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草原的低洼处,破例搭起了一座孤零零的军帐,还特意加盖了篷布遮挡可能泄露的灯光!北疆鬼军和雁门关守军的将领们此刻都挤在了这座帐篷里,他们正在研究作战方案。
帐篷里足足点了十盏油灯,分别由陈鸣的十名亲兵“贴身料理”。
因为他们怕不小心失火把帐篷点了,那无疑立刻就会暴露他们所在的地点位置,烧个帐篷不算什么把辽军招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陈鸣正在侃侃而谈:“辽军人多势众,所以咱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要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们致命一击!就算不足以致命也要打在他们最关键的时刻上。”
石大富就反问:“若是辽军提前准备了军队防备了咱们得偷袭呢?”
陈鸣淡淡一笑:“他们只会防备我这一支军马,而绝不会想到还有雁门关的守军杀到!他们更不会想到:青州城里也同样有一支才刚赶到的两万大宋精兵!到时候咱们不单是里应外合而且还是三面夹击!”
这个构想很美好但能否实现谁也不知道,重点在于辽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
三处宋军的兵力加在一起,也才达到辽国大军兵力的一半。一个人打两个人或许问题不大,五万人打十万人那可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但这种时候陈鸣只能往好的一方面说,而绝不能说不好的一方面,这同样也是三军不可夺其志。
石大富重重点头:“这个出击的时间把握无比重要,失之毫厘就会差之千里功败垂成。”
这次欧阳雪菲难得的保持了安静,从头至尾一声没吭。当然其他的将领们也全都没有说话。陈鸣沉思片刻又说道:“这一仗咱们的军队必须勇往直前悍不畏死,倚仗勇气战而胜之。”
“战而胜之?”
陈鸣还没自负狂妄到不自量力的地步:“我说的战而不胜,指的是能达到咱们的作战目的,仅此而已。”
……
大炮终于在午夜时分的时候被接进了辽军大营!这一次终于成功做到了瞒天过海,和辽军近在咫尺的陈鸣等人一无所知!
虽然只有十门大炮,但还是成功的让本来意志消沉的萧左,重新振奋起了精神。
他难掩兴奋的在这些大炮旁边走来走去,不时伸手去摸这些大炮没有温度的炮身,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
宋士吉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这本来又是个上前说好听话奉承讨好他的机会,但这次他完全没有了这种**冲动,反正不管说什么也落不着好浪费那吐沫干嘛?
即便是个叛徒他也同样有自己的自尊心和脸面,总是被打脸的话他又不呆不傻!
然后萧左下了令:“连夜赶制炮衣,不要让宋军发现咱们也已经有了大炮。”
之前青州城守军的大炮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所以他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也用同样的招数打青州城的宋军一个措手不及,这并不是瑕疵必报而是学以致用。
然后他又下达了第二个命令:“派一支两千人的军队专门守护这十门大炮,即便是咱们自己的士族,没有我的军令允许也不得擅自接近这些大炮。”
这防护措施也是做到了极致,可见这些大炮在萧左心里的分量之重!
再也造不出来攻城车的情形下,那么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些大炮了,所以他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的保护好这些宝贝。
十门大炮的数量虽然过少但有就比没有强,他已经在心里构思好:用这十门炮全力轰击青州城的某一处城墙,他就不信打不开一个能让辽军冲进城去的豁口!
他有把握相信:只要有了这么一个豁口,那么宋军绝挡不住十万辽军的强势冲锋。
理论上也确实是这样……
新回来的斥候把一个新的军情消息带了回来:“晚间曾有一支万人左右的辽**队离开过青州城下的辽军大营,夜里却又返回来了,不知出去做了些什么。”
因为夜幕下视线不清,再加上走在炮车两侧的辽军骑兵密密麻麻,所以这些斥候根本不可能看到那些大炮的影子。
但陈鸣还是立刻皱起了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这件事颇有可疑之处很蹊跷。”
女人的思维就很奇特,所以欧阳雪菲终于插了嘴:“会不会是有什么身份显赫的辽国大人物来到了这里?”
陈鸣和石大富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陈鸣率先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的存在。”
石大富也认同:“确实有些道理,辽军久攻雁门关不下,也许辽国皇帝派了什么钦差王爷之类的人物,赶来前线督战也在情理之中,你不也是临危受命来到北疆的嘛。”
陈鸣瞬间尴尬:“我可不是什么身份显赫的大人物!皇上只是看我闲着无事可做,所以打发我来这里帮帮各位将军的小忙。”
他的这种自谦,又得到了雁门关众将心里的一致好感。
小王爷身份的异性王世子,又是皇帝钦点的北疆抗辽主将,在已经取得了一系列战斗胜利的前提下,还能时刻保持这种人前谦逊的姿态真的是极为难得。
然后欧阳雪菲再次突发奇想:“雁门关不是也有大炮吗?何不暂时运来和辽军一战。”
雁门关众将一起苦笑。
然后笑过之后的石大富认真回答道;“我们雁门关的那些火炮都是铸造在城头上的,一旦拆卸下来就报废了,所以姑娘这条计策虽然不错奈何我们无法做到。”
“哦,那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陈鸣没插嘴但心里越发坚定了一个念头:一旦条件许可的情形下,他一定要打造出一批两匹马就可以轻松拉走的简易火炮!来到北疆后,他已经越来越意识到了火炮这种笨重的武器,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里无可比拟的重要性!
石大富开始鼓励欧阳雪菲:“姑娘不妨再多想想,没准还能想出别的什么好主意。”
“你千万别指望我!我就是一个想起什么说什么的碎嘴子,其实干不了军师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