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川心想她可能是为了避免破坏上面可能留下的指纹,但实际上,这枚金瓜子早已在地上滚过,并且经过了几个人的手,蓝姑娘这样做只是出于洁癖。
在阳光下仔细检查后,蓝姑娘确认道:“这确实是出自我们王府。”
她解释说:“这种金瓜子在富有人家中常被用作给孩子们的新年礼物,既体面又便于携带。而在我们王府,则是用来奖励仆人或艺人表现优异时的一种奖赏。”
“通常的金瓜子是由一块与之重量相仿的黄金熔炼而成的小球,但这种容易丢失。
我们王府的金瓜子则是使用铸造钱币的技术制成,形状与真实的瓜子几乎一样,并经过琉璃珠的打磨处理,表面光泽亮丽。”
确认无误后,蓝姑娘将金瓜子递给赵清川。他仔细观察后,感受到其精美的工艺透露出的贵族气息。
赵清川沉默地将金瓜子放入怀中,示意蓝姑娘和夏侯毅跟随自己,带着吴中渝一同进入弥勒庙。
借助吴中渝的嗅觉和金瓜子提供的线索,赵清川确信飞贼曾带着郡主到访过这里。
当他们走进庙内,发现捕头冷锋仍低头忍受着县令霍荣贤的责骂。赵清川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佛堂,并带领蓝姑娘等人搜查前殿和后院。
结果正如他所预料,现场已被霍荣贤及其手下弄得一片狼藉,连立足之地都难找。
赵清川忍住怒气,站在佛堂中央,听着霍荣贤的唠叨,眉头紧锁。
案件陷入僵局,线索全无,仿佛所有不幸都集中到了一起。
王府不可轻易触动,官员们又百般刁难,再加上错综复杂的案情和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赵清川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一刻,人们注意到,这位少年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表情。
蓝姑娘见状,心中也不由得一震。自从遇见这位青年,他的表情要么玩世不恭,要么冷若冰霜。
即便是在面对那位强势的人物时,他的威严也只是一闪而过。但现在,他居然显露出恐惧与惊讶。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震惊?
赵清川回过神后,缓缓走向大殿前端。弥勒佛像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足够装下一个小孩。
香炉多日未燃香火,里面积满了香灰,赵清川突然踢翻了香案,“哐当”一声,粗制的香炉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包括那位喋喋不休的县令霍荣贤也停止了言语,捕头冷锋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赵清川用脚拨弄着地上的香炉残片和香灰。
“你想做什么?”
“你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我?”赵清川淡淡回应,转身走向大殿的一角。那里有一张桌子,上面堆放着供香客使用的香烛。
通常,在寺庙中上香是免费的,但人们往往更愿意自掏腰包以示虔诚。
所有来寺庙上香的人都习惯性地往功德箱投入几枚铜钱。这次周源拿走的就是那两三百枚铜钱。
“你胡说些什么?竟如此无礼!”
赵清川对霍荣贤的吼叫充耳不闻,只是自己从桌上拿起一小束香,转手递给了吴中渝,后者一脸惊讶。
吴中渝此刻心惊胆战,他从未见过有哪个普通人能让一个县太爷气成这样,而那人却毫不在意。
赵清川递过香来,吴中渝明白是让他闻闻。于是他将香凑近鼻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是上等的檀香,没有别的异味!”吴中渝马上告诉了赵清川。
赵清川听了这话,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竟然笑了!蓝姑娘心中疑惑:他之前踢翻香炉,我以为里面有什么古怪,结果什么也没有。接着又让吴中渝闻香,但香也正常。他的举动好像发现了什么,但究竟发现了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霍荣贤还在大声责骂赵清川。
似乎嫌距离太远,骂得不够解气,霍荣贤挽起袖子,几步走进殿内,来到赵清川面前。他用扇子对着赵清川的脸,厉声喝道:“你嚣张什么?一个平民,居然在我面前乱扔东西?”
“我在问你话呢,跪下回话!真是反了天了!来人啊!”
霍荣贤见赵清川面不改色,根本不理他,更是怒火中烧,便唤来外面的衙役。
几个衙役冲进来后,只见霍荣贤指着赵清川,大声命令道:“把他按住,让他跪在我面前,狠狠打他嘴巴!拿竹板来!”
听到赵清川的话,蓝姑娘心里纳闷:难道赵清川打算借助王府的力量压制县令?
此时,捕头冷锋盯着赵清川,紧张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他了解赵清川的脾气,感觉赵清川快要爆发了。
果然,有几个衙役朝赵清川扑过来,试图控制住他。其他人则是在县令的命令下准备找竹板。
然而,赵清川却弯腰捡起了刚才摔碎香案的桌腿。
“你……你想干什么?”霍荣贤被赵清川的动作吓得倒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喊道:“你竟敢袭击本县?”
“没那闲心,我有更要紧的事。”赵清川掂了掂手中的桌腿,微笑着猛地转身就是一击!
这一击重重落在了大殿中的弥勒佛像上。只听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弥勒佛像的肚子上立刻出现了裂缝!
这尊佛像是用泥巴制成并涂上了色彩,并不坚固。赵清川这一击几乎要把佛像砸碎!
“你!你这是疯了吗……”在霍荣贤的怒吼声中,赵清川毫不迟疑地再次挥动桌腿,击中了弥勒佛像的肚子。
这次声音不同了,从佛像内部传来了连续的破裂声!
赵清川迅速退到佛像一侧,紧接着传来巨大的声响!
只见一丈多高的弥勒佛像肚子里突然喷涌出大量的物质,像泥石流一样倾泻而出!
一开始还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它们像浓稠的粥,夹杂着大小不一的碎片。
这些物质喷涌而出的瞬间,将站在佛像前的霍荣贤掀翻并掩埋起来!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熏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顿时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