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发一路北行走到下午,这支混编而成的北宋“援军”,终于来到了陈鸣口中所说的那座最后的城镇。
把斥候分别往左中右方向派出去之后,陈鸣下令全军原地休息待命。然后他一个人站在个挺高的土坡下面的树林边上,全神贯注的观望着那座城镇的方向。
站在陈鸣身后不远处的林涵儿,小声问欧阳雪菲:“他看了半天在看什么?”
“他在看远处城头的旗帜和守军的帽子,为了判断那个城池有没有落入辽国人的手里。这些都是很有用的战场经验,你最好能牢牢记住。”
“好吧,我尽量记住这些。”
“我一点点教你,你一点点记住,不用着急。”
秦朔带着几个士兵溜达着走了过来,和之前不同的是,现在他已经随时把他的武器,一柄长斧拎在手里,刚才林涵儿试着拎了一下:拿是拿的动可那叫一个重!想举起来了舞动两下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你们俩不抓紧时间休息在这站着干嘛?是在陪着那小子吗?”
两个妹子一起摇头。
秦朔转过脸去说了句:“战矛。”
军卒马上把一柄战矛交到了他的手里。他这才又一本正经告诉欧阳雪菲:“陈鸣特意让我给你挑了这把,你用着轻重一定正合适的长枪,你试试。”
欧阳雪菲把战矛接在手中,煞有介事的挥舞了几下,然后点头表示满意。
……
斥候很快回来了,然后告诉陈鸣:“那座城依旧在咱们北宋手里。”
“我先带一百人过去。”
秦朔带着一队人马快马加鞭的走了,陈鸣领着剩下的人马随后不急不忙的也出发了。明明那座城镇依旧不是战场,但林涵儿心里却已经加倍的紧张了起来。还好她师傅和村长很快就骑着马来到了她的身边。
天依旧是青灰色的,没有云没有风到处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那座城市的轮廓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一个送耸立在众人眼前的巨大建筑。
城墙的转已经风霜打磨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青不青灰不灰黑布黑的那种。要不是抬头往城墙看,能看到耷拉着的北宋大旗,能看到偶尔走动几下的北宋官兵,欧阳雪菲和林涵儿差点以为这是一座死城!
秦朔骑在马上,拎着他那把看上去令人望而生畏的大斧子,一动不动的守在城门口的吊桥那里,而他带领的那一百人马,也全都分散在城门口的里外四周。
陈鸣突然侧过脸对连个女扮男装的妹子说:“秦朔先行一步,带人在这里守住了城门,这样我们领军到来的时候,即便遇到了埋伏,也能用最快的速度从城里冲出来。所以以后你们领兵去哪个城的时候,也要这么做。”
欧阳雪菲郑重点头。
林涵儿却在心里想:你在胡扯什么?我怎么可能有机会领兵……
进了城之后,大家发现这座城居然规模不小的样子,顺着城门口一条笔直的街道一眼望去,也是房屋林立、高低不平参差比邻的结街景,街上的行人也绝对不少。但一种诡异的画风是:这里的百姓似乎都变成了哑巴!
明明眼前远近之处到处都有人在街上行走,但却和城外一样安静的几乎没有半点声音!
欧阳雪菲皱起了眉头悄声说:“这里怎么了?为什么会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要不是鬼不会在白天出现的话,我都会怀疑我现在看到的是无数个鬼。”
林涵儿却很镇定。
她是个治病救人的医者,之前见过病状奇形怪状的人,当然也见过死人。所以除了和欧阳雪菲一样感到奇怪之外,倒并没有觉得害怕。
陈鸣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巨大压力造成的结果。这座城是咱们在北疆的最后一道屏障,虽然目前来说依旧是安全的,但随时有可能会面临辽国大军的进攻,所以生死存亡未卜的压力和担忧,会让这里所有人的神经,一直会像拉起的弓弦一样紧绷着。”
几个老百姓和这支军队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胆大的男人大声问道:“你们是来守护这座城的吗?”
陈鸣大声回答道:“不,我们是去打辽兵的军队。”
那几个百姓面面相觑字之后,还是那个人摇头说道:“辽兵人多势众凶残剽悍,你们打不赢他们的,之前北疆有咱们那么多的兵马,一样被那些辽国人打的一败再败。”
陈鸣依旧大声回答:“那是之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以后,你们尽管等着看好了,很快就是辽兵被我们打的一败再败溃不成军。”
这种豪言壮语只能起到振奋人心的左作用,并没有真正实质上的意义。
毕竟打胜仗靠的是前赴后继的流血牺牲,靠的不是豪言壮语。
一对骑着马的官兵从远处迎面而来,带队的是一位中年的将军,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他的脸色也阴沉着没有一丝笑容。他来到陈鸣面前后停下马后拱了拱手:“我是青州守护使段大兴。”
陈鸣也拱了拱手:“北疆节度使陈鸣,奉旨前来协助这里的宋军与辽国交战。”
他这个官职是之前接到的圣旨里赐予他的,很大意义上英爱是个徒有虚名的官职,因为在目前北疆到处战火连绵混乱不堪的局面下,他到了这里也节度不了任何人任何事……
当然他自己完全不在意这个。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和使命是什么:他也不是来这里当官的,而是来这里打仗的。
那将军神情木然的点了点头:“需要我帮你们什么忙吗?”
“我们需要一个可以驻扎军队的地方。”
“城外。”
段大兴的回答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什么客气客套。但陈鸣好像在就预知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淡定从容的点了点头:“我们还需要补充粮草给养。”
段大兴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种奇怪的神情:“你们不会是来我们这打秋风的吧?”
边疆的守军将士大笃都是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这是长期受恶劣环境和剽悍民风熏陶之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