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相信他的话吗?”蓝姑娘紧跟着问道。
赵清川没有立即回答,他需要时间来分析江磨的话,寻找真相的线索。
这位姑娘也觉得赵清川刚才有点啰嗦,但听了他的话后,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原来,赵清川在进入这个薪尽火传堂之前,就对那位制扇的江磨保持了警觉,于是,她马上问赵清川:“这个江磨和案子有没有关系?”
“没有。”赵清川摇头说,“一个将技艺钻研到极致的人,哪有心思去管那些人情世故,江磨说话做事都很纯真,心思全放在祖传的手艺上,怎么可能成为杀人凶手呢?”
“话可以骗人,但手艺不会撒谎,如果他有空闲时间连杀十几个人,又怎能有今天的成就?”赵清川的话让大家心服口服。
随后,他们直奔城中的襄城伯府。
路上,赵清川向姑娘打听关于伯爵府的事,蓝姑娘微微一笑。
从昨晚开始,发现赵清川不知道的事情成了蓝姑娘的乐趣,大概是因为赵清川平时表现得太出色了,每当她找到他的不足,就特别有成就感。
“你住在县城,竟然不知道襄城伯是怎么回事?”
蓝姑娘开口道,“我们大冷建国后,设立了五个等级的爵位来奖励功臣和皇亲国戚,后来取消了子爵和男爵,只保留了公、侯、伯三个等级。”
“太祖规定:‘没有为国家或军队立下功劳的人不能封爵,爵位的称号没有皇帝特别的命令也不能给予,’因此,所有拥有爵位的家庭都是当年追随太祖或成祖立下战功的英雄。”
“襄城伯的祖先李濬,在建文年间支持成祖起兵靖难,攻占北平九门,立下汗马功劳,因此获得了世袭的伯爵位,至今已传承近十代。”
“李家在县城根基深厚,拥有很多产业,江磨提到的李勘是现任襄城伯的大儿子,未来要继承爵位。
我们这次去,恐怕会遇到不少困难……”通过蓝姑娘的介绍,赵清川对伯爵府有了初步了解,不久,他们便来到了伯爵府的门前。
“什么人!”门口传来一声喝问。
这次,伯爵府的守门家丁可不像上次那么客气了,看到他们几个走过来,立刻大声喝问。
赵清川轻巧地退后一步,眼神示意冷锋上前:“冷锋,这回该您出马了。”
“我是江都县的捕头,有关贵府大公子的一桩案件,希望能与大公子面谈。”冷锋语气虽温和,但家丁一听是查案,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等着!”家丁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府内。
于是,他们在烈日下站成了雕像,这里连片阴凉地都没有,看来,想从伯爵府得到合作,并不容易。
赵清川心中盘算:要见到大公子李勘,证实他就是无心公子,再查清楚无心公子是否与命案有关,每一步都不轻松。
等了好一会儿,家丁才阴沉着脸回来:“我家夫人问,你们有没有江都县的逮捕令?”他一脸不屑地说,“没有公文,各位还是请回吧!”
伯爵府显然不打算配合,冷锋眉头紧锁,正要开口,赵清川却先笑了:“若真有逮捕令,我们又怎敢冒犯伯爵府?
此行只是想与大公子聊几句,不会对外声张,也不会多加打扰,若事情闹大,对贵府的名声恐怕不利,这责任我们可担不起。”
家丁愣住了,他明白,这件事自己做不了主。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敢说对伯爵府名声不利?我要打断他的腿!开门,看他是几个胆大的!”
随着“吱呀”一声响,大门敞开,一位大约四十岁的贵妇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头戴珠宝,面容冷峻,身后跟着一群仆人,气势逼人。
她是襄城伯夫人柳巧蝉,大公子李勘的母亲,蓝姑娘在赵清川耳边轻声说:“听说她一辈子都不爱与人争辩。”
“那是因为还没遇到能让她正眼瞧的人。”赵清川轻声回应。
突然,府内传来柳巧蝉的怒吼:“进来!”
赵清川微微一笑,边走边低声道:“她还知道要避开外人,有这点羞耻心就好,现在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
这话让周围的人忍俊不禁,紧绷的气氛也因此缓和了不少。
……
“什么案件?”柳巧蝉一见他们进来,便冷冰冰地问。
冷锋捕头上前,讲述了弥勒庙十七具尸体的案件。
“这事怎么扯上我的勘儿了?”柳巧蝉眉头紧锁,质问道。
冷锋没提他们是从云烟阁追踪到李勘的线索,因为这可能只是巧合,若因此惹怒对方,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只说现场找到了一把扇子,有人认出那是李勘的。
赵清川从怀中掏出那把檀香扇,但柳巧蝉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赵清川或那扇子。
“勘儿身体不适,不见外客,滚!”
柳巧蝉边走边回头警告:“下次再无确凿证据,仅凭空话就敢来打扰,打断你们的腿!”
说完,她带人匆匆离开,几个家丁挥舞着棍棒,将赵清川等人赶出了大门。
“这下麻烦了!”众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冷锋跺脚道:“连大公子的面都没见到,怎么确认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无心公子?”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清川身上,他已成为这支队伍的核心。
赵清川沉默不语,似乎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正当他们犹豫是否应该离开时,赵清川突然开口:“再等等。”
“等?等什么?”众人一头雾水。
这时,王府侧门轻轻开启,走出一个年轻人,赵清川等人抬头望去,只见来者是个二十岁不到的英俊少年,身材挺拔,气质非凡。
虽然他的衣着并不奢华,但搭配得恰到好处,显得格外有品味,他没有丝毫的傲慢之气,反而给人一种温和如玉的感觉,像是乱世中的佳公子。
这位少年走到赵清川面前,手中轻握一把折扇,礼貌地拱手问候,他开口的声音让赵清川他们吃了一惊:“我是李禹,排行第二,你们要找的李勘,正是我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