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驛站共分四層,上面兩層是用來供人住宿的房間,一些有實力的大公會在上面兩層長年包下幾個房間作為接發任務的辦公場所。
第二層是休息和餐飲區,美酒美食應有盡有,比普通的餐館食材還要健全。
第一層則是用來發布任務的,巨大的公告欄赫然聳立在正中央,上面密密麻麻頒布著幾十個任務,從最高的五六級任務,到最低的一二級任務一應俱全,這裡也是人員最密集的場所,人聲鼎沸,熱鬧的就像一個大市場。
距離公告欄最近的位置,甚至被一些有實力的公會長年佔據,成了他們的專屬區域,位置越好,能接到好任務的概率就越大。
不過,這幾天受到兩個六級公會鬥毆事件的影響,驛站的管控較為嚴格,因此比平時人要少了很多,盡管這樣,依舊有不少人擠在驛站一層,隨時等待著適合自己公會的任務。
三人隻好先去找藍色天空在奧雷比亞斯的負責人,這還是出發前德隆叔叔特意交代的,擔心到了帝都幾個孩子因為人生地不熟,會有什麽麻煩。
按照出發前德隆叔叔給的地址,薩鷗帶著米羅、米蘇來到了城東一處兩層樓高的院落。大門敞開,裡面熙熙攘攘站著十幾個人,從其中幾個人身上的藍色製服,薩鷗一眼便認出這些都是藍色天空的成員。
“你們找誰?”見薩鷗三人進來,一個大個子戰士走了過來。
“這位大哥,我是藍色天空的見習會員薩鷗,這次到奧雷比亞斯是來執行任務的。”薩鷗說著,再次將懷中的信函拿出來遞給大個子戰士。
大個子戰士接過信函打開看一看,一臉詫異的對薩鷗說,“小兄弟,你還是見習會員,就讓你一個人走這麽遠來奧雷比亞斯,看來你本事不小啊。”
薩鷗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米羅兄妹說,“是這兩位雇主特別指派由我來執行此次任務,我才能有這個機會,德隆會長讓我來這裡找哈瑞斯,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
這些駐守在奧雷比亞斯的戰士們根本不認得薩鷗,對於前任會長薩爾達,也只是聽說過,畢竟薩爾達已經失蹤了好多年。
“哦哦,原來是這樣,你們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他。”一個公會的兄弟,盡管初次見面,還是顯得十分友好。
在他的帶領下,薩鷗等人穿過前院來到後面的主廳,裡面站著三個人,好像在談論著什麽。
“哈瑞斯大人,這位小戰士找你,是從艾莎米雅港總部來的。”大個子戰士將薩鷗引薦給哈瑞斯。
哈瑞斯是一個靈級魔法師,薩爾達擔任會長期間,便已經是藍色天空駐帝都分部負責人。三十五六歲,整個人看起來略顯瘦弱,有點書生氣。聽說總部有人到帝都找他,顯得很熱情,迎上來問道,“你就是前任會長薩爾達之子薩鷗吧?”
薩鷗沒想到哈瑞斯會認識自己,在他的印象裡,好像從沒見過此人。
得到確認後,見薩鷗有點疑惑,哈瑞斯面帶微笑著說道,“我認識你父親,我們曾並肩作戰,那時候你還很小。十天前我收到德隆會長派人送來的消息,知道你要到帝都來執行一項任務。”
“哦哦。哈瑞斯叔叔,既然德隆叔叔已經派人給你送消息了,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我此次任務的內容吧,可我進城的時候聽說帝都出事了,我恐怕會影響這次任務的完成時間。”
哈瑞斯點了點頭,“嗯,事出突然,誰也沒料到,而且此事與你們無關,我會上報會長,如果任務有所延期,我會幫你跟公會解釋。”
薩鷗聽後自然高興,其實本來他也計劃著用什麽方法才能在帝都多耽擱幾天,這樣總比回艾莎米雅港去做那些無聊到家的任務好得多,而且還有米羅陪著自己,雖然不急於完成任務,但薩鷗還是對帝都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故作不知的向哈瑞斯詢問起究竟。
哈瑞斯並沒有直接回答薩鷗,“這事說起來有點話長,這樣吧,我先給你們安置住處,最近帝都比較亂,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就住在我這。一會兒可以先到城裡轉轉,不過別穿公會製服,不要讓人知道你是公會戰士。等晚上回來,我再給你仔細說說帝都這幾天發生的事,我們也可以研究研究怎麽盡快幫你完成任務。”看來哈瑞斯對薩鷗的任務很上心,一定也是得到了德隆的特別叮囑。
薩鷗三人謝過哈瑞斯,在一個戰士的帶領下,安置好行裝,便迫不及待的相約出門。
大陸之都的美譽,對於三個還是孩子的少年,顯然有著巨大的誘惑力。在薩鷗的提議下,三人首先趕奔了帝都的拍賣行,想看看在整個大陸最繁華的城市,到底會販賣些什麽稀世珍寶。
帝都不愧為大陸之都,任何場所都比其他地方看起來更奢華宏偉,這間位於市中心的拍賣行,是一個足有上千平米的一層大廳,光拍賣的窗口就十幾個,裡面的人更是絡繹不絕,門前還有一些私下販賣武器裝備的小商小販。
米羅和米蘇雖然自小在鄉村小鎮長大,但受老師的影響,算得上見多識廣,尤其是對於一些武器裝備。
就拿米羅手中的騎士槍,在薩鷗看來,絕對不比德一諾使用的斥炎長槍差,甚至有可能是A級武器。
至於薩鷗,從小就生活在艾莎米雅港,雖說不如奧雷比亞斯,但艾莎米雅港也是冰山大陸排名前三的城市,而且是整個大陸的出海口,可以算得上貿易中心,在物資方面自然不會比帝都遜色多少。看來看去也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稀有的武器裝備,只是米蘇相中了一件加持了精神之力魔法的淺藍色腰帶。
精神之力可以有效增加所有魔法相關職業的法術續航能力,這對於幻獸師這種依靠持續召喚幻獸作戰的職業尤為重要。雖說不是什麽稀世珍寶,但對米蘇來說幫助還是很大的。
“哥,你身上還有多少錢,我想買下這條腰帶。”米蘇輕聲的說。
米羅連忙將身上的錢全部掏出來遞給了米蘇,“我身上就只有這八個金幣了,你那裡還有多少,看看夠嗎?”
米蘇默默搖了搖頭,略顯有些失望。“我這裡也只有十一個,加起來才十九個金幣,這條腰帶一口價要四十個金幣,起拍價也要三十三個,算了,先不買了。”
“不買怎麽行呢,看好了東西就要拿下,錯過了以後再想遇到可就難了,不就四十個金幣嗎,我出了。”薩鷗爽快的走到櫃台前要去付款。
米蘇連忙伸手攔住薩鷗正在掏錢的手,“不要,你已經送我們很多東西了,反正這條腰帶我也不是特別需要,而且我覺得賣的有些貴,還是不買了。”
米羅也說,“是啊,我們不能再用你的錢。”
薩鷗暴發戶的嘴臉再次顯露無疑,“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兄弟之間,別談錢,傷感情。雖然這條腰帶我覺得也不值四十個金幣,但既然米蘇喜歡,買就買了,反正也多花不了幾個錢,錢嗎,不就是用來花的嗎。”
米蘇見攔不住薩鷗,只能轉念說道,“那這樣吧,不要一口價拍下來,先出三十三個金幣看看,如果能買下就買,買不下就算了。”
“那怎麽能算了呢,就多花七個金幣而已,七個金幣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卻可以買個不遺憾。”說話間,已經把錢掏了出來。
米蘇也是個倔強的女孩,臉一沉說道,“如果你非要花四十個金幣,買下來我也不要。”米蘇說完,就要轉身走。
這些天的相處,薩鷗對米蘇始終有些畏懼,見米蘇臉色不好,馬上妥協道,“別別,你說怎樣就怎樣,先出三十三個金幣試試水。”
米蘇臉色略見好轉,“這條腰帶三十三個金幣都有點貴了,應該不會有人跟我們競爭,何必要多花冤枉錢呢,雖說你有錢,但也不該隨便浪費。”
薩鷗故作誠懇的點了點頭,“米蘇老師教訓的是,就三十三個金幣,多一分也不出。”
米羅還不忘在一旁說道,“這錢算我們借的,以後一定還給你。”
薩鷗全然當作沒聽到,將三十三個金幣遞到服務台前。
窗口處坐著一個極度肥胖的女人,用那種十分鬼魅的笑容看著薩鷗,“小帥哥,你沒機會討好這位小美女了,這條腰帶在你們剛剛討論的時候,已經在另一個窗口被人拍走了。”
薩鷗一怔,“什麽?被誰拍走了?”
胖女人朝旁邊一努嘴,“就是那個穿白色長裙的女孩。”
順著胖女人的目光望去,的確見到有一個身穿白裙,背影婀娜的女孩手拿著那條藍色腰帶匆匆離去。
薩鷗後悔的一拍大腿憤憤地說,“我就說看好了就要下手嗎,怎麽樣,果然被人搶去了。”
“算了,反正也不值這個錢,買不到就買不到吧。不過話說回來,帝都就是不一樣,四十個金幣說拍就拍,有錢人還真多。”米羅勸慰薩鷗說。
雖然四十個金幣對薩鷗而言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但他也能認同米羅的話,再有錢的人,每件物品在他們心中也是有個固定價值的,超過這個價值,難免會有些遲疑,看來這女孩要麽是十分需要,要麽就是真的非常非常有錢。
服務台裡,大胖女人媚笑著說道,“你們不認識她?那可是格林公爵家的千金艾爾莎小姐,格林公爵是什麽人,奧斯坦帝國的半壁江山都是他家的,她的千金,怎麽會在乎這區區四十個金幣,她才不會浪費寶貴的時間為了省幾個錢在這裡等呢。”
“算了,我們走吧。”米蘇很淡然,並沒有因此感到半點失落。
“別走啊,要不然你再看看別的,這麽大的拍賣行,一定有更合適的,哪怕多花點錢也無所謂。”薩鷗卻並不甘心的說。
“我都看過了,要麽就是太貴,要麽就是不好,只有這條還算合適。”
“貴也沒關系,你看好哪一條了?”
“真不用了,太貴的沒必要。”
“你能不能別跟我這麽見外,既然想買,肯定是需要嗎,需要就買,錢沒了可以再賺啊。”薩鷗拉著米蘇,沒完沒了的詢問,非讓米蘇再選一條。
兩人談論的時候,米羅站在一旁,注視著艾爾莎離去的方向,雙眉緊蹙,好像發現了什麽。
“哥,你怎麽了?看什麽呢?”
“你哥是看那女孩漂亮又有錢,心動了,你看他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別管他,我們買我們的東西。”薩鷗再一旁說。
米羅對薩鷗的這種玩笑幾乎已經屏蔽, 全然不予理會,只是自顧自的若有所思道,“我看那女孩走的時候,身後跟著兩個人,鬼鬼祟祟的,看起來不像好人。”
薩鷗禁不住失聲笑道,“大哥,你別再為你的偷窺找借口了好不好,好人壞人你怎麽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天橋下算命的嗎。”
米羅依然不予理會,“先別買了,我們跟上去看看。”說完,直接跟了上去。
米蘇對哥哥很了解,知道米羅從不拿這種事開玩笑,正好借機會擺脫薩鷗的糾纏,於是也毫不猶豫的緊隨其後,隻留下薩鷗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
“喂,東西不買啦?不買你們倒是等等我啊。”
薩鷗無奈,也只能一邊抱怨一邊跟著。
三人一直緊跟艾爾莎走了幾條街,此時薩鷗也為米羅的警覺感到暗自佩服,因為米羅剛才所說的那兩個可疑的人,的確一直在悄悄跟蹤艾爾莎,似乎越看越覺得米羅的判斷沒有錯。
艾爾莎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在輾轉了幾家店鋪後,拿著一包東西往西城而去。
盡管繁華如帝都這座城市,依然貧富有所差距,西城就是生活在底層的人們所居住和生活的聚集區,這裡的房屋和建築比起帝都其他地方,的確略顯簡陋,就連過往的人群,從穿著和裝扮上看,也多是勞動者的模樣,跟那些雙手從不沾染泥土的貴族相比,一眼便能看出差別。
西城區這裡已經沒有了帝都的人聲鼎沸,甚至一些小巷子看起來陰暗冷清,基本沒什麽人煙,前面一襲白衣,飄飄若仙的艾爾莎,與這破敗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