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川想替父亲分担,列出了几个朝中有名望的人选,裴余临也在其中,可赵清川提出的建议,全被赵垣瑾意否了,尤其是裴余临。
裴余临那家伙,位置确实关键,本事也有,但为人处事有点极端,放到战场上,那火药桶一样的环境,不太合适。
至于其他人,家里一堆事儿,加上军中势力盘根错节,就算赵羽能一人力压群雄,但派个不能服众的军师去,那头衔也就成了摆设。
没法子,难题扔给老爹,赵清川自己出门溜达散心,没想到街上碰到了李备。
想起上次李备想聊天,自己却忙着千机楼的事,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主动邀李备到家做客,李备婉拒,说有点怵赵垣瑾意,下次再说……
既然遇上,就是缘分,干脆请他去酒楼搓一顿,李备爽快答应,领着赵清川进了酒楼,俩人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边吃边聊,越聊越投机,发现好多看法惊人一致。
喝了几杯,话匣子彻底打开,不再扭捏,赵清川问李备有啥抱负?李备一改先前的憨厚形象,谈笑间锋芒毕露,他的见识,处理事情的思路和想法,让赵清川都眼前一亮。
赵清川突然想到,这次随军出征的军师人选,他们之前只考虑了……
咱们总盯着朝堂上那些响当当的大官,为啥不让年轻人露露脸呢?特别是这次出征的地方,李备讲得头头是道,显然不只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跟李备兄弟畅谈,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改天你有空,一定要来我家,咱哥俩得好好喝一场!”
李备盛情难却,只好点头答应,赵清川又跟李备扯了几句家常,然后回家跟老爹商量,让李备当军师,可赵垣瑾意觉得李备没功绩,难以服众。
“爹,前几天我在街上碰到李备了,之前宴会上,也是他帮我解围,从后来的聊天来看,他绝对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爹您干嘛非得揪着功绩不放,只要有本事,能带兵打胜仗不就行了?不信的话,哪天我把李备叫家里来,您亲自考考他,不就知道了!”
赵垣瑾意听儿子这么说,只好答应,赵清川第二天就给李备送了请柬,李备接到请柬,调整了一下情绪,带上礼物,跟家里交代一声,就去了赵清川家。
一到赵清川家,赵清川直接领着李备进了老爹的书房。
李备见到赵垣瑾意,还是有点怵,赵垣瑾意对官家子弟一向严格,碰上纨绔子弟,免不了当街训斥,李备虽不是纨绔,但见了赵垣瑾意,还是有点紧张。
“见过右相大人!”
“免礼,我想听听我儿子口中的才子到底如何,才打扰你们的雅兴……”
赵垣瑾意这么一说,李备连忙表示能跟赵垣瑾意交流,是他的荣幸,哪算打扰,赵清川提起上次李备提到的,他小时候关于治理洪水的主意。
“你说那次南方连续下雨,河水暴涨,引发洪灾的那次?我记得当时是你爹出的主意,成功解决了南方的水患!”
赵垣瑾意一听赵清川说这事,立刻回忆起当年的情景。
当年那事儿闹得挺大的,主意明明是李备他爹出的,不是李备,不过,李备听赵垣瑾意一问,就把当年的实情和盘托出了。
那时候,他跟着老爹南下,有一天,他玩着玩着,突然灵光一闪:与其拼命加高河堤,堵住河水,还不如直接挖渠,把河水引到别的湖里,或者干涸的河道中,甚至分流。
反正不一定非得堵,长期堵着,下次爆发时更难对付,他就把这个点子告诉了老爹。
当时李备才**岁,他爹怕给他惹麻烦,就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了。
“没想到当年的点子竟出自你手……”赵垣瑾意感慨了一句,接着不动声色地问了李备不少朝堂和出征的事。
李备不知道赵垣瑾意正物色军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倒给赵垣瑾意听,以为是在考验自己。
没想到,赵垣瑾意听完他的话,转头就跟刑部尚书,也就是李备他爹李国定商量,让李备当军师,这事直到李国定同意了,李备才知道。
……
定了军师的事,赵清川开始琢磨改良最近研究的新机关,一种厉害的武器,叫火杆。
这是参照火炮和爆物,做了缩小和性能升级的版本,主要是火炮体积太大,行军打仗携带不便,造起来也费劲。
这些弓弩虽然简约,但如果能配上火力更猛的家伙,那就能互补,总之,能提升战斗力,赵清川觉得给他们啥装备都不过分,但火杆这玩意儿,比火药和火炮还危险。
制作过程中,因为对火药量没拿捏好,结果直接炸膛,好在周延尧每次见赵清川鼓捣这种爆炸力超强的武器,都小心翼翼地守在边上。
一察觉到赵清川手里的东西不对劲,立刻让赵清川扔掉,然后护着他趴地上。
轰隆一声巨响,郊区府邸里炸开了花,等赵清川他们回过头看,石台已经炸成渣,这次的威力比之前的爆物还猛,这一炸,反倒激发了赵清川的灵感。
不管周延尧怎么劝,说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有弓弩已经够提升战斗力了,赵清川还是铁了心,一头扎进火杆的研究改进中。
刚才炸膛的原因他已经搞清楚,而且那一炸,让他有了新思路,也许,他能进一步提升这火杆的威力。
“千机楼那边的事,我暂时交给你,出征时间快到了,大禹国在边境捣乱多年。”
“他们占着有利地形,一直没被彻底拿下,就一小国,我就不信了,有这些神兵利器,还治不了他们?”
看赵清川决心已定,周延尧只好答应,表示可以暂时接手千机楼的事,李备被任命为军师的事也顺利敲定。
起初李国定不太乐意,但赵垣瑾意亲自上门,再加上儿子一脸渴望,想建功立业。
最后,李国定还是放手让儿子去闯荡了,他只是想保护儿子,不让儿子陷入险境,但小鹰总要展翅高飞,他不能永远把儿子关在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