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璟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有事再来禀报便是。”
这是在大辽腹地,只要不是叛军那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到来,所以耶律璟半点都不慌张,再说护卫他的禁军虽然只有几千人,但却个个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战士,即便不能以一敌百,以一敌十也毫无问题。
距离这支军队前方不远处,一千名披甲执锐的辽军徐徐而来,两军相距不到八里地距离的时候,几十名锦衣华服的皇宫禁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一名首领大声说道:“皇帝龙辇在此尔等不得再向前行,是何处兵马到此?”
来军中也是一名将军立刻越众而出,半点不敢怠慢的向他报了名号,原来是前方二十里玩的一座辽城的城主,带着五百人马狩猎正好来到了这里。
“在这候着等皇帝示下。”
来的这位将领心中大感奇怪,皇帝怎么会跑到离帝都这么远的地方来?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是在狩猎?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皇帝这是逃难到了这里。
得到奏报后的耶律璟倒是心头一喜。
前面有城,那就又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反正到了故乡也一样是休养生息,那在哪儿相小住几天其实都一样。
关键是他这支从帝都出来的队伍,也到了需要补充食物储备的时候。
“让他护驾去往他的城池,告诉他,朕的这支队伍需要补充粮食物资,别的不用说。”
情绪稍微有些高涨的这位大辽皇帝,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尊严面子,没有让侍卫统领把迁都的实情告诉那位将军。
要说这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迁都这么重大的消息,帝都之外的辽国臣子居然毫不知情,可见这个时候的大辽,已经混乱无序到了多么严重的地步。皇帝收不到和江山社稷有关的任何奏报,帝都之外的臣子们也不知道皇帝的任何事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境况下的辽国,已经等同于名存实亡了。
……
第一批军粮运回了军营,将士们欢呼雀跃喜形于色,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再得不到军粮补充的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粮食还没安置好,陈鸣已经出现在了韦昭的身旁。
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问:“采买军粮可还顺利?”
“很顺利,那位姓韩的师爷很尽心尽力的帮忙,要是没有他的话还真会遇到麻烦,因为属下听不懂当地人的方言,沟通起来等同于鸡同鸭讲,呵呵。”
陈鸣点了点头:“等咱们临行前,私下里给那位师爷一份谢仪便是,不能白让人家帮忙。”
“属下今天请他吃了一顿简单的酒席,算是聊表谢意。”
“做的好,你办事一向考虑周密进退有据,这是我最放心的一点,对了,刚才那位刘大人来了。”
韦昭听他讲述完刘西风到来的缘由后,笑着点头说:“看来之前的传闻不像是真的,这位大人对咱们还是蛮客气的。”
“客气不客气的不重要,只要咱们能在这里得到充足的军粮补给补充,那就足矣,他是个为民造福的好官,这也同样足矣。”
“属下明白小王爷的意思。”
陈鸣伸手拍了拍马车上的粮食口袋有叹了口气说道:“唉,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补充军粮补给,这次就算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补充,也还是要省吃俭用才行。”
韦昭笑了笑:“小王爷,咱们在北疆打仗的时候,也同样得不到任何给养补充,还不是一样熬过来了,西行路上再难也难不过北疆战场,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
“但愿如此。”
再说刘西风回到城里的府衙之后,韩毅已经在等着他了,这次是他先开口问道:“帮他们采买军粮给养的事情办的如何?”
“一切顺利,老爷,属下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并汇报给您知道,这次来的这位钦差小王爷,是异姓王陈青云的爱子,亦是北疆抗辽的那位传奇统帅。”
刘西风心里又吃了一惊:“他是陈青云的儿子!”
“不错,这是他手下那位姓韦的将军亲口告诉属下的,绝不会是虚妄之词。”
“如此看来老夫之前是看走了眼,这小子居然是个半点不可小觑的人物,呵呵。”
“所以老爷,怠慢了他可能还好说,但同时得罪了皇上和陈青云那可是天大的祸事,您千万要三思而行谨慎行事,而且这批人马是从北疆战场回来的,都是为国为民立下过莫大功劳的英雄人物,咱们也该对他们礼敬有加才是。”
他这番话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面子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吉凶祸福重要,战功彪炳的刘西风能明哲保身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格外不容易,若是因小失大功亏于溃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刘西风终于点了点头:“你所言有理,那接下来咱们就对他们以礼相待吧,对这种为国为民甘心赴死的英雄豪杰,即便是晚辈老夫也是会敬重的。”
他说的是真心话。
之前对陈鸣是居功自傲不以为然,现在是另眼相看惺惺相惜……
韩毅趁热打铁变换了话题:“老爷,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把世子放出来?他已经被关在笼子里四天四夜了。”
没想到刘西风却立刻摇了摇头:“还有半个时辰才到,早一分也不可放,规矩就是规矩必须严格遵守,若是对他有所徇私包庇通融,那日后还如何服众?如何还能做到令行禁止。”
韩毅只能躬身行礼:“老爷说的是,属下遵命。”
看了看他之后,刘西风缓和了语气又说道:“他是身负武功之人,这点小小的苦楚对他来说无关大碍,你不必为他担心。”
没再说话的韩毅心里却在想,这不是苦楚不苦楚的事情,而是世子根本就没犯任何错,平白无故受罚于理不公。
可当爹的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拿自己的儿子下手,他这个当师爷的也只能点到为止,把该说的话说过了就算尽到了职责本分,再多说无益也不会起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