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明白了,不会再犯。”赵清川轻声回答父亲,“孩儿领会了您的意思,我会让您看到我轻松破解此案的。”
说罢,赵清川朝父亲一笑,转身离去。
“什么叫轻松破解?我也不是让你放松到这种程度……”
赵垣瑾望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担忧也有欣慰。
当赵清川再次加入团队,与众人一同前行时,细心的蓝姑娘注意到他似乎比平时更加随性了!
他边走边搭着吴中渝的肩,嬉笑道:“大哥,我这有几位好姑娘,要不要见见?”
“……几个?”吴中渝憋了半天,终于挤出这句话,赵清川随即大笑起来。
县城城东,城墙与大运河之间,房屋密布,热闹非凡,与城内无异,在这片繁华中,藏着一处宁静的小院,“薪尽火传堂”的金字招牌在黑底上熠熠生辉。
院内两侧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架子,檀香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顿感心旷神怡。
这里不仅有精美的檀香木雕,还有各种实用的小物件,每一件都透露着匠人的巧思与用心,仿佛置身于檀香艺术的世界。
蓝姑娘轻声告诉赵清川:“薪尽火传堂已经传了七代,每一代的技艺都更胜一筹,现在的堂主叫江磨,年纪轻轻就超越了前辈,他的手艺可是远近闻名。”
“别看外面这些,都是他徒弟的作品,真正的珍品出自江磨之手。”蓝姑娘话音未落,两人便被两名小徒弟拦下。
“两位大人,师傅正在工作,不便打扰,请……”小徒弟们恭敬地作揖道。
“不行!”赵清川话音刚落,夏侯毅上前一步,轻轻一挥手臂,两个小徒弟便被推到一边,一行人径直走向后院。
后院里,那两个徒弟跟在后面,却不敢再出声阻止。
只见一位约莫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正坐在小凳上雕刻檀香木梳,听到动静,他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向他们,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长时间工作的结果。
“几位请见谅。”年轻人站起身,没有责怪他们的不请自来,反而先道了歉。
我让徒弟在外面等着,并不是因为干活时不想让人看见,其实只要稍微分神,手上的活儿就容易出差错。
一旦刻刀走偏,东西就毁了,那可真不好意思……几位找我有什么事?
蓝姑娘看了看赵清川,见他脸上带着笑,似乎并不急着掏出怀里的檀香扇。
赵清川微笑着对江磨说:“雕刻时这么用心,怪不得江师傅手艺这么好,不过这样太辛苦了吧?”
“不用心哪行呢!”江磨苦笑,请他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自己则拍掉身上的木屑,继续说:
“我家几代人都以雕刻檀香为生,名声越来越大,我越是不能马虎,每次拿起刻刀,就担心会玷污了祖宗的名声,哪敢偷懒?”
“所以每一下刀都得全神贯注,生怕做不好让客人不满意。”
赵清川点头赞同:“日积月累,江兄的技艺自然越发精湛,‘薪尽火传’,名副其实!”
赵清川接着说:“我刚进来时还想着,如果打扰了你工作,就直接高价买下你手上的作品。”
“现在看来,江兄如此重视家族荣誉,就算我出再多的钱,你也不会卖未完成的作品给我吧。”
“正是如此,难得有人理解我的苦衷。”江磨听了赵清川的话,频频点头,显得十分感激。
“今日有一事相求。”赵清川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我有个物件,想请江兄鉴定一下,看是谁的作品。”
“江兄的人品和手艺都很让人敬佩,以后有机会一定得好好聊聊。”
“那当然好。”江磨笑着回答,“如果这位兄弟愿意,就来喝杯茶吧……不过我工作的时候就不行了!”
赵清川笑了笑,江磨远远地看了眼赵清川手中的檀香扇,立刻认出了那是自己的作品。
两人相隔几尺,江磨甚至没有接过扇子,仅凭一眼就能认出,这份眼力令人惊叹!
见众人惊讶,江磨搓了搓手:“这是我十五岁时的作品,那年我总共做了六把这样的扇子。”
“那时我手腕最有力,但眼界有限,虽然做得精致,却少了些质朴的感觉……这应该是第三把。”
“连第几把都能认出来?”连赵清川都感到不可思议。
赵清川没想到,江磨竟能将雕刻技艺钻研到如此境界,这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看来,我对古代工匠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大冷竟有如此技艺精湛之人!”赵清川心中感叹。
正当他沉浸在思考中时,江磨拿起桌上未完成的梳子,对赵清川说:“您看,这些梳齿表面看起来是直的,但在不易察觉的角度,线条都是顺着木纹走的。”
说着,江磨接过赵清川手中的檀香扇,轻轻展开,递给他:“您瞧,木纹天成,每把扇子的纹理各不相同,在雕刻前,我都会深思熟虑,确保图案与木纹和谐统一。”
“因此,每件作品对我来说,就像曾经深爱过的女子,我怎能认不出?”
赵清川由衷敬佩,周围的人也纷纷赞叹不已。
随后,赵清川询问起第三把扇子的去向,江磨稍作迟疑,回答说:“这扇子当年被襄城伯李家的大公子李戡买走了,如果兄台想找他算账,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襄城伯?”赵清川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在想,这又是一位显赫家族的人物,难道他就是那位所谓的无心公子,伯爵府的大公子也会光顾青歌院?
赵清川果断回应:“放心吧,我绝不会连累江兄。”
他知道,对于一个匠人来说,得罪伯爵府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自己也未必能应对。
告别江磨后,几人走出了薪尽火传堂,朝县城城方向而去,冷锋捕头不解地问赵清川:“本来只是打听扇子的事,你怎么跟他聊了这么多?”
赵清川解释道:“我要先摸清江磨的底细,确认他是否与案件有关,甚至是否为凶手,只有这样,才能判断他所说的话真假几何,再决定是否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