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川淡淡地说,他想建个专门造机关的小团队,扩大势力,初期,这团队作为蜃海搂的新部门,等壮大了,就独立出来,两个部门分开后,周延尧得保证,除了内部绝对信任的人,没人知道新部门和蜃海搂有关。
“这事儿好办,回去我就问楼里的兄弟,找懂机关的。”
赵清川点点头,让周延尧着手准备。
终于,两天后,周延尧带来了好消息,他从楼里兄弟口中得知了一位机关大师,名叫赵辰彦,一生沉迷机关,就是性情古怪。
据说他隐居在万台山,如果能请到他,对新组织大有裨益。
“隐居万台山?那我先去探探路,拜访大师,看看他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赵清川直奔万台山,结果扑了个空,大师不见客。
“大师脾气怪,看对眼了,亲如家人;不对眼,等你几天几夜也见不到。”
首次碰壁,周延尧比赵清川冷静,他早就从手下那儿打听到,赵辰彦怪癖十足,能力超群,得他赏识,江湖横着走;得罪他,冷不丁一箭要你命。
赵清川被拒门外,周延尧不意外,这才是真大师风范,但请不到大师,新组织难成立。
“不知道咋讨大师欢心,但我有诚意,一定能打动他,哪怕见一面也好!”
赵清川望着山门的机关阵法,没放弃,决定留守,大师一生痴迷机关,阵法后必有玄机,他不能轻易放手,只能等大师愿意见他,再表明来意。
周延尧没想到,赵清川这么执着。
本来周延尧想,如果好说好商量不行,就让楼里的兄弟把人绑来,但听赵清川一说,觉得这想法太稚嫩,真绑人,他们也得担风险。
“大人,想等,咱俩一起等,总能把大师等出来。”
赵清川没拒绝,让周延尧陪着等,从日出等到日落,俩人下山到客栈歇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回来等……
整整等了七天,第七天清晨,正当他们准备继续苦等时,看见一位老人从山里走出。
老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不知用啥扎了个小辫,头发像鸡窝,衣服五颜六色乱搭,给人感觉邋遢、随性又古怪。
“你们来七天了,不嫌烦?天天杵这儿,让不让人清净,到底想干啥?”
“您是机关大师赵辰彦吧?我叫赵清川,想跟赵老先生学机关术,不知道赵老先生肯不肯教?”
赵清川没想到真等来了赵辰彦,立刻表明来意,结果不出所料,被拒了。
赵辰彦不仅拒绝赵清川,还上下打量他,直截了当地说,赵清川在这方面没天赋,学机关术得有天赋,不能随便来个人就教。
况且,赵清川手脚不灵活,身体弱,脑袋瓜子也不灵光……这样的人,咋能学好机关术?
赵清川不必再傻等,今儿出来,纯属心情好,不想他白耗时间,已经拒了,再纠缠,就没这么客气了。
“赵老先生,小子两手空空,您肯定不信,但我真不信我没天赋,这是我自己捣鼓的战场用火药,您若肯指教一二,是我的福气!”
眼看赵辰彦要走,赵清川高声喊住,拿出火药,送到赵辰彦眼前。
起初,赵辰彦对火药没兴趣,但赵清川那股不服输的认真劲儿,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于是,他决定看看这火药有何能耐。
赵清川展示火药,说它能在敌军中引发覆盖三人的大爆炸,冲击十米范围内的人,赵辰彦初听,觉得赵清川在逗他,但演示后,他震惊了。
那小玩意儿竟有这般威力,还是赵清川无人指导自己捣鼓出来的,这天赋,若专心机关术,定能造出更多机关,发扬光大。
赵辰彦对赵清川的火药赞不绝口,眼神温和许多,直接答应教他机关技术。
“既然来学艺,你那伙伴先回吧,这一个月,你跟我留在万台山,学多少,看你的悟性和天赋,我带你入机关之门,能走多远,得靠你自己。”
赵辰彦话音刚落,赵清川立刻鞠躬致谢,让周延尧先回蜃海搂,自己留下。
接下来一个月,赵清川放下国事,全心投入机关学习,时光荏苒,哪怕天赋异禀,庞大精深的体系也难以全面掌握,只学到皮毛,但这皮毛足以让他见识新世界的宏大繁华。
之所以只学皮毛,是因为赵辰彦也自称初窥门径,比赵清川强不了多少,他教的,赵清川用心钻研,将来必能超越,赵清川悟性高,学习力强,天生适合机关。
若能摒弃杂念,专注机关,未来不可限量。
“一个月了,你已能铸更强机关,留这儿没意义,能教的,你都学了,该走了。”
最后一天,赵辰彦这话,让赵清川眼眶泛红,这月的相处,他发现赵辰彦并非传说中怪脾气,只是不爱交际,有厌蠢症,厌恶智力不匹配者,虽对他严厉,但也关心。
记得第十天,研究新机关,不慎受伤,他急得一夜未眠。
直到伤势完全稳定,他才安心休息,对这个单纯、可爱又有点小脾气的老头,赵清川真舍不得。
“要不您跟我下山?您一人留在万台山,多孤单,去帝都,我当亲长辈伺候您!”
“去去去,小子,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懂?想拉我干活?我在这儿住惯了,山清水秀,挺好,你赶紧走吧。”
嘴上这么说,赵清川却看到赵辰彦眼中含泪,显然也舍不得,最终没强留赵辰彦,就像郭老,不愿离开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赵清川不多言,临行前,赵辰彦追来,递给他一本薄册,说是不传之秘,自己研究多年的机关孤本。
记载所有机关秘技,很多他都没研究透,年纪大了,成就也就这样,希望赵清川能走得更远。
“您就是我师父!”
“我才不是你师父,别辜负我一番苦心就行!”
赵清川再三道谢,决然下山,到山脚,回望一个月的居所,仿佛穿过树林,看到挥手的赵辰彦。
最终,他离开了,孤本贴身收藏,回府邸,叫来周延尧,挑些忠诚可靠的核心成员,着手创立千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