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盘交错,菜香酒浓。
这顿饭比之前那顿吃的还过瘾,因为人多热闹。
为了保证女孩子们的安全,陈鸣他们是花插着坐的,就是有女孩子们坐的桌子上,最少会有三个男人坐陪。
陈鸣和韦昭坐在了欧阳雪菲、林涵儿、苏灿灿和楚卿容这桌,另外还有个特殊的女人杨媚儿。她的身体经过林涵儿的用心调理,再加上之后一直坐的“软卧马车”,所以基本上已经和常人无异。
但也只有坐在这张桌子上,她还能多少放得开些。
因为这张桌子上坐的,全是平时和她有所接触、也经常会说说话的熟人。但即便如此才刚落座的时候,她尴尬万分的样子反而令众人都不好意思看她。
她现在是种非常古怪有很微妙的身份,从一个本该上火刑架的女囚,没发生任何荡气回肠的故事,就神话般过渡到了另一个崭新的身份。
不是这些人的朋友却能和他们朝夕相处。
本该进牢房随时上刑场,却能和一位世袭王爷身份的钦差大臣、三位公主殿下坐在一起享用精致奢华的酒宴。人人都很在意她的状况,现在更是混成了这支队伍里,相对特殊的“团宠”人物。
热气腾腾的火锅,格外能渲染热闹的氛围,朋友们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情,男人们是这样女人们也不例外。
喝了些酒之后,脸上都有些许淡淡红晕的欧阳雪菲她们四个,看起来就像四朵娇艳欲滴,绽放盛开的鲜花,美的简直不可方物。
吃喝都进入了状态的陈鸣,还没忘了对这几个姑娘示好:“你们若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话尽管问,今天机会难得。”
说的好像他是位师长,而面前坐的全都是他的弟子一样。
都以为一定是欧阳雪菲率先开这个口,却没想到这次居然是林涵儿率先问了个问题:“咱们一年的时间真的能到达目的地吗?感觉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旅途。”
其实不只是她这种感觉,所有的姑娘们全都一样。
在古时候,正常情形下女人很少会出远门,所以这种漫长旅途带给她们的感觉,就是永远没有之境。
陈鸣说话的语气中有了歉意:“惭愧,这次西去的路途太过遥远,实在太辛苦了你们,西关一定能到达,只是时间上我也难以确定,照目前的行军速度一年的时间可能还真够呛。”
林涵儿没再说话,别的姑娘们也不接这个话茬。
韦昭赶忙开口给了陈鸣一个台阶下:“小王爷和他的父母、姐姐已经十年不曾团聚,而且这次他还是奉旨西行,所以不管他怎么想都必须得去,圣旨是不能违抗的。虽然路途漫长,但总比在战场留血拼杀要强千倍万倍。”
听他这么一说,林涵儿不得不再次开了口:“我就随口一说,你们俩这么当真干嘛?”
陈鸣苦涩一笑:“我们当然知道你只是随口一说,但这件事你就算不提,我也会给你们大家一个解释,因为连我都没料到这趟旅途,居然比跨越大海坐一年的船都累!”
欧阳雪菲这才接过话茬:“因为坐船的时候咱们什么都不用干,累了困了随时可以下到船舱里去休息。”
真是太聪明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得到。
一辆花团锦簇格外引人注目的马车,从街道远处徐徐而来,吸引了很多在街上游玩的孩子们尾随其后。
这两马车是四匹马拉着的,轿厢居然是两层简易的“阁楼”。
赶车的是个年逾四十的黑衣老者,有着和年纪不相匹配的健硕身材,一层的轿窗拉着锦色窗帘,看不到里面有些什么,二等的阁楼是个四面敞开的棚子,一个容颜标致的青衣美女端坐其中,一桌一琴一炉香,外加一壶茶。
马车下面左右两侧,是牵马步行的四个男人,从面相上看应该都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但这几个人就和驾车的黑衣老者一样,都有着强健的体魄和锐利的眼神。
这一行人走到离陈鸣他们用饭的酒楼左近不远处,就在街道边停了下来。
那些一直跟随这辆花车的孩子们,立刻围在马车四周,开始冲充满好奇的到处查看。
其中胆大的两三个,还鼓足勇气伸出手到处摸摸,但被马车下面的那四个人,和颜悦色的阻止了,但很快又有很多过路的百姓们,也陆陆续续驻足在了马车前好奇围观。
江德福换了便装也来到了这里。
此刻他就驻足在那家酒楼门口附近,一颗冠盖如云的百年老树下。他也远远的看到了那辆花车,于是把自己的一个随从叫到身边吩咐:“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渝州城一向治安良好,打架的事情虽然偶有发生,但命案和其他的案子很少见。
所以他心里其实丝毫无担心,而且酒楼这里有全副武装的官兵巡逻把守,显然不会出任何事情,那个年代就连盗贼土匪见了朝廷官兵,都会退避三舍远远避开,而渝州城里只有“温顺”良民一个土匪盗贼都没有。
自从那辆花车到了这里后,耿同知就故意避开了和江德福在一起的机会,虽然这位知府大人一向对他绝对信任,但心里有鬼的人通常都是做贼心虚的。
但他并不知道哪位小主子打算做些什么……
此刻已是正午时分,街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临街店铺里的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城里大大小小的酒肆饭铺都迎来了客满的时候,不管走到哪里,几乎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江德福的肚子里“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但他只能叹了口气咽了几口吐沫就算了事。
和保护好三位公主殿下、以及那位钦差小王爷的重担比起来,饿着肚子杵在这当“御前侍卫”根本不算什么,毕竟少吃一两顿饭不会有事,但酒楼里那批天潢贵胄、达官显贵们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才真是天大的祸事!
那个随从屁颠屁颠的回来了:“老爷,是辆花车,上面坐着个年轻女子应该是卖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