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极好的天气,陈鸣的大军缓缓而行走在回程的路上。
今天有风,所以队伍中难得打起的大宋军旗,在夏日的这个午后中猎猎作响徐徐飘扬。欧阳雪菲的感慨即时而至:“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在咱们第一次在北疆光明正大、不遮不掩的行军!”
这感慨听的让人有些尴尬。
好在骑马走在她身旁的只有林涵儿和霍凌风林水月,所以倒也没什么。霍凌风就回应道:“沙场上行军打仗的事不能以常理度之,尤其隐蔽行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不足为奇也不存在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事情。”
欧阳雪菲就转过脸对他笑了笑:“我只在意是不是可以生火做饭。”
“那应该是可以的。”
“那就行了,环境再艰难我都可以忍受,唯独吃饭和洗澡这两件事我是真不能对付。”
这也完全可以理解:她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从小过惯了生活富足的日子,再加上她自己又心灵手巧极善厨艺,所以在吃饭这件事上比较讲究再正常不过。
而洗澡对每个爱干净的女孩子来说,重要性可想而知毋庸置疑。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她之前还不是一样克服了不洗澡吃冷饭的那些日子,可见环境不会因人而改变,但人却可以因为环境而改变。
反正她不会因为这两件事无法满足而选择自尽。
霍凌风就也笑了笑:“这也就是为什么沙场之上,向来不会有女人存在的原因之一。”
他这是避重就轻的搪塞之词!
沙场上没有女人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这个时代里的绝大多数国家,都不允许也不接受女人上战场从军。
所以如果没有陈鸣的作用,欧阳雪菲和林涵儿、林水月就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林涵儿轻轻叹息了一声:“咱们这趟浩浩荡荡的出来,结果却无功而返,早知道还不如不出来呢。”
林水月就伸手抚摸了下她披散在肩头的青丝:“就当咱们是出来散心闲逛。”
“师傅,那咱们这趟出来散步走的可真叫一个远。”
两个姑娘其实都不是在抱怨,只是一路跋涉无事可做闲的无聊在没话找话说,夏日的草原上尽管景色雄伟瑰丽,但天天看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平平无奇。
而走在队伍后面压阵的陈鸣,此时却正在和秦朔商议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和青州最近的哪座城里,可以打造出用于战场的火炮,如果咱们有了这种攻防皆可用的利器,那咱们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就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个简单,回去后咱们可以立刻派人,去青州城左近各座城镇去寻找便是。”
“我正在犹豫是回青州城,还是去之前那座空置废弃无人的瓮城。”
秦朔就摇头:“这次没必要故意不进青州,只要多派些斥候监视正南方向即可,一月之内辽军应该无力再战,难得有这么好的一个修整机会,还是让三军好好修整一下较为适宜。”
陈鸣略作沉思:“那也罢,就听从你的建议吧。”
那座瓮城除了能确保安全之外,其实和在野外宿营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而且住在那里肯定得不到粮草军备的补充,不过是有很多房子可以住而已。
秦朔更寄希望于:“或许这次修整期间,朝廷还会有援军源源不断的陆续到来!”
陈鸣却苦笑摇头:“我从不对尚未发生的事情报以希望!因为没有希望自然也就不会有失望,我这么想并非是悲观而是务实,当然人对未来抱有美好的希望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和秦朔早已结下了兄弟般的情谊,所以尽可以无话不说,完全不会有任何避讳。
当然秦朔也半点不会介意。
然后某人就开始摆弄自己的战斧,左看右看似乎还觉得自己的这把斧子不够锋利!可他嘴里却依旧说:“不知道辽国接下来还会怎么做,他们这些游牧部落起家建国的人,似乎和咱们汉人的想法不很一样。”
“非我族类其心必殊,这并不奇怪,辽国想扩大自己的版图想强国富民的本心也没错。”
秦朔又笑:“你到底是哪头的?”
“别和我瞎扯犊子,我只是在事论事客观的讲述这件事,战场是战场朝政是朝政,这是可以分开讲的两码事。”
真正有脑子的人都会客观的看待每件事,尤其不会因为仇恨和对立而偏颇思考。
秦朔开始在马上挥舞自己的战斧,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看来我这把斧子至少一个月里是用不上了。”
“呵呵,我的战矛还不是一样?”
要说陈鸣使用的战矛也不是一件普通的兵器,他这件兵器可是他爹特意给他专门打造的!是用精钢和玄铁混合在一起,先后淬炼打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出世的一件、夸张点说算得上绝世神兵的家伙什!
只是看起来和普普通通的战矛,没有多大区别而已。
老话说真人不露相,他这件相当了得的神兵利器也是不露相的那种,不过他也从没在人前炫耀、嘚瑟过自己的这把战矛……
秦朔的脑子转的很快,他马上又把话题扯到了另一件事上:“这下有了很长一段闲余时间,你倒是可以专心传授教导一下涵儿姑娘的武功,她的剑法最近长进了不少。”
“嗯,她在练武上的悟性确实不错,而且她的性子也偏沉稳独立,非常适合练武。”
“唉,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有资质的弟子。”
陈鸣马上又笑:“你其实想得到的是一个貌美如花、将来可以从弟子变成娘子的人吧?”
“别胡说八道!我可是个正人君子,我怎么会有那种龌龊的心思!”
“我怎么听你这几句话是话里有话呢?你小子在捎带我?”
“那没有!你是把未来的娘子变成自己的弟子,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陈鸣立刻正色摇头:“我纠正你一下:我只是想教授她武功,并没想说过要把她变成我的弟子,这还真不是你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