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菲一边手忙脚乱的从陈鸣身上爬起来,一边急赤白脸的呵斥道:“秦朔你敢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完蛋,这丫头要杀人灭口,陈鸣你可得帮我做主,管住你家这位娘子。”
依旧坐在地下没急着起来的陈鸣笑这摇头:“我还真管不住,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还敢说!”
欧阳雪菲伸手抽出了腰袢的白蟒鞭,秦朔却满不在乎的继续嘚瑟:“我就不信打不过你,我还跑不过你。”
毕竟看到刚才那一幕的人太多,总不能都“杀了灭口”不是。
所以欧阳雪菲的鞭子终究没有真的出手,但这次她的脸丢大了,所以她俏丽的小脸蛋红的那叫一个娇艳欲滴!平时巧言善辩的本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她根本无须解释。
因为进来的这几个人,个个都很了解她和陈鸣的人品,秦朔也只不过是故意开玩笑调侃她和陈鸣而已,真要怀疑他们俩做了那件事,他反而不会开这种玩笑了。
她不好意思吱声,陈鸣却开了口:“你们这么多人守在我这个帐篷外面,打的什么主意?不会就是为等着抓我和小雪的把柄吧?”
轮到赵猛说话了:“当然不是,末将是来向您禀告军情的,早上起了大雾,山上白茫茫一片目不视物,故而末将的先锋队伍未能按原计划登山。现在时辰已快到正午,大雾才刚开始消散。”
陈鸣点头:“那咱们就多休息一天,这是上天怕咱们休息的时间不够,所以故意降下大雾阻碍咱们启程上山,咱们要顺应天意。”
为了岔开刚才那件事的话题,欧阳雪菲立刻接过了话茬:“这下坏了事,咱们又要多耽搁一天的时间。”
“没事,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咱们现在只能是随遇而安。”
说完这几句话,这位小王爷才不急不忙的从地下爬了起来,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落了座又开口说道:“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坐下喝喝茶聊聊天,反正今天又没事可干了。”
“我去泡茶。”
有映月在,这活自然谁也不能从她手中抢了去,这丫头不但人勤快而且腿脚也快。
等大家分头落了座之后,陈鸣一本正经的再次开口说道:“那么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麻烦,山上如果起了大雾咱们该当如何应付,大家集思广益都说说吧。”
众人面面相觑,这能怎么应付?
随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欧阳雪菲的身上,这小丫头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都开着我干吗?我又不是个能呼风唤雨的天师,这个我也没办法。”
陈鸣立刻又笑了:“都没办法是吧?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只要山上一起雾咱们就立刻原地停下来,半步都不再走。”
欧阳雪菲扬手把还没收起来的白蟒鞭,直接朝陈鸣砸了过去!
“呸,你这也叫办法!”
……
夜色已深。
不很大的客厅里,坐满了大辽国的朝堂重臣。脸色不善的大辽皇帝坐在主位上,正在用低沉的声音问询他们:“所以直到现在,你们也还没商议出迁都之后的落脚之地,那么也就是说,咱们要继续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是这样吧。”
曾是十万辽军副帅的耶律燕开了口:“皇帝陛下,一旦宋军来攻打我大辽,皇城附近方圆百里之内的城池,皆在宋军兵锋所指之下,所以臣等以为,非百里之外的所在不能成为迁都后的新址,最好走的更远些才稳妥。”
耶律璟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好歹这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给自己提了建议的臣子,所以他之后缓和了语气对他说:“那么依你们之见,咱们该在何处落脚才好?”
“陛下,臣等以为最好去您的故乡,一来那里都是您的族人比较可靠信得过,二来那个地方距离曾经的皇城甚远,即使宋军来袭,没半年左右的时间也绝对打不到那里去,半年的时间足够咱们从容离开避祸逃生。”
耶律璟皱起了眉头:“避祸逃生?所以咱们和大宋已经再不能一战?”
耶律燕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恕臣直言,一战即溃稳输没赢的仗不打也罢,让咱们大辽的将士们白白去送命,那又何必。”
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随即也说道:“既无足够的军粮,也没有任何能辅助战争的辎重装备,士兵们军心涣散斗志全无,这怎么能打仗?就算把萧左在找回来,想必他也只能是仰天长叹束手无策。”
这些大臣并非无能之辈,所以个个心里有数。
三年前十万大军败在宋军之手,并非是萧左的无能,而是后继军粮火炮等各种物资装备,全都供应不上,宋人有句老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萧左本事再大也断然赢不下那场战争,所以这些臣公们倒是没有一个怪罪萧左的。
耶律璟马上追问了一句:“还没找到萧左的下落?”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踪影消息全无。”
“再多派些精明能干的人手去找。”
说的容易,再任何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想在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中遭到一个人,无异于是在大海捞针一样。
但皇帝的旨意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贯彻执行。
于是群臣一起躬身行礼:“遵旨。”
耶律璟没在说话,只是颇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内堂,他这一走,群臣立刻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话可说的样子纷纷叹了口气各自散去。
虽然还没到树倒猢狲散的程度,但大辽国距离山穷水尽的地步已经不远。
这种境况下指望出现一个能力挽狂澜的人,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找到萧左,就算再有十个萧左也没用。
实力配不上野心,穷兵黩武一意孤行的大辽皇帝耶律璟,凭一己之力把自己的国家拖到了濒临亡国的悬崖边上。
回到各自栖身之处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
“他还指望把萧左找回来,再与大宋一争高下,简直是在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