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太高估自己,太把你的那個拉絨哈克商會當一回事了!”故意停頓了下,我自負地昂起頭,“想要做我的對手?你們拉絨哈克商會還不配!”
這是事實,與無處不在的神秘組織非神協會比起來,大陸第一商會只不過是放在店鋪外吸引買主注意的特價商品罷了。
“你真的這麽認為?”貝魯莫盯著我的眼睛閃了下,“沙伊你就那麽自信?不怕我們商會?”
“是你自信過頭了。”我冷笑著回應,“拉絨哈克商會是什麽?最初不就是個大一點的雜貨鋪麽?就算是僥幸成為大商會,故作高傲,也改不了自己起源於雜貨鋪的本質!”
“看來今天也沒什麽結果了,”貝魯莫嘴角抽動了下,緩緩地站起身,“沙伊,拉格·風·沙伊——你對我們商會的蔑視和羞辱已經超出了我容忍的底線。”
“想直接動拳頭麽?”我調笑他。
“從今天起,你,拉格·風·沙伊,”無視我的挑釁,貝魯莫一字一句道,“你在塔耶克一把刀劍也別想賣出去……不,只要在我們拉絨哈克商會的經營范圍內,你永遠也別想再做個刀劍商人!”
“那要是我賣出去了呢?”
“賣出去?連這點小事你都裝傻?哈哈哈哈——”貝魯莫嘲笑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大踏步地走出酒吧。
“靠!沙伊你膽子真大!”貝魯莫走後,李·奈阿斯一把推開想要勸說的瓦拉比那,大咧咧地往我身邊一坐,“不過真是痛快!”
“痛快?”我接過李·奈阿斯遞來的酒瓶,對著瓶口灌了一口,“看戲看那麽痛快不給點賞錢?”
“呵呵,不是請你喝酒了麽,”李·奈阿斯配合地笑道,“我還從沒見人當面能這麽對待貝魯莫呢!——你那杯酒潑得真是痛快!”
“痛快?痛快你怎麽不去潑?”我白了他一眼,然後轉臉看向憂心忡忡的瓦拉比那,“你還有事嗎?”
“沙伊先生……”瓦拉比那顧慮地看了李·奈阿斯一眼,沒敢進一步說話。
“這時候知道守密了?哼!”我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早先向城鎮守衛舉報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守密了?”
“那個……”
“你先回去吧!”我衝瓦拉比那擺擺手,“一切如常——就當我和你沒什麽關系!”
“是。”瓦拉比那聽話地退下了。
“呵,看起來你不僅僅是掛靠在羅恩商會的行商啊!”李·奈阿斯笑道,“瓦拉比那那麽聽你的話。”
“當然不是,”我放下手杖,又坐回座位上,轉眼對著樓梯口因擔心而偷看的希絲提拉做個安心的手勢,“你有興趣插一腳麽?”我問李·奈阿斯。
“呵呵……”李·奈阿斯笑著摸摸自己的大胡子,“太危險,我們商會就不參與了——還是在一邊看戲好。”
“有可能大賺一筆哦!”
“大賺一筆?怎麽賺?從今天開始你一把刀劍都賣不出去了哦!”李·奈阿斯提醒道。
“你買我一把不就行了?”
“要我買,可以啊,”李·奈阿斯笑道,“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還有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想知道?”
“很想!”李·奈阿斯回答得很乾脆。
“耳朵湊過來!”
“這麽神秘?”抱怨歸抱怨,李·奈阿斯還是掃視了下酒吧的眾人,然後謹慎地湊過來。
“拉格·風·沙伊,刀劍商人,羅恩商會駐塔耶克枯魯索城幕後負責人,沙蛇堡與鬣鷹堡的中間人,塔拉沙蛇家族傳家寶紅寶石環蛇銀戒的持有者。”我在他耳邊悄聲說。
“……那麽多?!”聽完我的話,李·奈阿斯吃驚地盯著我,“你說的是真的?這麽輕易就告訴我?!”
“騙你做什麽?”我無所謂地笑道,“再過不久,就算我不告訴你,憑貝魯莫的能力,他也一定會調查清楚我的身份的——你比他也就提前知道一兩天而已。”
“恩,也是……”李·奈阿斯微微思索了下,又問,“可這也不是你誠心要和拉絨哈克商會作對的理由啊?以你現在這個身份,和貝魯莫鬧僵有什麽好處?”
“誰說有好處了?”我撇撇嘴,“我只是不喜歡看貝魯莫那家夥自以為是而已——第一商會有什麽了不起?我做什麽事都是針對他?哈!動不動以第一商會自居, 說我和他們作對——他怎麽就不想想自己那麽大個商會,為了一點點面子,就來欺壓我這個殘廢的行商?明明是拉絨哈克商會在和我作對好麽?不論是他們的少主還是副會長!”
“說得好!”腦後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來,同時過來的,還有一隻握著大杯麥酒的粗壯手臂,“沙伊先生,老子請你這一杯!”
是在采石場結識的工頭,托羅姆。
“謝謝!”我接過酒杯,大口喝了三口,然後地將杯子放回托羅姆手中,“抱歉……”我尷尬地笑道,“今天我喝了好多了,”說著我指了指桌上的空杯和酒瓶,“你們一個個都要請我喝酒,我的肚子……”
“哈哈哈哈!”托羅姆大笑著拍拍李·奈阿斯的肩,“李,你們慢慢聊,老子去忙了!”
一把刀劍也賣不出去。
這只是個誇張的說法。
正如貝魯莫臨走時所說——這點小事我還裝傻。確實,不論是我,還是在場的李·奈阿斯,都知道貝魯莫指的是什麽。
——既然你說你是刀劍商人,和我們拉絨哈克商會的經營業務沒什麽交集,那麽,我們拉絨哈克商會將會在刀劍生意上壓死你。
——這就是貝魯莫的意思。
刀劍行商。
所有行商中,刀劍行商是相對比較稀少和另類的一種。
也是,最難經營的一種。
難到,連大陸第一商會——拉絨哈克商會,都不大願意涉足的程度。