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川趁机猫腰溜进了门,一进屋就嘱咐小厮,自己回来的事儿,先别嚷嚷,别告诉任何人。小厮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赵清川又折回来问老爹在哪儿?
小厮赶忙指了条明路,赵清川脚下生风,直奔目的地。快到书房时,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模模糊糊的人影,赵清川鼻子一酸。这几个月没在家,老爹肯定操碎了心。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赵清川有点囧,不过还是决定先见见老爹,告诉他平安归来的好消息,回头再细说这些日子的历险记。
“笃笃笃!”
赵垣瑾意坐在书房里,盯着画师给他画的儿子赵清川的肖像,眼泪止不住地流。儿子失踪几个月了,音信全无。
前几天,手下传来消息,说少爷坠崖,生死未卜。他派人四处搜寻,可就是找不到儿子的踪迹。不知道儿子现在是死是活……
收到信时,赵垣瑾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等他缓过神,再看那封信,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儿子就这样没了。
正恍惚间,突然深夜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开门一看,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映入眼帘。赵垣瑾意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虽然脏兮兮,但却活蹦乱跳的正是赵清川。
赵垣瑾意一把拽着赵清川进了书房,摸了摸他的手,暖乎乎的。
活生生的人儿,亲生骨肉,儿子竟然回来了!赵垣瑾意心头一热,哪管赵清川满身的灰土,直接一把搂住儿子,激动得不行。
感受到老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赵清川心里头也泛起了愧疚的涟漪。这几个月的漂泊,肯定让老爹担惊受怕了。
来不及多想,赵清川赶紧把自己这段日子的惊险经历一股脑儿倒给老爹听。
“周延尧还活着?哎呀妈呀,这事儿太棒了,我还以为那帮坏蛋直接结果了他呢,没想到他还好好地活着!”
“太过分了,这朱尹睿简直是丧心病狂,竟然敢派手下追杀你!”
赵清川一听周延尧安然无恙,乐开了花;赵垣瑾意听说儿子遭的罪,气得牙痒痒。赵清川隐约记得,那伙人提到过“将军”这俩字,论仇家,除了这位爷还能有谁?
但光凭这点线索还不够,得找到确凿证据才能断定是不是他下的手。于是,赵垣瑾意火速吩咐手下展开调查。
或许是因为他们以为赵清川已经呜呼哀哉了,所以调查起来异常顺利,线索很快就指向了朱尹睿。
毕竟赵清川大半夜才回家,老爹派人打探消息也是深更半夜的事。这期间,赵垣瑾意已经撒出去不少人马,四处搜集情报。
再加上赵清川这次回来,不仅带回了自己,还带来了一路上打听到的各种情况。这样一来,很快就把真相挖了个底朝天。
就在几个月前,也就是赵清川出事的前些日子,朱尹睿手底下有几个家伙确实从京城溜出去了一趟。他们的行踪,正巧和之前禹州城的方向吻合。
拿到这证据,赵清川却没有像赵垣瑾意那样乐开花。这点东西,实在是太单薄了。
尽管根据他的描述,能确定袭击他的确实是朱尹睿的手下,但这又能怎样?万一人家死活不认账呢?
赵清川心里盘算着这层顾虑,可赵垣瑾意这回是铁了心。谁敢动他儿子,他绝不轻饶朱尹睿。
眼看上朝的时辰就要到了,赵清川拦不住老爹,赵垣瑾意撂下话,说一会儿上朝就直接揭发,要把这事禀告皇上,让龙颜亲自定夺。
这几个月,他一直坚信儿子只是失踪,没遭遇不测。反观朱尹睿,这段时间得意忘形,没了朝堂上的绊脚石,他越发嚣张。
“爹,您听我说,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对方这么做,绝不仅仅是为了出气,背后可能有更大的阴谋。”
“我当然知道他有阴谋,可你受了这么大委屈,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赵垣瑾意心里头,儿子吃了这么大亏,还拦着不让跟朱尹睿正面刚,这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他暗自发誓,非得让朱尹睿付出代价不可。
赵清川却有点哭笑不得。他一眼看穿老爹心里的小九九,赶紧解释,他不是不想收拾朱尹睿,只是眼下只挖出这一桩,要是打草惊蛇,对方后续的计划不就没戏了。
所以得再耐心等等,这段时间朱尹睿虽然嚣张了不少,但还没干出啥太过分的事。这可不像他的风格,所以趁着还没打草惊蛇,正好收集更多线索。
“那你打算咋办?”
赵垣瑾意已经换上了上朝的官袍,顺便问赵清川,是想在家歇着,还是今天就进宫?
赵清川摇摇头,决定稍微拾掇拾掇,直接去朝堂。他想亲眼看看,朱尹睿见到自己大难不死会是啥表情。
结果,皇帝今天说身体不适,没让大臣们上朝,赵清川也就顺水推舟,在家歇了一天。
赵垣瑾意根据儿子提供的线索,挖出了更多那天的细节,气得他牙痒痒,恨不得直接杀到将军府,把朱尹睿剁成肉酱。
但这事儿急不得,赵清川也说了,让老爹先按兵不动,等他想好对策,自然不会放过朱尹睿。赵垣瑾意选择信任儿子,没自作主张。
第二天,赵清川提前坐上马车,避开众人耳目,跟着老爹进了皇宫,但没露面。经过前一天的信息搜集,他已经把所有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就算朱尹睿发现自己活着回来,把之前对自己下手的人灭口,自己手里的证据也够他喝一壶的。
今天的朝会风平浪静,大臣们正准备散会,没想到朱尹睿却突然开口,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堆关于禹州城之前马贼的资料。
居然抖搂出几个月前的老黄历,说要借兵符,亲自带队,去收拾在禹州城横行霸道的马贼。
朱尹睿振振有词,说他听说那些马贼怎么欺压百姓,身为帝国的将军,他义不容辞,请求皇上给他个机会,带兵去把禹州城周边的马贼一网打尽,顺便看看禹州城治理得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