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着信件被别人半路截胡,赵清川干脆让周延尧保管,周延尧听了,伸手就往自己怀里摸。
换完衣服后,发现原来的那套被换走了,赵清川就直接去找手下,打算把东西要回来,通常,他的随身物品都是手下帮着照看的。
结果,当他去问起那套沾血的衣服丢哪儿了,手下说有个中年大婶来过,自称要帮他们洗衣服,看她不像坏人,就把衣服给她了。
一听这话,赵清川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按着手下描述的模样去找那大婶,找到时,只见她手里只剩下一堆灰烬,正是那封重要的信件。
赵清川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可惜上面的字迹早化为乌有,信毁了!
脸色铁青的赵清川正准备发飙,那大婶却突然狂笑起来,疯疯癫癫地说她就是要毁信,这样他们才安全。
否则都会死翘翘,然后,她又跪在赵清川面前求饶,说家人被挟持,如果不毁信,全家性命不保,她也是迫不得已。
面对这情景,赵清川无可奈何,只能先回山寨,整理搜到的东西,该上交皇帝的上交,该自己留的自己留。
搜出来的金银财宝,得让皇帝过过目,要是能从中找出官匪勾结的线索就好了,可惜,这些宝贝上既没刻字也没印记,没法证明到底是谁给黄咏的。
然而,当赵清川一行人再次回到山寨,手下人战战兢兢地领着一个吐血身亡的人出现——正是黄咏,竟然被人干掉了。
“哎哟喂,大人!我们几个兄弟真是粗心大意,让坏蛋溜进了地牢,不过那家伙不是来救人,反而直接结果了黄咏的小命,等我们发现时,那具尸体都冷冰冰的了!”
赵清川心里后悔莫及,知道自己掉进了人家精心布置的陷阱里,那伙人算准了他会留下证据,为了搜证而离开现场。
趁此机会,他们派了另一波人,直接给黄咏喂了毒,人证物证全没了,赵志安这招真狠,怪不得能在朝廷混得风生水起,奸臣之名远播,却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赵清川脸色阴沉,一旁,邓煜已经收拾妥当,上好了药。
见赵清川因为这事心情不佳,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赵清川的肩膀,安慰他说,他已经救了很多人,没必要因为无法改变的事实过度自责。
“把黄咏的脑袋割下来,直接带进京城,交给皇上,也算完成了皇上的任务,只是没能拿到证据,没能整垮那家伙,心里总归有点不痛快!”
听到赵清川这么说,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宽慰他,最后只能依着他的话行事。
赵清川带着黄咏的首级,直接献给了皇帝,皇帝高兴坏了,又赏赐了赵清川一大堆好东西。
左庆那边装模作样地设宴,想要向赵清川赔罪,可惜赵清川心情糟透了,直接推辞。
“左庆那小子毕竟是大理寺卿,要是不去,他会不会又揪着这事不放,到处嚷嚷,说你心眼小,一点误会都记仇,不肯原谅……”
经历了这事儿,邓煜对赵清川更是刮目相看,虽然俩人年龄差了不少,但他真心佩服赵清川这样有勇有谋的年轻人。
他自己也有儿子,可惜没赵清川那么出色,他儿子虽是个小官,但在智慧和武艺上,都远不及赵清川,况且,赵清川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对赵清川自然多了一份亲近感。
邓煜虽然是个富商,但对朝廷的事儿门儿清……更何况他还是京城的富商,左庆的身份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左庆这是想借宴会把这事儿一笔勾销,可惜,赵清川没打算赏脸,不去参加他的宴席。
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想借着道歉宴的幌子,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管赵清川愿不愿意原谅他,只要出席了,外人眼里就算默认和解了。
谁料他还想在宴会上搞什么新花样,赵清川才不会轻易上当,相信对方仅仅是为了道歉才设宴,他可不是那种人,再说,赵清川心里对这事儿还憋着火,压根儿不想原谅他。
“您放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我,我愁的是没了那些信件,没法证明官匪勾结的黑幕,光靠我一张嘴,没证据,调查起来难上加难。”
“我担心的不仅是那群山匪占山为王的地方,还有没有其他官员跟他们串通,没了这群山匪,可能还有其他人继续祸害山下的百姓。”
邓煜听完赵清川的话,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啥好主意,再说了,他也离家好久了,跟赵清川回到京城,稍稍休整后,他也得回家看看。
送走了邓煜,赵清川把周延尧喊了过来,跟他聊起了这事儿,周延尧早就按赵清川的吩咐,调查黄咏和赵志安的事。
赵志安那家伙做事滴水不漏,周延尧没挖到啥猛料,但黄咏的事儿,他却查到了赵清川最想知道的情报。
怎么说呢?他们家简直就是匪帮世家,黄咏还有个大哥,名叫黄元霸,也是个水匪,而且同样是官匪勾结。
“大人,您猜得没错,黄咏背后果然有人撑腰,他跟当地官府勾结,抢劫商户,欺负百姓。
附近的村子和小镇,没少遭他洗劫,他们还护着这些山匪,不过,黄咏还有个大哥,更厉害,是个水上霸主……”
“他大哥也是官匪勾结,捞的油水比黄咏多多了,水运发达,他们乘风破浪,打劫过往船只,只要碰到商船,那赚的可海了去了。”
“而且,比他弟弟安全多了,这些水匪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派兵围剿,也找不到他们的老巢,所以这事一直悬而未决。”
据周延尧调查,黄咏这伙山匪原先在另一个山头称王,但有一次被围剿,他们改头换面,偷偷摸摸地挪到了别的山头。
就这样,东躲西藏一番后,他们最后在这座山上扎下了根,当起了山陛下,这里有贪官污吏,有任人宰割的老百姓,更有朝廷里的后台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