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下的辽军重新做了新的布置:摆出了一个可攻可守的庞大阵型。
这下萧左的心里才大大松了口气:如果再有宋军其拿来偷袭的话,他不惜冒险也要直接出兵和对手角逐一番,试探一下对手真正的实力。
此刻他站在一个新搭建好的高台上,遥遥眺望着眼前的雁门关宋国城池,正在心里构想着下一次开始攻城的作战方案。
站在他身后的宋士吉为了拍他马屁,不合时宜的愤慨说道:“要说这帮愚不可及的宋猪,也真是被自己的猪油蒙了心!明知宋朝大势已去危危可及,还傻乎乎冥顽不灵顽固不化,指望着用这么一座孤立无援的破城,对抗咱们大辽的十万大军。”
萧左转过脸,用很不屑的口气回答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是宋国人?再说比起你,雁门关里那些人可是有骨气有血性的多,他们虽然是大辽的敌人,但我依旧很尊敬他们。”
这把宋士吉给难堪的!拍马屁居然拍到了马蹄子上,这脸被打的那叫一个疼。
其实这是个很危险的讯号。
萧左能这么不留情面的和他说话,说明这位辽国大统帅,接下来已经不打算再倚仗他这个军师了,否则的话不会这么不给他留面子。
“主帅,咱们大辽的皇帝陛下,已经恩准我成为辽国的子民了,还给了我现在这个大军参赞的官职。”
萧左冷冷一笑:“那又怎样?你身体里流淌的依旧是大宋的血脉,这也是改得了的吗?”
任何时候,背信弃义的叛徒都不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这是一个铁律。
宋士吉果断闭了嘴!他知道再继续狡辩下去,只会让自己蒙受到更大的羞辱,时至今日,他才终于深刻体会到了当一个叛徒的结果是怎样的。
然后他就感到有种可怕的危险,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现在我对辽国还有利用价值的情形下,他们尚且如此鄙视我,那以后等到宋辽之战结束之后,我的下场又会是怎样?只怕他们永远也不会把我当成他们的自己人。
这次他的判断应该是完全正确的……
一个副将脚步匆匆而至,脸色凝重的对萧左禀报:“三军重新清点确认过人数后,发现莫名其妙少了好几千名士兵!但不是一次少的,而是几百人陆续先后不知所踪没了踪影。”
萧左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答案:“不是不知所踪,而是他们都已经死在了宋军的手里,我敢肯定:一定是那支不知底细的宋朝军队干的。”
参将和宋士吉互相对看了一眼后,都没接这个话茬。
萧左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他们肯定不是突然出现在北疆野外战场的,而是早就存在!只不过是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行踪消息,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持续打击我们。”
真是难得:在没有任何准确军情奏报的尴尬处境下,他还是做出了这种准确的判断。
参将很困惑:“那他们为什么一直不跟咱们正面交战?”
萧左叹了口气:“唉,这才恰恰说明,那支宋军的最高将领是个极难对付的高手,他是在最大限度保存自己的兵力,不跟咱们正面交手不代表他们惧怕咱们,这只是他们极高明的一种战略战术。”
这位辽国十万大军的最高将领,前些年的那些兵书也没白看。而也是从此时此刻起,他开始正视自己那个新冒出来的强大对手了。
“那咱们为何还不重新开始攻打大宋的雁门关?”
“之前的攻防之战已经证实了一件事:没有大炮和攻城车这种犀利武器的助攻,咱们根本就没有可能打下雁门关,既然打不下那又何必急着打?”
他不急,可辽国的当朝皇帝耶律璟急啊!
境外作战,即便不把军饷算在内,十万大军的粮草军备消耗也是惊人的。而且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一年!再攻不下雁门关进入不了大宋江南腹地,那辽国接下来其实也要撑不住了。
所以萧左很快就接到了一封皇帝写给他的军函:里面不无责备的语句,大意就是说新打造的大炮、以及军饷粮草军备从来没短缺过你,为何还是迟迟打不下宋朝的雁门关?
萧左就又愣住了:哪来的大炮?我怎么压根没见过有新的大炮送来过?
随后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得铁青,不会是运来的大炮半途中被劫走了吧!于是他马上派了一支两千人的精兵,一路向北,开始到处拉网般的去找那些大炮的影子了。
可是在他耽搁的这些日子里,雁门关和青州城的大宋守军,都尽可能重新修复了之前所有战损的城头,补充了足够多的守城器械,包括弓箭火油大石头等物一应俱全。雁门关主将石大富还是那两句话:“人在城在城破人亡,勿需多言有死而已!”
所幸雁门关里的守军数目依旧还有两万多人,足以让他们能继续坚持下去好些日子……
欧阳雪菲睡醒过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是依偎陈鸣怀里的!这把她吓的立刻兔子般的跳了起来:“你……对我干了什么!”
陈鸣苦笑:“我对你什么都没干,只不过是你喝醉了后,我照顾了你一会而已。”
欧阳雪菲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如初,心里先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意外头,看到林涵儿和秦朔、以及一大堆亲兵都在左近或坐或站的休息闲聊,她又松了第二口气。
“我怎么会喝醉的?”
陈鸣莞尔:“这个问题是不是该问你自己?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喝醉的。”
欧阳雪菲红着脸开始瞪眼:“那你搂抱着我干嘛!”
“大小姐,你看看咱们现在是身处何地?我不抱着你的话,万一你掉下去可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好不好。”
欧阳雪菲转过脸一看,才发现他们此刻是坐在城楼的高处,而脚下就是青州城的全景。
“咱们坐在这干嘛?”
“坐在这是为了等你醒酒,你刚才那副样子,被军卒们看到了有碍观瞻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