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许富贵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脸色凄惶的许富贵颤抖着声音问:“钦差大人,西施可有转圜余地?下官愿把所有家产全部奉送给您。”
“许大人,你这是害了你自己之后又惦记着害本王爷?人只要粘上一个贪字,那多半后半生难得善终,贪得再多,最后一命呜呼的时候也半文钱带不走。所以你把钱财当做性命般珍贵,本王爷却将钱财视若粪土般乏味。”
他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久,一直沉默不语的霍凌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行了贤侄,和这种人间败类何须废话?直接拿了便是。”
谁也没想到他这番话说完之后,许富贵突然做了一个幼稚到、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居然转身撒腿跑出了客厅!
一起懵了片刻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韦昭立刻笑了出来:“呵呵,这种近乎孩童耍赖般的伎俩,他居然都使得出来。”
陈鸣连笑都笑不出来,直接爆了句后世的粗口:“我TM也是醉了,这样都行。”
就在这个时候,段虎贲说了句至关重要的话,这句话直接救了他自己的性命:“你们快派人去追他啊,千万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这句话足以证明,他在本质上和许富贵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同时也证明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清白。陈鸣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放心,他跑不了的,最远他也就只能跑出这个花厅,然后他还会自己回来。”
狗血的是他这几句话才刚说完,众人就看见许富贵被对着众人一步步退了回来,而走在他面前一步步把他逼回来的,是脸上冷得像冰块一样的边志远。
陈鸣立刻笑着对段虎贲说道:“如何,他自己回来了吧?”
无言以对的幕僚段师爷,满脸错综复杂表情的胡乱点了点头,他此刻也是六神无主的状态,因为他无法确定会不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受到这位老爷的牵连。
他是真不知道许富贵带兵屠村的事情。
边志远开了口:“城主大人,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这别跑来跑去的,不然我就砍了你的双腿,不信你试试看。”
其实刚才在花厅外面两人并未交手。
真若交了手的话,许富贵哪里还能活着回来。
只不过两人一朝相,既没上过战场也没什么真实本领的许富贵,就被边志远身上散发出的盛气凌人的强大杀意所震慑,不得不被他一步步逼着退回到了花厅里。
杀意是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只有那些身经百战经历过很多次生与死,从地狱修罗场里爬进爬出过无数次的人,才能具备的一种玄乎其玄的强大气场。
在战场上搏战的次数越多、浸淫的时间越久,沾染的鲜血越厚的人杀意就越强大。而强大的杀意,足以在不需要动手的情况下,令对手心怯胆寒望而生畏。
陈鸣用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许大人,你这是敢做不敢当的鼠辈行径啊,你杀害那些无辜村民的时候,应该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到了这个地步,自知东窗事发无法挽回的许富贵,只能硬着头皮狡辩:“小王爷,那些村民里真的有些是土匪。”
陈鸣猛地用力一拍桌子:“嗷嗷待哺珊珊学步的孩子也是土匪?”
许富贵再次无言以对。
这厮屠村屠的相当彻底,只要是男的不论年纪长幼大小全都杀了!女的除了那些薄有姿色的年轻小姑娘小媳妇,其余的也全都杀了。
所以那个堪堪接近二佰人的村子,一夜之间家家绝户断了香火……
“来人,绑了。”
随着陈鸣一声令下,外面等候已久的亲兵们立刻冲了进来。
生死关头许富贵出于本能做了反抗,只是他的武功实在是半点拿不出手,一招过后就被最先到他面前的亲兵打倒在地,人家才是出身丐帮的真正武功高手。
一旁的段虎贲如坐针毡,既不敢动也不敢出声,生怕接下来就会轮到自己。
可他没想到这位钦差小王爷,居然真的随即就点到了他头上:“段师爷,从此刻起这座城池暂时归你打理,切记要处处小心不可有半点马虎大意。”
段虎贲起身行礼:“启禀王爷,小人虽有举子的功名在身,但从未在吏部名册上登记候缺,所以不可当官,否则就是违反了朝廷的制度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是死的,情况特殊时可以调整更改,本王爷是奉旨出京的钦差大臣,代表的就是皇上圣驾到此,所以我怎么说你尽管怎么做,不遵命奉行即是抗旨。”
段虎贲无计可施,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份突如其来的禄位……
许富贵被直接拿回了军营,只要他离开了威驰城,那他手下的官兵也好爪牙也罢,就是群龙无首的一盘散沙,即便想“劫狱”救人也成功无望。
况且他们也绝没有从陈鸣的军营中,把许富贵劫走的胆量和实力。
那可是一万将军精锐!
走的时候,陈鸣也没忘记把那时分礼物一起带走,那可是许富贵行贿的铁证,日后也可以成为这支军队的军饷。
反正不拿白不拿,留下反而有可能引发出新的命案什么的。
“韦昭、边将军、白将军,你们三人带一千兵马留在城里,请这位师爷帮忙,把许富贵的家宅给本王爷抄了,到处搜仔细点,很有可能你们会有更大的收获。”
离开府衙后他们没有直接回军营,陈鸣命林沐雨夫妇俩带着一百名士卒,先押着许顾桂回去,他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赶去了赵老爷子率军看管、监视的威驰城兵营。
那可是两千六百人盘踞的巢穴!
人数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能算少,若真发生兵变的话也会是一场激烈的短兵相接。把这个最大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威驰城再无危险可言。
所以这是今晚整场行动中,至为关键的一环,也是陈鸣心里唯一部分放心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