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位管事,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
赵清川在前往王府的路上,与贤王世子朱常津互相寒暄了几句。
朱常津笑着摆手道:“赵兄不必如此多礼,我早就听说过大名。”
“上次我去了父亲的岫云堂,发现地上多了一个大坑,后来才知道那块宝玉是被你取走了,我当时真是惊讶极了。”
“后来父亲告诉我,祖父希望与你平辈相交,叫我直呼你为兄,这让我感到很荣幸,但也有些不好意思。”
“世子过奖了!”赵清川谦虚地笑道,“老王爷这是对我的厚爱,若是我贸然接受,未免显得太过狂妄。”
“我们不谈这些了。”朱常津继续笑道,“今日我正要去探望姐姐,听说你来访,她高兴得很。”
“姐姐说你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一定要以礼相待,所以特意让我来迎接你。”
“姐姐尚未婚配,不便单独见客,所以待会儿与赵先生交谈时,我会在一旁陪同。希望赵先生能不吝赐教,让我也能学习一二。”
“世子太过谦虚,赵某实在受之有愧!”赵清川再次表达了谦逊之意。
赵清川内心虽有自尊,但外表并不张扬。面对贤王世子的热情接待,他没有理由表现出傲慢。
因此,赵清川的回答总是恰到好处,既不失礼貌,又不会过于锋利。虽然这样说话让小王爷心里略感遗憾,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朱常津也不会轻易表露不满。
两人边走边聊,穿过王府的几处庭院,最终来到楠玉琪居住的小楼前。楠玉琪早已遣散了身边的丫鬟。
当那位活泼的小丫鬟出来时,看到赵清川,脸上露出了既尴尬又紧张的表情,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问候。
正犹豫间,赵清川朝她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她连忙行礼回应。
“赵清川竟然认识我姐姐身边的丫鬟?他们到底在哪见过面?”朱常津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生疑。
随后,他们一同上了二楼的小楼,而不是在一楼的客厅接待,这显示了楠玉琪对赵清川的特别重视。
楼上的布局赵清川再熟悉不过,毕竟他曾多次在这里停留。楠玉琪已起身等待,旁边伺候的是那个了解所有内情的蓝姑娘。
众人互相行礼后,经过一番谦让,终于坐定,只有蓝姑娘作为仆人留在一旁。
蓝姑娘奉上茶水后,楠玉琪让蓝姑娘将冰盆移到赵清川近前,然后温和地问:“我一直期待先生的到来,今天真是幸运。是什么风把您吹来的呢?”
楠玉琪的话语既庄重又亲切,显然两人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这让在一旁的朱常津暗自惊讶不已。
赵清川轻笑道:“最近承蒙郡主与仪宾的厚爱,特来表达感谢。”
“先生言重了。”楠玉琪以扇掩嘴,轻笑回应,她美丽动人,年方十六七,天真烂漫,一笑倾城。
接着,楠玉琪说:“我知道先生正专注于学业,若无要事,定不会前来打扰。”
“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我先答应了,您放心讲吧!”
朱常津几乎无法保持镇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心想,姐姐对赵清川的态度,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赵清川明白,楠玉琪这是在表达她的好感,显然她还记得之前说过的“希望与赵清川共度时艰”的话。
楠玉琪自认为聪明过人,檀香扇案中她展现了极高的智慧与准确的判断力。
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所有的计谋都在赵清川的掌握之中时,便明白赵清川不仅不可小觑,而且与他结盟只会带来益处,而无任何风险。
赵清川不仅聪明,还很懂得把握分寸,这让楠玉琪对他产生了好感,心里并没有其他复杂的想法。
当赵清川笑着对她说:“郡主,我想与您合作做生意。”时,屋内的人几乎都惊讶地叫出了声。
大家没想到赵清川竟然是为了生意而来。毕竟,以郡主的身份和财富,怎么会看上与人合伙的机会呢?
楠玉琪虽然感到意外,但她了解赵清川的深思熟虑,并没有立刻拒绝,反而微笑着回应:“赵先生,是什么样的生意让您亲自上门呢?请您详细说说。”
赵清川朝窗边一指,那里摆放着几盆来自滇省的素冠荷鼎兰花。
“王爷的旧部和下属多在滇省军中,他们知道王爷喜爱兰花,便从滇省搜集各种珍稀品种供王爷欣赏。久而久之,连郡主您也爱上了兰花,对吧?”
“确实如此,”楠玉琪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前不久,我在岫云堂听说,王府已派人前往滇省专门采购兰花。滇省这条路线上,王府有不少人脉,还有军队的保护,确保了安全。您觉得如何?”
楠玉琪再次点头,看向身旁的蓝姑娘,见她也是一脸疑惑。
“既然这样,”赵清川接着说,“去年滇省发生动乱,‘杨荣乱滇’事件后,孟密地区的宝石开采业几乎停滞。王府为何不利用现有的资源和渠道,抓住这个机会呢?”
听到这话,楠玉琪郡主愣了一下,眼睛眨了眨。
赵清川的话里,有一多半她都没听懂。不过,她还是大概明白了赵清川的意思,他希望贤王府能利用自己的力量,接管滇省的宝石开采业务。
“您为何需要这么多宝石呢?”楠玉琪郡主好奇地问。
“我不是要宝石,而是要翡翠。”赵清川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这时,楠玉琪郡主注意到身边的小蓝姑娘轻轻叹了口气。
赵清川瞥了一眼小蓝姑娘,继续说:“我和贵府的小蓝姑娘最近合伙做起了生意。县城城里的玉器采买太监孙德功突然去世,玉匠们失去了生计,于是大部分人都加入了我们。”
“现在的问题是,虽然我们有了玉匠,却没有足够的玉料。而翡翠,这种还未被大冷人民广泛认识的宝石,实际上与和田白玉同等珍贵,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能将滇省的翡翠运到县城,经过我们技艺高超的工匠精心雕刻,就能创造出一种新的珍稀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