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一路跟踪苏小尹,从二分明月楼到赵宅,再到昌明客栈。
在那里,他得知自己的兄长秦玉辉正与其他玉匠家属计划向官府举报钱康。不久后,他发现钱康派遣手下对这些家属进行了暴力威胁。
情急之下,秦玉虎决定采取行动,潜入府邸杀害了钱康,并窃取了一块珍贵的香玉,趁苏小尹不在时,将其栽赃于她。
秦玉虎带着哭腔解释:“小民对天发誓,当时真的没有想加害苏女侠的心思!”
“我知道苏女侠与赵先生关系密切,而赵先生又是冷锋捕头的老朋友,因此我确信苏女侠不会有事。”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这起案件因苏女侠的关系而不再被深入调查,小民绝无恶意!”
“接着说。”赵清川冷声催促,那小子身子一震,接着讲道:
“后来我发现,玉工们的苦都是因为孙德功这个太监。我心想,不如趁机除掉他,解救大家。”
“就在我打算行动的时候,偷听到我哥和几位玉工朋友商量,准备聚集在建隆寺前,向巡抚大人告状,控诉孙德功的罪行。”
“但我明白,在官场上,官员们往往会互相包庇,巡抚大人可能不会公正处理。于是,我利用孙德功府中守卫薄弱的机会,偷偷潜入,把他给解决了。”
“在这过程中,我注意到赵先生智慧过人,担心他会设计陷害我。因此,我在赵府围墙外摆了个算命摊,每天偷听府上的动静……”
“没想到我的一切早被赵先生看穿了。今天听到先生提到我哥秦玉辉,我知道即便我能逃,他也难逃一劫……”
“所以,我只好主动现身了。”他话音刚落,蓝姑娘与苏姑娘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点头表示理解。
苏小尹气呼呼地指着秦玉虎说:“你跟你哥哥长得挺像,却不做玉工,反而一身武艺,真是让人头疼。”
“苏女侠不知道,”秦玉虎瞥了赵清川一眼,见他脸色阴沉,便如实回答,“我从小手笨,不适合精细的手艺活,经常损坏东西,被工坊主狠狠教训……”
“后来遇到一位老乞丐,教了我一年的武艺。从此,我日夜练习,自认为功夫不错……但我从未滥用武力做坏事!”
“我今年二十五岁,这胡须是用牛皮胶粘上的。在江湖上,我学会了各种小技巧,比如开锁和窃听。”
“学成后,我对钱康对待我们的态度感到愤怒,想要除掉他已经很久了。”
“但是,考虑到钱康身边护卫众多,武艺高强,如果直接对抗,不仅杀不了他,自己也会丧命。”
“因此,我一直寻找时机,直到几天前,终于找到机会,成功解决了他。”
说完,秦玉虎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放在地上,然后跪下对赵清川说:
“听了赵先生的话,我才意识到,杀死孙德功差点导致县城的玉工家庭遭受更大的灾难!”
幸好赵相公巧妙布局,将杀人嫌疑嫁祸给了周灵王,这才平息了风波。
秦玉虎大声说:“我这人粗心大意,做事冲动,多亏了赵先生的机智才化险为夷!”
“赵先生为了我们这些穷玉工东奔西走,费尽心思,而我们这些被救的人,甚至连您的恩情都不知晓。”
“先生的智慧与品德,是我从未见过的高尚,让我替县城的玉工们向您磕头致谢!”
说完,秦玉虎便“咚咚咚”地磕起头来,院子里的青砖被磕得响声不断。
蓝姑娘和苏小尹瞥了一眼赵清川,只见他面色冷峻,一言不发,任由秦玉虎磕头。
看到赵清川的样子,两人都不敢出声。平时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子,她们谁都能教训几句。
可此刻,他一脸严肃,让两位姑娘连大气也不敢出。
等秦玉虎磕完头,他双手撑地跪着说:“现在凶手是我,证据确凿。”
“如果赵先生要我为死者偿命,您只需点头,玉虎愿意自行了断!”
“自行了断?哪有这么容易?”赵清川突然站起身,朝秦玉虎走去。
蓝姑娘和苏小尹见状都吓了一跳,立刻跟在赵清川后面……秦玉虎杀了两个人,那把刀还摆在面前,她们担心赵清川会遇到危险。
而且,秦玉虎似乎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两位姑娘心中五味杂陈,左右护着赵清川,紧紧盯着秦玉虎。
赵清川走到秦玉虎身边,一把揪住他的牛心辫,向上一提!
“你说你躲在墙外偷听我们谈话时,是不是心里暗自高兴?”赵清川生气地说。
“砰!”赵清川的手指重重敲在秦玉虎后脑勺刚消肿的地方,痛得秦玉虎“啊”的一声,全身一抖!
“对,我当时确实暗自高兴,小人该罚!”
赵清川继续说:“你看着我们几个满城寻找凶手,急得团团转,而你这个真凶却藏在我们家墙外,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啪!”
赵清川的手再次敲了一下,秦玉虎连忙应声:“是的!小的确实这么想的!”
不知为何,秦玉虎被赵清川抓着头发提起来时,脸上竟然滚落了两行热泪。
“你哭个什么劲儿啊!”赵清川生气地说,“你说,从我提到秦玉辉前,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拿我当傻子耍?”
“啪!”
又是一下,秦玉虎张开嘴,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其实,他不是因为赵清川的责罚或后脑勺的痛而哭,而是因为他明白了赵清川的心思。
这几天的暗中观察,让他对赵清川的性格有了不少了解。他明白,这个少年虽然生气地惩罚了他,但并没有打算将他送官!
这意味着,他会放了自己!
秦玉虎心中很感激,强烈的感情在胸中涌动。
在他看来,善良的人总是被欺负,受尽苦难;有权有势的人则往往冷酷无情,视穷人为草芥。
但赵先生不一样!
“哭得没出息!”赵清川生气地扔下秦玉虎的发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随后,他平静地对秦玉虎说:“你这人学了武功,没有去做坏事,反而帮玉工兄弟们讨公道,还算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