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的林涵儿,立马后退一步紧张的问:“你这是干嘛赶紧起来!”
欧阳雪菲强忍着笑告诉她:“朝廷有严苛的规矩律法,布衣百姓见到皇子公主要跪下磕头请安,所以你让他们平身起来说话便是。”
这种皇室家族的说话方式,其实陈鸣和欧阳雪菲之前就已经教过。
自己不想要这种尊卑规矩只能是自己的事,不能要求别人妃和自己一样,事到临头不变通显然不行,林涵儿也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免礼平身,你们大家都赶紧起来。”
但这么以一来,首先她们俩的身份就算是彻底暴露了。
欧阳雪菲叮嘱了眼前这些人:“不得向任何人泄露我们的身份,否则立斩不赦!”
立斩不赦只是用来吓唬人的,并不会真的那么做。
直到饭菜开始陆续上桌的时候,这两位公主殿下才重新回来。秦朔就不无好奇的问了句:“你们俩这么半天干嘛去了?”
欧阳雪菲故作神秘:“你猜。”
原本一直在和威廉姆斯、诺莎王后说话的陈鸣,突然转过了脸:“这还用猜?你跑去后厨看人家做菜,涵儿跟着去凑了个热闹。”
明明在和别人聊天,居然还能分心听这边在说什么,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夫,别人会不会不知道,至少陈鸣看起来好像会。
欧阳雪菲转过脸告诉林涵儿:“这位钦差大人不沾毛比猴子都精明,要是粘上毛,那猴子这种生灵要直接死绝了。”
还别说,一千多年后的世界也有同样的这种比喻。
好学的威廉姆斯很是认真的请教陈鸣:“这里为什么叫做江南?因为在一条河的南边?”
陈鸣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有条很古老的大河叫做长江,我们把这条以南的一大片地域,统称为江南,当然有江南自然也就有江北。”
欧阳雪菲很喜欢听陈鸣这样传道受业解惑。
但她还是对林涵儿说道:“每次他都说懂那么多事情,是从家里因数上看到了,但是我敢给你打包票,你在他的书房里永远也找不到那本书。”
林涵儿居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他身上很多秘密根本没办法解释,但是他既然不说我也就不问,我既不想给他带来烦恼,更不想给自己带来烦恼。”
她们俩这番对话陈鸣也听到了,只是这次他装作没听见,自然也不会再把脸转过来。
……
在军营扑了个空之后,临安府的这些官员们只好悻悻而归,但他们睡没急着回自己的衙门,而是全都聚集到了临安知府翁隆的府衙中。
本城来了带兵的钦差,这可绝对不是件小事,所以他们要赶紧商量一下怎么接待这位身份显赫的京城显贵。毕竟能在帝都当上钦差的人物,最起码都得是个王爷。
知府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对待下属官员总是和颜悦色、满面春风的神态。
此刻他已经命人速速给大家泡茶。
然后他就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的聆听大家的议论,时不时的还点点头表示认同。
“翁大人,您巴奴觉得有些奇怪?这位钦差昨天就到了,却直到现在都不召见咱们,会不会是咱们这出了什么麻烦事了?”
翁隆笑着摇了摇头:“这几年咱们临安府,从未出一件过足以惊动朝廷的大事。”
“那皇上为什么会往咱们这派个钦差呢?”
“这个翁某如何知道?不如你写份奏折递上去问问皇上?”
这软钉子属实不软!
仅从这一点,这些官员中但凡稍有脑子的都会明白,这个总是一团和气的知府大人,应该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
只有一个官想到了近乎正确的答案:“会不会是因为白起那个案子来的?”
马上又同僚反驳了他的疑问。
“刘大人,你可真敢想,一个三品武职的案子也值得皇上过问?你是不是以为皇上坐在皇宫的御书房里,整天跟您似的闲着无事可做。”
“我就只是顺口一说,你周大人讥讽我干吗?下官又没得罪你。”
“我是觉得你蠢笨!”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蠢笨您高明,可您这位高明的主,至今还不是和我一样的五品。”
一个刚愎自用,一个绵里藏针,看来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彼此之间有很深的间隙龌龊,多半还是势如水火的对手。
这个时候大大翁知府又开始抹稀泥了:“两位,同朝为官和气生财,钦差可就在城里,这个时候两位最好不要互相寻衅,一旦不小心闹出事来,被钦差大人知道后不好收场。”
他可是临安府最大的地方官,所以他说话绝对好使。
那两个正准备舌枪唇剑较量一场的五品官,立刻都把才刚上头的火气压了下来。
然后又一位五品说话了:“翁大人,不人暗中派人,在那座军营左近隐秘之处打探消息,一旦那位钦差大人驾返军营立刻回来禀报,大人再即可率众官前往拜见。”
“钱大人所言极是,本官刚才离开那座军营时,就已经暗中留下了守在那里的眼线。”
“原来翁大人早就未雨绸缪做了布置,下官多言了,这便把嘴闭上。”
翁知府继续笑容可掬的回答道:“钱大人何苦如此?你那可真不叫多言,而应该是叫和本官不谋如何才对,呵呵。”
这群人宛若乌合之众般,各种表达着自己的真知烁见,一直聊到了差不多该吃午饭的时间,见翁大人半点没有留客吃饭的意思,这才陆续以各种借口当幌子,先后告辞离去。、
等大厅里只剩下自己后,翁大人才收起笑容,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阴冷。
然后他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一群废物,除了吃喝玩乐敛财玩女人之外,你们狗屁的本事都没有,还一个个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了人物,真是可笑至极。”
他才小声嘀咕完,一个体态丰盈姿色尚存的中年女子,就从后堂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
“老爷,饭菜已备好多时,您还不赶紧去后面用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