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赵清川踱步到了玉盏阁,这里可是朝廷消息的集散地,尽管消息来源神秘,但颇有些可信度。出使多日的他,好奇心驱使下踏入阁内,想探听最近的热闹事儿。
“哟,这不是出使归来的公子吗?贵人莅临,小店蓬荜生辉啊!”小二眼尖,一见赵清川的华丽衣裳和绣着仙鹤的图案,便如蜜蜂见蜜般殷勤凑上来。
“少爷出使归来,给我们讲讲吧?”
“少多嘴,小心你的脑袋!”赵清川本想搜集情报,不料反被套话,心里不悦,恢复了往日那纨绔子弟的冷峻态度。
“少爷,这里的可不是街巷闲话,您若肯分享,必有好报酬等着您!”
赵清川示意小二靠近,小二喜出望外,急忙凑上前,却不料赵清川一巴掌拍在了他脸上,清脆响亮,引得四周投来诧异的目光。
“本少爷像是缺钱的主儿吗?多管闲事,活得不耐烦了?”
小二慌忙爬起,扑通跪倒在地,连声求饶。赵清川往桌上拍了一张银票,说:
“钱嘛,自然有的是!”
小二瞄了一眼银票数额,立即换上一副谄媚嘴脸,自扇耳光,满脸堆笑凑上前,伸手欲取银票,嘴巴仍不停:
“哎呀,我这近视眼,竟没认出少爷是来打探消息的!”
赵清川挡开小二手,将银票往回一收,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戏谑道:
“事儿还没办就想拿钱?这里讲究的是先办事后拿赏,懂不懂规矩!”
这话音刚落,店小二赶紧把赵清川领进了一个单间,一股脑儿地倒出了宫里最新的八卦,乱七八糟的一大堆,除了新上任的太傅裴瑜洲深受皇上宠爱外,其他也没什么新鲜事儿。
店小二讲完,眼睛不自觉地瞟向那张银票。赵清川嘿嘿一笑,把银票递给他,顺势揪了揪他的耳朵,贴近耳边说:“情报还行,办事不咋地,下次注意点哦!”
说完,赵清川随手一推,转身离开了这个打探消息的小角落。店小二收起银票,摸摸自己的脖子,暗自庆幸今天遇上的是心情不错的赵清川,不然恐怕要吃点苦头。
正准备走,二楼突然传来一阵怒吼,接着是连绵不断的咒骂声。
“我给的钱还少吗?你这是想反悔不跟我混了?”
紧接着,瓷器破碎的响声传来,赵清川停下脚步,好奇地望向二楼。店小二眼尖手快,立马搬了把椅子过来,赵清川顺势坐下。
“朱将军这都闹几回了?”
“谁知道呢,每次都这么大阵仗,真没劲!”
听了旁人的嘀咕,赵清川干脆叫来他们俩打听,这才明白楼上那位惹事的是朝廷里的朱尹睿。至于为啥闹,无非是朱将军看上了二楼的歌姬,想纳她为妾。
不一会儿,那歌姬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朱将军紧跟不舍,指着逃跑的歌姬对周围人喊:
“谁抓住她,赏银一百两!”
话音落下,刚才还笑话朱将军的人仿佛瞬间变脸,一窝蜂朝歌姬追去。歌姬走投无路,竟一头撞到了赵清川跟前。
赵清川瞅了瞅那些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笑容的家伙,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声音虽轻,但从赵清川口中说出,份量十足。众人一听,立刻认出了这位太傅府的贵人,不甘心地往后退,没人敢在这位高权重的太傅面前造次。
歌姬一脸惊恐,眼泪汪汪地看着赵清川。
“大侠,救救我!”
赵清川摆摆手,并不打算插手,他刚才驱散那帮人,纯粹是因为懒得让这群俗物坏了心情,至于英雄救美,他可没那份闲情逸致。
“哪来的老鼠,敢坏本将军的好事?”
不料,楼梯上传来朱将军刻薄的话语,让赵清川心里泛起一丝不悦。也许是为了争那么一口气,他索性将歌姬护在身后。
“将军的雅兴,就是在众人面前欺凌弱女子?”
赵清川冷嘲热讽,话语中满是鄙夷,这种低级的恫吓,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未等赵清川话音落下,朱将军已矗立在他面前,猛地一把抓起赵清川怀中的歌姬,眼里闪烁着凶光。
“呵,原来如此,你不愿跟我,是早有新欢!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言罢,朱将军猛地将歌姬甩了出去。赵清川眼疾手快,接住她,轻轻放在地上。
“佳人如斯,若遭不幸,岂不暴殄天物?”
“哦?原来是太傅府那位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想和本将军对着干吗?”
朱将军上下打量,从赵清川的华服上认出了他的身份,说着便气势汹汹地伸手过来,竟是连赵清川也不放过。
赵清川轻松挡开他的手,嫌恶地拍了拍掌,抬头直视高出自己许多的朱将军,眼神中满是挑战。
“和你作对?你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这纨绔子弟,不知死活?本将军沙场上刀头舔血,废物如你见多了!”
“来呀,动我试试!”
赵清川非但毫无惧色,反而针锋相对,反唇相讥。
“你今天要不把我解决了,明天我就上奏皇上,把你今天的恶行全抖搂出来,看你这‘雅兴’皇上赞不赞同!”
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朱将军气得抽出宝剑。赵清川却不紧不慢,悠哉游哉地坐到太师椅上,衣摆一撩,二郎腿一翘,好整以暇地欣赏起这场面的戏剧性。
“再加一条意图杀害朝廷命官,我一人换你全家老小,这笔买卖我不亏!”
这话一出,朱将军愣在当场,原本只是吓唬人的剑,现在似乎非出鞘不可。他心里门清,赵清川这是逼他动手,可这会儿他真是骑虎难下。
“将军息怒,为了个纨绔子弟,实在犯不上!”
一旁的随从见状,赶紧劝阻,算是给朱将军找了个台阶。将军收回剑,剑回鞘,赵清川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
“说得好,差点让这家伙给耍了,咱们后会有期,你等着瞧!”
朱将军丢下这句话,灰溜溜地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