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如果您需要的是嗅觉灵敏的人,我们桩会里恰好有一位名叫吴中渝的,大家都叫他‘吴中渝’。”
赵清川听到这里,不禁感到惊讶,难道真有人能比猎犬还灵敏?事实证明,确有其人。吴中渝因嗅觉异常敏锐,每次桩会修筑河堤时,都会由他负责预警。
因为在那个年代,没有天气预报,一旦上游暴雨导致河水猛涨,像吴中渝这样能提前感知变化的人,便成了保障河工安全的关键人物。
吴中渝的任务是到上游十几里远的地方,不断观察和嗅探。由于他的嗅觉异常敏锐,可以察觉空气中湿度的变化,从而能在洪水或暴雨来临之前,提前通知下游的同伴。
赵清川对吴中渝的能力持怀疑态度,直到池卿言分享了一个故事。
池卿言说他曾有个瓷杯,多年前小孩用它装过一次韭菜花酱,尽管杯子已经用了三年,但吴中渝来访时仍能闻出韭菜花的味道。
赵清川听完这个故事后不禁笑了。韭菜花酱是一种江浙地区常见的调味品,由韭菜花与盐混合捣碎制成,味道浓郁持久。
吴中渝能从杯子中嗅出多年前的气味,足以证明他的嗅觉非同一般。
当池卿言派人召唤吴中渝时,赵清川和其他人在王府等待。
即使是见惯世面的池卿言和身为官员的冷锋,在王府中也显得有些拘谨,但赵清川却泰然自若,坐在一棵大树下的青石上,丝毫没有受到王府氛围的影响。
他们俩心中暗自惊叹,赵清川的心机真是深沉,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使他感到恐惧或困扰。
但实际上,赵清川在前世已经游览过许多国家的宫殿,包括大冷的紫禁城,因此贤王府对他而言并无太大震撼力。
这次没有见到贤王,赵清川心想,从他派冷锋来调查案件这一点来看,这位王爷似乎并不保守。而且从鹿邑郡主的房间布置来看,这家人也不像是历史记载中的那些无能贵族。
郡主的女儿品味高雅,她的房间布置得既简洁又不失风雅,由此看来,她的父亲定也不是寻常之辈。
回顾历史,大冷的亲王们往往在自己的领地上享有极大的权力,地方官员对他们无可奈何。而我在县城的处境复杂多变,这位亲王或许会成为改变现状的关键……
此时,赵清川并未意识到,距离他不远处的一片树荫下,贤王正对他进行观察。
“你觉得这个人如何?”贤王问道,声音深沉有力。
一位女子站在贤王身旁,藏身于花木之中,难以看清她的面容。
“县城城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人,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女子回答,声音柔和悦耳,与贤王交谈时毫无拘束。
“冷锋受命调查案件,却总想着调集人手;而这位年轻人到来后,案件处理似乎都由他主导。看来昨日冷锋破获的案件,应该是这位年轻人的功劳。”女子继续分析。
“确实,是个有趣的人物……希望他能尽快找回羽棋。”贤王说道,同时看向女子,“注意盯着那小子,别看他聪明,可能背后藏着不少心思。”
……
赵清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他人议论的对象……而吴中渝此刻也已到达。
见到吴中渝的样貌,赵清川忍不住皱眉。吴中渝是个特立独行之人,特别是他那异常突出的大鼻子,仿佛一只巨大的蛤蟆趴在脸上。
“小吴辛苦了。”赵清川礼貌地称呼对方,这是池卿言手下的一员,他也应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别这么客气,我们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池卿言对赵清川说道,并转向吴中渝,“你知道小赵大人的身份吧?”
“知道,那天在府衙门前我就在场,赵大人是我们兄弟们的恩人!”吴中渝语速飞快,神情真诚,这让池卿言感到欣慰。
随后,赵清川送走了池卿言,并表示如有需要会再次召唤。池卿言关心地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王府,全程未询问此次来王府的目的。
不仅如此,他还嘱咐吴中渝要听从小赵先生的一切指令。
池卿言这老江湖,精明得很。他知道王府的事,但明白这种事不能主动打听。
后来,赵清川、吴中渝和冷锋在小丫鬟芸儿的带领下,再次前往郡主的小楼。这次赵清川没上楼,而是让芸儿拿了一盆“素冠荷鼎”。
他对吴中渝说:“小吴,你闻闻这花香,我们要找的人身上也有这个味。”
吴中渝还没等芸儿靠近,就急忙退后,捂住鼻子说:“这香味太浓了,不用凑近也知道。我一靠近花就会打喷嚏,还是让芸儿把花拿走吧。”
赵清川笑了笑,让芸儿把兰花送回去。接着,他看见吴中渝背着手,在小楼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吴中渝带着他们来到南边窗下的灌木丛旁,闻了闻叶子,满脸疑惑地看着赵清川。
“奇怪,那人是从楼上跳下来的,身上还有兰花的味道。”
赵清川点头笑道:“就是这样!”随后鼓励吴中渝继续追踪。
此时,冷锋内心激动不已,但他努力保持镇定。吴中渝果然厉害,靠兰花的味道找到了贼人的逃跑路线。
他们跟随吴中渝绕过重重障碍,向着王府外行进。飞贼并未走正路,而是跳跃屋顶和围墙,沿着一条直通东北的方向逃跑。
赵清川让芸儿通知王爷,派人手协助。他知道追踪到最后可能需要与飞贼交手。他们在复杂的路径中穿梭,幸好兰花的香味独特,吴中渝追踪得很顺利。
最后,他们来到了王府外墙,记下了飞贼翻墙的地方,并从大门绕到外面。当赵清川走出王府时,发现门外已有两人等候多时。
一个身材匀称、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站在那里,赵清川一眼看出,此人定是王府派来捉拿盗贼的高手。尽管他站得随意,但周身几米之内仿佛都被他的气势笼罩。
赵清川心想,如此重任,王爷仅派一人前来,可见此人不仅深受信赖,还极有可能是王府中的顶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