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林涵儿在师傅的指导下,替那位孙鲁将军认真治疗了伤势。然后他们就启程回了青州城,当然两个小丫头片子是满载而归的,买了一大堆这样那样的东西,很多都是陈鸣他们几个大男人完全不明所以,不知为何物的“新奇玩意”。
青州城一如既往的平静,果然辽军没有去而复返。
欧阳雪菲骑在马上一斤了青州城的城门,就忍不住开始感慨:“奇怪,怎么有种回到了家的感觉。”
陈明莞尔一笑:“正常,因为之前咱们在野外待了太久的时间,而这里现在又是咱们唯一能回来的安全所在,所以你们会对这里有一种认同感和安全感,而能为咱们提供安全感、归属感的地方,通常都是和家一样的存在。”
他这是现代社会的解释,也不知道欧阳雪菲是否能完全听得懂……
让陈鸣欣慰的是:他看到这座城已经重新做好的守城的一切准备,而且井井有条,在街上看到的士兵和百姓,也都是一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样子。
于是他转过脸对秦朔说:“段将军是个很优秀的边关守将,有他在青州城应该守得住。”
秦朔就苦笑:“辽军势大,我只担心他孤立无援之下独木难支。”
陈鸣点点头:“所以我们才会一直在这。”
街上有很多人和他们打招呼,恭敬而又不失热情亲近,难怪欧阳雪菲会有回家的感觉,而这种互相不把对方当外人的氛围,就很令人舒适。
他们很快就见到了段大兴和黄伟豪。
这两位主将正在沙盘前专心致志的研究守城策略,看到陈鸣他们回来都是一脸的喜悦。陈鸣一上来就报喜:“告诉两位个好消息,咱们的火炮有着落了。”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值得咱们一起举杯庆贺一下。”
“喝酒不急,辽军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么?”
段大兴就摇头:“依旧没有半点动静,斥候禀报说到处都见不到他们的影踪。”
陈鸣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难道辽军已经退回他们辽国了?这么容易就铩羽而归了不会吧!才不过被打败了一次而已。
他当然不知道:辽军已经又后撤了三十里!
他们的后勤军备补充出现了重大断裂,所以这场战争已经无力为继打不下去,至于之前青州城下的失利,只不过是个撤军的引子而已。段大兴又说:“不过这样也好,贵军可以在我们青州城里多休整一段时间,养好体力以利再战!”
“可他们若是一直不来的话,我们岂不是要长期待在你们青州城做客了,呵呵。”
段大兴就开怀大笑:“没关系,你们在我们这做客多久我们都欢迎!”
……
萧左终于等到了辽国皇帝的圣旨:大军原地停留等候辽国使者的到来。于是他心里犯起了嘀咕:使者是干嘛的?来我这里的不应该是传令信使吗……
宋士吉却嫌他一步想到了这个玄机:“主帅,依小人所料,皇上应该是派了使者准备和大宋谈判!”
“难道是为了休战?可这次咱们是不宣而战,用不着装模作样的和大宋谈休战才对。”
“估计是想让大宋向咱们俯首称臣、上贡纳赋。”
萧左心念电转后心里暗暗摇头: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怕皇帝难以如愿以偿。因为他久居江南,对那位大宋的开国皇帝还是比较了解的,那位弓马皇帝并不是个易于之辈!
然后他故意问了身旁这位来自大宋的谋士:“你觉得如果和大宋谈判会是什么结果?”
果然宋士吉也是摇了摇头:“如果想让大宋臣服于咱们辽国,只怕够呛!大宋的这位皇帝也曾经侍卫战功赫赫的人物,是靠真刀真枪一场场沙场征战打下的江山,想让他低头只怕是不能达到的事情。”
这就不谋而合了但萧左没再吱声。
其实这些天他已经重新构思了新的攻宋计划,但他知道:这份计划暂时是实施不了的,因为辽国的资源,已经因为眼下这场进行不下去的战争,而消耗殆尽国库空虚了。
下次何时能开始他也心里没数、完全不能预估。
“主帅,皇帝的圣旨里有没有说使者何时到来?”
萧左摇头表示没有,其实他已经不再关心这件事了,因为他对这件事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觉得咱们下次再发起同样的这样一场战争,需要多久的时间?”
宋士吉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他想都不想的回答道:“恕小人直言至少也要十年。”
这个答案不出萧左的意料之外。
所以他无奈苦笑:“看来下次的带兵主帅不会是我了。”
奇怪的是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心里却突然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从立场上说他是个与大宋为敌的辽国人;但从情感上说,他并不想把自己生活的宋国当成敌人。
他的家在江南,他的妻子邻居也全部都是宋朝的汉人,而且他的邻里关系相处的很好。
当然他不会把自己的这个“秘密”,泄露給任何不相干的人知道。
“主帅,还是要请您恕我直言:青州城一战之后宋军士气高涨,已经不再是之前一盘散沙的那种状态,再打下去咱们已经不太可能占到任何便宜。”
萧左点头:“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就不会介意,在我面前你尽可以直言无讳。”
他可以这么说但宋士吉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同地位迥异,宋士吉在这里说任何话之前,都必须要先过过脑子才行……
“你去吩咐人泡壶茶来,咱们不妨坐下慢慢闲聊,在这和军营里能陪我喝茶的人,你是唯一的一个,别人都只会喝酒。”
这倒是大实话:辽国人和宋国人在生活习惯上有很大的差异,辽国人极少有喝茶的。
宋士吉马上跑出去找人泡茶了,他之前当过很多年的官,喝茶是他早已养成的习惯,而且也从没想过要改,他每晚都会在自己的营帐里独自饮茶看夜晚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