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低下头转过脸看了看她:“有我在的地方你不用害怕紧张。”
露娜愣住了:“害怕紧张?你在说我?”
她今晚特意穿了一身东方大家闺秀的衣着,摆明了是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还好这次秦朔没再粗枝大叶:“你今晚的穿衣打扮很漂亮,像我们东方的女人一样。”
“你会不会介意我不是你们东方的女人?”
“当然不会!你是哪的人根本不重要,只要你是我在乎的露娜就好。对了,你和廖婆婆学习内功的进境如何?”
“我师傅说我很聪明进步很快。”
“那就好,你要好好珍惜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廖婆婆是我们东方最顶级的武者之一。”
“她是不是比你厉害?”
“比我厉害太多了,十个我也打不过一个她。”
露娜在明知故问,秦朔却在傻傻的回答,这个男人的聪明到了这个女人面前,似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一样。
依旧带队巡逻的赵猛,和十几个士兵从不远处经过,一个士兵伸手一指:“赵将军,那边的大石头上好像有两个人!”
因为到处是雪,所以尽管是在夜晚只要距离不是很远,也还是能隐约看清楚景物。
“咱们过去看看。”
一直走到那块巨大的石头下面,众人才看清石头上面坐着的两个人是谁,赵猛笑着和那两位打了招呼:“坐在这不冷?”
秦朔就和他看了个玩笑:“本来不冷,你这一问我突然就觉得冷了。”
赵猛坏坏一笑:“冷的话两位可以相偎相依在一起,互相取暖就好,多简单的事情。”
这是都和露娜很熟,所以才会开这种玩笑。
秦朔没敢接这个话茬,露娜却很大方的回答道:“谢谢赵将军的提醒,等你走了之后我们就相偎相依互相取暖。”
“为什么要等我走了之后?我偏不走就在这等着看。”
“那你慢慢等,看咱们谁耗得过谁。”
……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
陈鸣这支一万人的军队,在翻山越岭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而这次的大山好像连绵不绝没有尽头一样,总是爬上一个山头之后,就会看到前面很远之处还有另一个山头。
天气越来越冷,渐渐开始寒风刺骨。
雪两三天下一次有时大有时小,遇到地势不算陡峭的路段,陈鸣他们就顶风冒雪继续前行,不是为了赶时间,而是大家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心愿:赶紧把这些山爬完吧。
陈鸣见过晕高晕船的,这次居然见到了晕山的!有些之前从未登过高山的士兵,这次爬山居然爬到开始呕吐,但吐过休息片刻后,他们依旧要继续这场折磨人的旅程。
这天他们走到了一处山势极为险峻之处。
山脊几乎瘦成了一条小路的宽窄,两旁是笔直向下的悬崖峭壁,下面则是有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山谷,探头往下一看足以令人头晕目眩的感觉。
万幸的是马车依旧可以勉强通过,否则的话这支军队要么扔掉所有的马车,要么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陈鸣开始下令:“用两根粗绳子在两边当护栏,一定不要让战马受惊!”
在这种宽窄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山梁上,一旦战马受惊,那势必会把附近的士兵们全都
一起撞下悬崖,连人带马包括马车一起摔个粉身碎骨!
叮嘱完身旁的士兵们之后,陈鸣回过身正打算继续叮嘱后面的人,却突然看到就站在他身后的欧阳雪菲,脸色变得煞白不说、眼神中还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害怕。
按说她的轻功非常好,也没有恐高的毛病,这条路根本不足以令她畏惧到这般地步,感觉到事情有异的陈鸣就走到她面前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
欧燕雪菲居然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这里就是我梦到坠崖的那个所在,和我梦到的那个地方一模一样!”
凝神看了她片刻后,陈鸣笑了笑:“无妨,等下我背你过去便是,你做的那些个噩梦吓不住咱们俩的,小事一桩。”
最怕的就是人自己吓唬自己。
那些噩梦既然令欧阳雪菲心里有了挥之不去的阴影,那么她自己走过这条梦境中令她丧了命的山脊,势必会本能的心慌腿软,越怕什么往往就会越发生什么!
“我还是……我……”
本想说还是自己走过去,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个小丫头,此刻居然连争强好胜的勇气都没有了,可见她是真的很害怕。
陈鸣伸出手,握住了她那两只冰冰凉的柔夷,把脸凑近她低声说道:“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背你过去无伤大雅,你也根本不必为此感到害羞难为情。”
欧阳雪菲下意识的环目四顾。看了看前后左右的将士们。
正如陈鸣所说,大家都在紧张有序的忙着做过去的准备,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的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显然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有心思看热闹、起哄说笑。
但她更在意的不是这个。
她是担心自己的“死劫”难以逃过,别再把陈鸣也连累得和自己一起共赴黄泉!
古时候的人没有受过科学启蒙教育,所以几乎个个都很相信鬼神之说、吉凶预兆之事,欧阳雪菲虽然性格活泼奔放,但实际上她也和绝大多数的世人一样,对某些口口相传下来的“事情”深信不疑。
士兵们开始了行动,先是大批的人井然有序、小心翼翼的走过那道长达十几丈的山脊。
然后就是没有载人、载物的空马车。
为了分散欧阳雪菲的注意力,陈鸣故意煞有介事的认真问她:“你说咱们要不要再把那些军粮辎重卸下来,空车过去,然后再一样样装车。”
神不守舍又心不在焉的欧阳雪菲,居然没听明白他再说些什么!
看着她傻傻愣愣突然有些魔怔的样子,陈明半点没有觉得好笑,反倒是心里有些酸楚。
她们本不该陪着自己来承受这些艰难困苦,如果不是他的私心想要有两个美娇娘陪伴左右,那么这些女孩子们此刻应该是在京城王府里、品茗赏雪谈笑风生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