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欧阳雪霏上这个念头,一瞬间也曾在陈鸣的脑海中闪过。
但也仅仅是闪过。
他记得欧阳雪霏的马术很好,但是对方可是从小与马斯混在一起的混子,而且心术还不正,若真是落了下风,保不齐会使什么腌臜手段伤害到欧阳雪霏。
反正三局只要赢两局就可,陈鸣也并不是要百分百的胜利,比起这个他更担心会伤到欧阳雪霏。
没想到阴差阳错,竟还是给欧阳雪霏瞧见了。
陈鸣摇摇头示意欧阳雪霏,不用担心。
但陈鸣这些天的焦虑和烦扰欧阳雪霏都是看在眼里的。她说:“我也是大宋的子民。自然也有责任为大宋争一份光。”
陈鸣:哦吼,开始上价值了。
他便知道欧阳雪霏是铁了心要去了,毕竟这姑娘主意有多正,他是见识过的。
但好在欧阳雪霏的马术,他也是见识过的。
他知道这姑娘提出这个举措并不是逞强,而是真的有信心,也有能力去拼一拼的。
于是陈鸣将摩柯告诉自己的一些信息都转述给了欧阳雪霏,应尽可能地将自己能想到的手段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
比赛如期而至,陈鸣也看到了今天第一场笔试的那个人。
他叫阿其那,目光凶狠,满脸横肉,三角眼,吊梢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左边的眉毛一直蜿蜒到嘴角。
长得就是个死刑犯的样。
陈鸣对于人的容貌,其实是没有什么太多研究的,但这个人好像满脸就写着一个“凶”字。
往那一站都感觉到杀气冲天。
陈鸣甚至怀疑摩柯的情报是不是有误,这个怎么看才应该是杀手吧?
大理皇室为保证公平,总共准备了二十几匹马,由参加比赛的选手自行挑选。
挑选的顺序由大理皇室抽签决定。
抽出来的结果是由阿其那先行挑选。
陈鸣注意到,在挑选马时,阿其那厚大的手掌中夹着一个白色的小纸包。
每看到一匹马时,他总要摸摸马头,然后又摸摸马嘴,似乎喂了什么东西。
每匹马他都摸过了,直到最后一匹,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小纸包搓成了球,然后拍了拍那只马的头,说道:“陛下臣选这匹。”
陈鸣五点零的视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套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也知道此时如果贸然出声,不仅显得大宋没有风度,更容易招惹忌恨。
于是他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欧阳雪霏。
欧阳雪霏在马厩前走了一圈,选了一只高头大马,看起来十分强壮。
两人虽然说好这次比赛全权交由欧阳雪霏,但陈鸣还是不大放心。
他给欧阳雪霏一个香囊,里面放着的是他自己制作的一些铁刺球。
如果遇到什么意外,需要阻挡对方马前进的时候,可以丢在前方,不管多硬的马蹄铁,只要踩到这个刺球,马都会失去行动能力的。
欧阳雪霏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并给了陈鸣一个放心的神情。
接着便骑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的马,昂首挺胸的站到了起跑线前。
随着一声令下,两匹马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驰出去。
欧阳雪霏的马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能看出有什么劣势,甚至能保持着跟阿奇娜的马齐头并驾的趋势。
马术的比赛规则,还有一项便是,谁能摘得红绸便可以额外加分。
所以陈鸣注意到欧阳雪霏的战略更多放在红绸上,毕竟她不知道身下的这匹马能支持多长时间。
一开始欧阳雪霏就使足全力的向前冲刺,那匹马也很给力,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热情,几乎几次都超过了阿其那的马。
阿其那果真是懂马的。
完全不遑多让,几乎每次欧阳雪霏的马超过他,很快就能赶得上来。
两人两马在林道上飞速驰骋,旁观的人也都屏气凝神,期待着结果。
欧阳雪霏眼见着红绸就在前方。也感受到了身下的马有些无力,于是咬咬牙,决定先一步甩开紧追不放的阿其那。
她狠狠的抽了马屁股几鞭子,马儿发出痛苦的嘶鸣,蹄子也越发的用力。
欧阳雪霏感受到了强烈的颠簸,但还是死死抓住缰绳,等待着接近红绸的时刻。
阿其那显然也看出了欧阳雪霏的意图,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着急,反而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陈鸣瞧着他那阴险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不好。
想必药效快发作了。
果然,就在陈鸣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欧阳雪霏已经到了红绸下面。
她时机算的很准,踩着马背起身摘下了红绸。
但也就在这一时刻。脚下忽然一空,马儿似乎痛苦的哀鸣了一声,庞大的身躯便轰然倒地,将抱着红绸的欧阳雪霏摔了出去。
欧阳雪霏被摔在地上,眼前直冒金星,但瞥见红绸还在,咬咬牙一瘸一拐的向着不远处的终点跑过去。
刚才的精彩表现足以惊艳众人,并向他们证明自己的马术并不比那个叫阿其那的家伙差。
况且马术比赛又没规定人和马一起到终点才算赢。
阿其那显然也意识到了规则中的漏洞,并没想到这个姑娘胆子竟然这样大,拿到了红绸,竟然还想赢得最后的胜利,他冷哼了一声,“做梦。”
接着策马扬鞭,似乎要用自己的马向那踉踉跄跄的姑娘撞去。
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那跌跌撞撞的姑娘面色露出狡猾的笑容。
欧阳雪霏趁其不备,将陈鸣给自己的铁刺球全部撒在地上,然后咬紧牙关,奋力向终点线冲刺跑去。
她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毕竟身上火辣辣的疼,但估计应该是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
陈鸣看的胆战心惊,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会场上阻止欧阳雪霏拼命。
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是欧阳雪霏自己的选择。
阿其那一心想要冲锋。
毕竟自己要是输给了一个女孩子,这脸面可就不太好看了。
只是没想到身下的马不知怎么的,忽然前腿跪地,直接把他摔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