看向苗夏,笑容温润:“你们俩能成,我算不算是个间接媒人了?”
苗夏脸微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撇向江斯淮。
江斯淮握了下她的手,玩笑道:“怎么,哥,难道你还要找我要好处吗?”
江斯衡弯唇:“你俩至少得给个大红包我。’
“一定。”喵夏忽然小声道。
哥俩都听见了。
江斯淮笑出声,揉了下苗夏脑袋,语气似责怪又不像责怪,“咱俩结婚,应该是哥送大礼,怎么我们还得倒贴啊?”
江斯衡只笑不语,又喝了口水。
吃完晚饭,苗夏在一楼庭院里闲逛,江斯淮和江斯衡在楼上商量着事情。
她绕过喷泉,来到葡萄棚下坐着。
那个叫阿黎的女佣蹲在花圃前拔长出来的小草,听见后面的动静,她回头看了眼,然后马上起身,拍干净身上的泥土,走到葡萄棚下。
“太太,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苗夏摇摇头,也站了起来,“我就在这里走走,打扰到你做事了吧。”
阿黎赶紧说没有没有。
“你在修剪吗?”喵夏问。
阿黎点头,视线注意到门口走出来的男人,“江总来找您了。
苗夏扭头,看见了江斯淮,“我们要回去了,你继续忙吧,再见。”
回程路上的夜景很好看。
苗夏来这里两周了,她还没出去逛过。
江斯淮让司机在一处停车,牵着苗夏夜游维港。
这里风大,苗夏身上披着江斯淮的大衣。
她拿着手机录了个视频,把这个繁华又浪漫的地方分享给胡书雨。
走走停停,回到公寓楼下时将近十一点半。
电梯上升,两个人都没说话。
电梯门开,江斯淮有些急切地拉着苗夏走出去。
这边是一层一户,不会有其他人上来。
苗夏摁开门的密码锁时手都是颤抖的,她的左耳被江斯淮的唇舌攻陷,吮吸撕扯,瞬间潮湿。
门开后,甚至是连鞋子都没来的及换,苗夏就趴在门后,咬唇承受着身后人带来的狂风骤雨。
白天还是大晴天,这会居然下起了大雨。
拍打声,滴水声,撞击声。
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