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西关将军府的素宴也正在进行中。
杜慧娘知道“活神仙”晚上会来府中赴宴之后,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亲力亲为待在府中的厨房,打理出了一大桌既丰盛、又不带荤腥的全素宴席。
当然这里所谓的荤腥并非说的的鸡鸭鱼肉,而是指的大蒜青葱等诸般辛辣佐餐之物,结果当然是深得了来宾的盛赞。
玄机子是何等聪慧之人,酒席一摆上来,他便知女主人定是煞费了苦心。
于是未动碗筷之前他先想陪宴的女主人,郑重其事的道了谢:“贫道无德无才无功无禄,何敢有劳夫人亲自料理素席款待,不胜惶恐之至。”
杜慧娘先看了一眼陈青云,然后才展颜一笑回答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玄机子又向陈青云行了个礼:“将军如此厚爱,贫道何以为报才好?”
“道长所言差矣,你为我西关大宋边军捐助了三十万两白银,所以今晚这顿酒席,是在下替三十万西关将士酬谢你所设,是我们对你慷慨大义之举的报答。”
两人互相客气几句过后玄机子重新坐下,陈青云向他敬了第一杯酒。
两人共饮,杜慧娘陪了一杯。
反正这酒也是素酒,喝多了也不会醉到洋相百出的地步。随后杜慧娘又满怀期待的问询道:“道长,我们夫妻二人和我们的儿子,真的能在半年内团聚?”
玄机子郑重点头:“夫人当时问过贫道这件事之后,贫道便用袖里乾坤之术立刻推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的是分久必合之数,且月亏盈满之期就在半年之内。”
“贫道之前仗此术先后为他人推演过上千次,从无一次失手误算,所以贫道自信贤伉俪二人与爱子团聚之期,就在半年之内绝不会错。”
杜慧娘心生疑惑的问了自己的丈夫:“就算皇上下旨准了咱们的奏折,从这里去京城关山万里路途遥远,一年之内绝不可到,如何能在半年之内与鸣儿团聚?”
陈青云苦笑默不作声。
心中却在回答:这个问题你还是该问这位道者才是,问我怎么会有答案……
不等他开口吧话题引到玄机子身上,后者已经主动接过了这个话茬:“夫人,你们不曾动身去往京城,焉知令公子不会自京城前来此处?”
杜慧娘悚然动容:“你是说我儿子已经在来西关的路上了?”
“这样吧夫人,我当着你们两位的面,再用先天周易六十四卦重新推演一下此事,咱们当面求证答案便是。”
陈青云和杜慧娘对周易之说,只是久有耳闻但一向不明所以,既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但俩人却都久有耳闻:善周易者,天下万事万物尽在胸中矣!
于是玄机子随手一招,那消失不见的两名道童,便令人难以置信的重新现身在了他的背后,他转过脸吩咐一人:“把为师的周易推演器具取来。”
那道童立刻打开一直拎在手中的那个锦匣,开始往外拿东西。
陈青云却突然心生好奇,转过脸问了另一个道童:“刚才你二人去至了何处?”
那道童一脸心生向往的神色回答道:“去了道门的一座仙山,听家师说他曾在那座山上,追随一位道家仙师修行了五载时光。”
陈青云皱起了眉头。
仙山?这岂不是无妄之说,这世上即便真有长生不老的神仙,世间的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有机缘与他们相会?又怎么能有天大的福祉,可以涉足神仙修炼之地。
又一件令他万难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玄机子突然转过脸对他笑着说道:“将军心中有此疑问理所当然,今晚若有兴趣,贫道带贤夫妇同去那山上一游如何?”
这下连陈青云都一下子不敢贸然回答了!若是个圈套,他们夫妇二人岂不是自入瓮中,万一去了后再也回不来可如何区处!
玄机子苦笑摇头:“将军若有担忧怀疑之心,那便当贫道什么话都未曾说过便是。”
……
此时在西关西南方向,一百五十里地之外有座浩瀚无匹的森林,其内有条蜿蜒曲折的林中小路,通往一处沿途“关隘”重重的宽敞所在之处,那里便是安南国现在的“国都”所在之地。
不过所谓的国都,只是个四周连城墙都没有的聚居地而已。
之前没招兽水灾的时候,在另个地方的前国都,四周至少还有两道结实的木头栅栏,好歹进出要经过一道像模像样、同样由圆木做成的木头“城门”。
所以说白了,安南国其实就是一个较大的、生活在丛林间的蛮夷部落。
只是百多年下来,人口渐渐繁衍到了数万人之多以后,他们的子民便效仿周边的几个国家,也推举自己的部落首领“登基称帝”,做了他们这个部落的第一位开国皇帝。
这是十五年前之事。
在这次百年不遇的水灾之前,他们这个新兴的小国,倒也发展的欣欣向荣生机盎然。
人口堪堪达到了八万,全民皆兵之下拥有了足足有两万人之众、全部由部落中青壮年男子组成的国家正式军队。
在之前的他们眼中看来,自己的国家已经堪称世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了。
结果第一次和周边另外几个国家,联手“讨伐”东边的宋国,守战六国联军就被宋朝军队打了个稀里哗啦,六国全都损兵折将大败亏输。他们安南国派去的一支三千人的军队,第一场和宋军交手过后,活着下战场的士兵就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
十去其九,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伤亡比例……
这还只是和大宋朝的军队只打了一仗,六国自那场战斗过后,便全都没有单独挑衅过西关城,这次实在是因为水灾造成了毁灭性的灾难,才迫不得已打起了宋国西关城外,一个名叫“安庆寨”的聚居点的主意。
结果三天前派去偷袭抢劫的军队,又是大败亏输的逃了回来。
率三千军队出征的将军,直言不讳的禀报皇帝和大臣们:“我们在安庆寨前数里地外,迎面撞上了数万宋朝精锐军队,五百人的前锋部队一触即溃,几乎伤亡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