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三爷管不了,还有那爷,我还就不信了,几个小崽子而已!”
王正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也有几分没底,毕竟连三爷都不肯出手,说明对方来头不小,搞不好那爷也不肯轻易帮忙。
但总归得试试。
两人忙活了一夜,王正回来时,脸上挂着疲惫但满足的微笑。
“那爷答应了。”
王正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热茶润润喉,正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小厮却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老爷!
“什么事儿啊?这样没规矩!”
王正把茶杯狠狠撂在一旁,气急败坏道。
通常他对下人还算不错,毕竟要有大家族风范。
但昨夜他奔波忙碌又低声下气,此时心中也有些火气。
这不长眼睛的小厮这时候撞上来,算他倒霉!
他才要发火,突然院门被一脚踢开。
王正:?
这些人都怎么了,要造反吗?!
王正气得拍案而起,正想对来人开骂,结果来人比他还硬气。
“王正是吗?跟我们走一趟。”
王正一脸懵逼,这几个人穿着衙门的服制,显然是吃公家饭的。
“我是王正,但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需要劳动几位?”
王正站起身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云安郡上上下下他都打点通透了,是不可能突然有官差上门的。
“少废话,识相点儿就赶紧去,到了衙门自然就知道了!”
王正看了一眼说话的衙役,说道:“好,我便跟你们走一遭,等到了衙门,定叫你好看!”
那衙役看了他一眼,神情非常不屑,仿佛在说“你还以为自己能出来?”
王胖子这一夜跟着四处奔波,又担惊受怕,这时见王正被带走,心中慌得一批,吓得跌坐在地上。
而此时此刻,赖子早就换回了解药,藏好了从王胖子家搜刮来的碎银子,跑路去了。
他只不过是个小喽啰,如今三爷和那爷都卷了进来,自己再不跑,估计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陈鸣把玉佩还给了柔嘉公主,见对方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宽慰道:“放心,不会轻易放了他们的。”
柔嘉公主摇摇头说道:“我相信你会主持公道,我不是气这个。”
陈鸣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还垮脸呢?”
柔嘉公主指了指地上的金银珠宝,说道:“这些破铜烂铁好臭!”
陈鸣无语,只得又给柔嘉公主和小七另开了一间房。
当晚,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书信从云安郡出发。
陈鸣做完这一切,已经快天亮了,他赶忙趁机补会儿觉,毕竟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早已查出王正跟江湖中人有所勾结,毕竟丐帮兄弟众多,耳目遍布犄角旮旯。
而之所以决定提前处置王正,并不因为他给王胖子作威作福背后撑腰。
而是因为,他勾结的江湖中人,是外乡人。
换言之,是间谍。
但凡涉及国家安全的事情没有小事,陈鸣这才紧锣密鼓的布了这个局。
王正站在堂下,看着高位上的陌生人心头滑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人并不是他平日熟识的县丞付斌。
看着穿着打扮,好像也更大气些。
“堂下可是罪人王正?”那人开了口。
王正有些奇怪,这话还没说呢,怎么自己就成了罪人了?
“大人明鉴,草民的确是王正,但不知何罪之有,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放肆!还敢顶撞本官!”
惊堂木一响,王正冷汗都下来了。
下面的衙役敲响了震威棒。
“带证人来!”那上面的人喝文一句,立马有人压着几个喽啰上来。
王正定睛一看,都是他昨天派出去跟随那伙小崽子的。
果然不是好对付的。
王正短暂的心虚了一下,又道:“大人这其中想必有些误会。”
“罪人王正!跪下回话!”惊堂木又是一响。
显然,这人不吃这一套,又或者,没看懂自己的暗示。
“本官且问你,这些人可是你家的伙计?”王正看不清楚所有人面貌,也不敢多看,只扫了一眼忙点头道:“回大人,这的确是我家的伙计,不知他们惹出什么祸端?”
“好你个王正,你豢养细作!唆使家奴伤人!还不认罪?!”
王正这次真的跪下了。
他的确认识那爷,也知道他有时候卖点儿消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那爷会是细作。
“大人明鉴,小的冤枉!我没有豢养细作!我只是让家奴跟着几个外乡人,怕他们生出事端啊!”
“哦?那王大人是承认唆使了?”
后堂慢慢走出一人,脸上带着几分胜利的笑容。
“是你!”王正看着这幅纨绔的神情,总算认出了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陈鸣。
王氏嫡出的大小姐与战功赫赫的异姓王陈青云的儿子。
这场审判赢得理所当然。
王正虽然不承认通敌叛国,但还是交代了关于“那爷”,自己知道的一切。
陈鸣向高台上的人拱手道谢:“有劳府尹大人辛苦一趟,来日若有机会到京城,某定然倒履相迎。”
府尹面上笑得和善,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天知道他收陈鸣来信的时候吓得连珍爱的茶具都差点摔了一个。
公主玉佩失窃,县丞官商勾结,通敌叛国。
这哪一件事情流传出去,都是要命的死罪。
到时候别说是乌纱帽保不保得住,项上人头还留不留的下都难说。
陈鸣替柔嘉拿回了玉佩,拯救了失足被困儿童,打破了影响地方经济发展的毒瘤,还揪出了敌国间谍组织。
这两天可真是给他累坏了。
当晚,回到客栈的陈鸣躺在床上,内心感叹:总算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虽然后续问题还有很多,但总不能指望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
况且,府尹都来了,自己也不好越俎代庖。
他虽然是圣上钦点,但总归地方经济发展还是要看地方官。
这点觉悟陈鸣还是有的。
而且这里面指不定有多少门道,他才不愿意淌这趟浑水。
当晚,府尹躺在床上,也真心实意的感叹: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