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澗上揮毫兩寫意,屯中趁月一墨淹”時,趁王賁麻痹大意突然襲擊,這招兒“美人計”怕是要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她要對付的可不止連破六道殺局的王賁一個人,還有上古醫魂。
誰知那上古醫魂是不是就在王賁身體上,需要不需要休息!
她心裡這樣想著,覺得完成這任務真的好難。可那是主人給的人物,主人的主子還做了一番交代,那等於主人的主子給的任務……
偷摸了餑餑的,有本事你們自己做呀!六道殺局都被人家破了,敗的那麽慘,第七道殺局讓姑奶奶獨自完成……
不對!周海棠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昨晚她三次靠近王賁,都被那小子及時發現趕走了。可他剛才說“同‘方戶’同一居”那麽含混,好像昨夜真發生了什麽似的。
那特摸主人要誤會的!
“床上”發生故事的時候,是“手手”最容易下手並得手的時候。
而且王賁剛剛回到家,也不會特別警惕。
可是他們“美人計”失敗了!
主人還說“生個外甥”……豈不是懷疑周海棠假戲真做、有叛變投敵,至少“色誘”反被“誘色”的嫌疑!
需要好好跟主人解釋清楚……她已經向主人報告過,隻說“王賁太警覺,根本不讓靠近”,卻沒有報告細節……看來真需要找個空閑一字不落地講述細節。
但是現在只能被冤枉。
其實王離早已心中不爽:讓你秘殺王賁,若不方便動手可用美人計,沒想到你美人計假戲真做,人卻給我留下了……
一夜夫妻百日恩麽?真敢背叛我,讓你生不如死!
表面上,王離仍然一臉戲笑的表情。
其實我那未來姐夫也只是“戲語”:雖然套間但也屬於“同一套房子”,說“同方戶”只是撿了“婉辭”的便宜;象棋中的“車(jū)”與生活中的“車(chē)”同字不同音,故意把“車(chē)”說成“車(jū)”音,還用了同音字“居”……也只是一類調侃。
不想“言者無意聞者有心”,讓王離多了一分心思。
暗殺失敗原因,周海棠早已向王離報告了。
可是聽了王賁剛才的話,王離感覺他倆好像有夫妻之實了……
只是忽然之間,她還弄不清誰說的話真誰說的話假。
此刻她覺得王賁的話更真一些。如果五年前的王賁一副書呆子樣,還有可能坐懷不亂。如今已完全不同了,滿身江湖氣還帶有幾分紈絝。
正常男人不說,龍潭谷下非正常生活了五年,五年沒跟女人打過交道,還不是急不可待!
周海棠雖武修出身,周身結構也算得上結結實實的大美人,又主動投懷送抱……那麽大的便宜不揀……就算心裡不想揀便宜,怕是身體也把持不住吧!
王離才不相信,肥肉送到嘴邊,世界上會有不一口吞的男人!
可是她又覺得周海棠不敢欺騙自己。
又覺得男女之事非同常事,尤其王賁一身高強功夫,連玄門中人秦會知都不是對手,說不定“壘球功夫”也非常厲害,一次就讓周海棠死心塌地了!
誰能肯定隻一次?
有一種讓人死去活來的滋味,王離享受過,而且百嘗不夠,永遠不會拒絕。
王離相信,周海棠只要享受過一次,就能背叛一切。
可是,某種意義上說,背叛與出賣是等義詞。不“出賣”,拿什麽“背叛”?然而,王賁的表情和表現,又似乎根本不知周海棠要跟他同臥的真正目的……
難道自己多想了……
實際上我那未來姐夫,以為昨夜周海棠想要同“床”,是姐姐的安排。
“語戲”的目的,隻想兩位美女尷尬一下。
卻沒想到“語戲”成了離間計,讓兩位美女心中泛起了猜忌。
周海棠害怕王離信了王賁鬼話,懷疑她做事不用心。
而王離真有這樣懷疑了。
既然一個花心思設計,一個願意奉命執行,那我語戲兩句,讓你們尷尬一下,有啥不可?我那未來姐夫,心裡還美滋滋地想著,卻不知等候他的,只會是越來越凶險!
一頓早餐各懷心事,但還是吃出幾分喜慶。
王賁自然是真高興。
王離高興自然裝出來的,周海棠必須、也只能配合。
早餐過後不一會兒,周海棠駕駛一輛黑色轎車徐徐駛出鹹通城,然後加快速度一直往西……到達五十公裡外西荒地,王賁家墓地時,坐在車內後座的王賁,聞到四回排放人尾氣的味道。
若非前往拜祭父母是很嚴肅的事情,我那未來姐夫恐怕早已妙語連珠“語戲”幾回了……想到早餐時周海棠吃飯的速度,一定裹進肚子不少風。
下車後,王賁做了幾個深呼吸,換了換體內濁氣然後眺望一圈兒。
這一帶連綿幾個小丘陵,皚皚白雪覆蓋,雖有幾分銀裝素裹,上面還點綴著零零落落樹木,但仍然掩藏不住從遠古時期就有的那種荒涼。
只有西北方向樹林濃密一些,也只是野生樹木,龐雜混亂,明顯無人管理。
這地方雖然距離鹹通城西城臨安區市郊50公裡左右,但“原始風味”已經很足,幾乎人跡罕至。
這裡本來也不是王家墓地。
王賁算是王家扎根鹹通城的第二代,本來也沒有墓地。
這地方按照王離說,是重金請風水師挑選出來的。
烈烈寒風中,冰冷的墓碑上刻著“王義良吳止若”的名字,連同風雨剝蝕剩下的不大的墳包,上面厚厚的積雪,都在熠熠陽光下泛出青澀的光芒。
好像知道兒子前來拜祭,那光芒有些耀眼,還透著一層親近。
王賁又下意識地朝來時路上眺望兩眼……
王離說有緊急公務要處理,稍後趕來。
現在還望不到車影,猜想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他不打算等了。
周海棠打開轎車後備箱,幫忙王賁一起拿出祭奠之物,在墳前擺放……忽然,周海棠雙手捂住肚子,痛苦地看著王賁:“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找個順風地方,你迎風蹲……味道……有點夾生……”
周海棠臉色一紅使勁兒翻了個白眼,向四周望一遍,發現北方山包較近,上面雜木比較稠密,便往北山衝去。
王賁看看她背影:“姑奶奶,現在可是北風……”想到即便味道飄過來,這麽遠的距離,也已空氣中完全稀釋了,也就沒有大聲提醒。
我那未來姐夫擺放好祭品直接跪下磕頭:“爸、媽,兒子回來了……”
音未落,人已雙淚奔流。
“……我懷疑二老車禍並不簡單,妹妹和周曉寄失蹤,也不那麽簡單……今晚我會拘傳二老魂靈,希望到時能告訴我真相……如二老魂靈已經轉世……那我也會調查清楚……如果有人設計,那我一定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讓害人者百倍、千倍償還!”
稟告之後,王賁擦乾眼淚,開始燒紙……
忽然,遠處傳來嗡鳴之聲。雖然很輕,但他聽得真切。姐姐來了?汽車聲?似乎不像。
他站起身朝東方眺望,仍然不見車影。
“奇怪!什麽聲音……”我那未來姐夫早已提高警惕。昨天遭遇兩番劫殺,而這裡地廣人稀,這種天氣更不會有人經過,正是殺人的好地方、好時刻。
仇人們怎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嗡鳴聲更加清晰。
王賁已經辨出聲音傳來方向。
他仰頭朝南方望去,空中,三個黑點朝這邊飛來。
什麽東西?肯定不是鳥類!
越來越近,三個黑點漸漸放大,竟然是智能載人飛行器!
飛行器越來越近,看得越來越清楚:每架飛行器上坐著一人,頭上戴著頭盔,墨鏡色面罩,幾乎擋住了整個面目,身上穿著衝鋒衣,根本看不出三人是男是女。
但是, 三人懷中都抱著微型衝鋒槍。
顯然是衝我那未來姐夫來的。
“我有那麽招人喜歡麽?”王賁心中暗暗叫苦,到底什麽人非要置我於死地?他看一眼轎車。或許,現在最安全的方法是駕車逃離!
手中有沒有車鑰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會開車。
以前醉心於天醫學研究,對開車根本沒有意識,也從未學過……
再說也不能拋下周海棠,把好好的姑娘留在危險之地。
既然你們——
天堂可宿爾不投,
地獄無門往死謀;
引路仙人當厲鬼,
閻王殿上做骷髏。
那咱們鬥一鬥吧。別看地對空,空手對火槍,一人對三個,本爺照樣不會輸給你們!
在婦子軍營那三年,讓我未來姐夫認識到:只要認準對方是敵人,不管他有沒有進攻你的想法,都不用客氣。狹路相逢勇者勝、先下手為強!
王賁馬上雙手內縛,右手大拇指連豎三次,一邊完成“招請印”,一邊默念“唵阿嚧力迦□醯呬娑嚩賀……”
立即從他腳前二十厘米處,幻化出一隻初級版遠古神獸蠱雕幻像。
那幻像縱身一躍騰空而起,朝最前面那架智能載人飛行器衝去。看它威風凜凜的架勢,一巴掌就能把那人連飛行器一起拍碎。
真實的你們,跟遠古時期凶猛的動物幻像相對,豈有贏的道理?
子彈射擊幻像,是以實打虛,如同穿越煙霧,根本傷不了煙霧;而幻像拍向你們,是以虛打實,如風搖樹雷擊石,樹必倒石必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