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菲插了嘴:“我和涵儿几天前,无意中看到月娘自己在月下练剑,才知道她也会武功这件事。”
真的只能说林水月把自己的武功隐藏的太好。
她和这两个丫头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居然都没被看出任何迹象,单是这一手深藏不漏的功夫,就已经鲜少有人可及了。
他们说话这工夫,楚卿容已经在六个小茶杯里都斟满了茶,然后捧着茶盘来到了众人面前,殷勤的示意大家享用。
欧阳雪菲又正色对她说道:“端茶倒水这种事让那几个丫鬟们做,以后你不要亲力亲为,一定要记住你是我和涵儿的妹妹,不是我们的丫鬟。”
楚卿容笑着点头。
但陈鸣心里有数,以后这种事她该做还是一样会做。
一想到如此温婉可人的一个标致女子,居然被家中的妒妇害成哑巴还卖去了青楼,陈鸣心里也是各种叹息,要不是那悍妇已经被斩首示众,他说什么也要去找她一趟……
霍凌风也关切的看了看这个身世可怜的女子,然后很是认真的问了林水月:“她口不能言这件事,你和涵儿有几成把握可以医好她?”
林水月毫不犹豫:“八成。”
八成把握基本上可以算是稳成,所以陈鸣、霍凌风和欧阳雪菲瞬间都放了心,楚卿容的眼中也有了喜悦的光芒。
欧阳雪菲又说道:“卿容告诉我们,那个簪花楼的老板娘苏灿灿,其实是个心地很好的女子,对她和她的那些姐妹呵护有加,从来没欺负过她们一分一毫。”
陈鸣又点头:“那是真的很难得。”
没想到欧阳雪菲紧跟着又说道:“所以离开临安之前,我打算再去见她一次。”
还要去?这丫头对青楼这么情有独钟是怎么个情况?
想了想之后陈鸣无奈苦笑:“那你别自己冒冒失失的去,毕竟你的身份是皇家公主,这件事一旦在临安府传扬出去,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回头还是我带你们去,不过你们谁要跟着去都必须的女扮男装才行。”
……
转眼到了三天后的下午,六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结伴到了簪花楼。
通常晚上才是青楼宾客满座的时候,下午虽然也开门待客,但来消遣的客人向来多不到哪去,所以这六个人的到来,把迎客的小厮乐屁了。
毕竟他们这种人,是指望着客人们的打赏“发家致富”的。
六位公子被请到了楼上雅间,小厮满脸堆笑的问:“几位公子少爷可有相好的姑娘?”
其实他一见到这六个人的面,就知道他们是第一次来,因为看着全都是陌生面孔,但让他觉得诡异的是,六人中三个夫皮肤白皙光滑,嫩的能掐出水来的那种,而且眉清目秀身材娇小跟女人似的。
更诡异的是,他刚才引领他们上楼进雅间,这六人经过他身边时,他居然闻到了很浓郁的一股甜香味道。
六人中的一个气定神闲的开了口:“稚雅、锦月和紫笙姑娘可起来了?”
小厮一愣:这是慕名而来的么?居然一开口就直接点了我们簪花楼的三位头牌姑娘。他赶忙点头哈腰的回应:“那三位姑娘都起来了,不过她们轻易是不接客的。”
“不接客?那就让苏灿灿来陪我们喝酒取乐。”
这小厮有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点完三位头牌借着就点了我们老板娘,这六个人只怕是来者不善啊!他转了转心思后假意应承道:“小人这就去看看我们老板娘在不在。”
又一个身材娇小的少爷突然插嘴说道:“告诉苏灿灿,不来的话可别后悔。”
这人故意放粗了嗓子说话,但小厮还是立刻听出她是女扮男装的雌儿!
这让他心里好生疑惑,这世道是怎么了?现在有钱人家的小姐都这么会玩,开始学着男人的样子逛窑子?
但当着这些客人们的面儿,他是半点不恭敬都不能表现出来的。
“得嘞这位少爷,小人一定把您的话转告给我们老板娘。”
他前脚一走,客人中为首的那个就开始摇头叹气小声说道:“唉,你刚才一说话咱们立刻就前功尽弃了。”
“怎么了呢?难不成你想要我从头到尾装哑巴?”
“你一开口,立刻就能被听出是女人在憋粗了嗓子说话,这还不穿帮?”
“可刚才那个迎客的也没听出来呀。”
“连我都能听出来,他们这种天天喝各种人打交道的主能听不出来?他只是遵守青楼的规矩,不当面拆穿你而已。”
这六个人是陈鸣、秦朔、韦昭和女扮男装的欧阳雪菲、林涵儿、楚卿容……
苏灿灿正在后面安排一天的各种事项。
这是她一天中最有成就感、也最心满意足的时刻。
然后那小厮脚步匆匆而至,来到她身边小声禀报道:“老板娘,外面来了几个完全面生的客人,不好辨别身份,其中还有女扮男装的女子,一上来把咱们簪花楼三个头牌姑娘全都点了一遍,然后居然还点了您的名字,要您出去陪他们喝酒做乐!”
苏灿灿蹙起了眉头:“确定是没来过的客人?”
“确定,小的之前绝对一个都没见过,其中一个女扮男装的妞儿还让我转告您,说您要是不出去陪他们的话可别后悔!小的也拿不准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沉思了片刻后苏灿灿突然脸色一变:“说这句话的认识女扮男装的年轻女子?”
“是,虽然她可能易了容,但说话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姑娘。”
苏灿灿霍然起身,嘴里自言自语的来了句:“真是要命又找上门来了!”
“老板娘,可要把看家护院的那些伙计全召上来?”
“召你个大头鬼!和你说话那个女子是朝廷公主,惹了她咱们全都得死!”
以她混迹风月之地十几年下来的经验,自然轻易就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尤其是欧阳雪菲让着小厮转告她的这句话,直接就暴露了说话者的身份。
小厮转了转眼珠:“那可怎么办?”
苏灿灿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我赶紧出去陪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